“你~~你你你~~”钟近善看看裴乐鸿,再看看他出来的房间,说话有点儿着急。
“其实,其实我~~”裴乐鸿想作解释,可是钟近善一个劲儿的“你你你”实在是让你心里着急的说话都说不灵便了。
“你们~~”钟近善让裴乐鸿打岔打的,说话也接不起茬来。
“我们其实不过就是~~”裴乐鸿着急想说,只是在一个屋里来着,就是孟宁需要护法。
“你们换房间了?”钟近善终于完整的表述了自己的一句推断。“房间不过就是睡觉的地方而已,你们俩真能折腾,我这才一两天没回来,变化就这么大。一开始要么你们就各人住各人喜欢的,要么开始没有挑好住下了就别换了;真是的突然换什么房间?”看这架势,接下来就想要历数搬家的不易了。
“啊?!”这个话题和自己想的很有偏差呀!这个接下来该是怎么解释呢?裴乐鸿实在不明白,钟近善着脑子长得,是不是过于另类了?换房间这种事情,这都哪跟哪儿呀?这种不同频道的对话,很吃力呀。
“唉~我说呢。昨天我到你屋找宁兄弟,结果一直没有人吱声呢!合着是你在屋里吧?其实我之后到他那屋找你去了,他也没有吱声;哈哈哈,你们在和我开玩笑呢吧!真有意思你们~~不过你们可错过了上好的酒肉!”钟近善大约是以为自己想明白了一晚上没想通的关于裴乐鸿彻夜不归的原因了,所以觉得豁然开朗,于是就爽朗的笑了。
“其实,我们真不是不想和你喝酒,其实我们是~~”这个为什么钟近善想的这么曲折呢,其实昨天晚上只不过是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呀,不是应该解释两个人为什么出现在一个屋吗?他可以有很多个理由呀,朋友之间,抵足而眠很正常呀。为什么扯得那么远呢?
“其实你们肯定是觉得在国子监不太合适喝酒嘛~~我昨天想了不一会儿我就想到了,都是贡生们待的地方,我这么放肆,确实不合适。本来就是学习的清净地,不合适整天聚着吃喝,我懂的;你放心,以后我就不那么吵了!想喝酒的时候,咱们出去喝;怎么样呀裴兄弟!”钟近善的脾气真是好的没有话说,什么都替对方想着了,除了整个大思路是跑偏的以外,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喝酒是没有关系的,我和宁孟也商量过,咱们要去喝点小酒聚一聚的,不过这个昨天的房间其实我们没有~~”越是一直没有机会讲明白自己昨天的经历,裴乐鸿可就越想将事情说清楚了,免得让钟大哥一会儿再以为他在骗他,这就不好了。
“没事儿,以后我知道你们其实是换过来了就好;以后我再去找宁兄弟的时候,我去那间。”钟近善直指裴乐鸿的房间。“我找你的时候,我就去这个房间敲~~”门还没有落下,风度非凡的宁孟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唉~~唉?你怎么一大清早从裴公子的房间里出来?!”钟近善这边儿自己把自己刚顺明白了房间调换的问题瞬间在脑海中推到了,于是眼睛看见的事情就再次让他不明白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从头到尾,我的房间是这一间;裴师兄的房间是那一间。钟大哥,你这是还没有醒酒呢吧?!”孟宁在就听着他自己自说自话那叫一个乱的吆~,于是简单明了的指明他的错误。
“这怎么可能呢?”钟近善凝眉打量着裴乐鸿,面露一种不敢置信,然后又是有些钦佩的表情。“裴公子刚刚进了宁兄弟的房间?”
“昂!其实我昨天,我是~~”如果现在,此刻说其实他进去了一天加一夜了,而且他还听见了敲门声,但是敲门的是时候他故意屏住呼吸硬是没有开门,这样说的话是不是十分的怪异?但是不说明白,是不是有点儿像是欺骗朋友?
“你们两个果然是要好的!我早就听恶磨教的几个兄弟说了,恶磨教的少主有点儿怪癖,轻易不会让别人进他的房间,擅自进了他的房间,后果很严重的;听说也不愿意与别人独处。”钟近善笑着说。“可是,来京的路上,你们就都在马车里,现在有让他进你的房间,果然你们的关系是比别人好一些。”钟近善看着他俩就当是“哥俩好”还挺为他们高兴呢。
“这都是缘分,我与宁弟十分投缘!”裴乐鸿越听越觉得这话说出来真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听完之后又觉得什么地方也都不是很对呀。
“投缘就要好好相处,彼此相互照顾,如此才是好兄弟吗!你们这样就很好。”钟近善点点头。
“钟大哥说的对!兄弟之间,就是要互相照应,你之所以看见裴师兄从我房间里出来,其实是因为我最近需要闭关,紧要的时候还需要人护法。”孟宁笑着说道。“原本我倒是可以安排恶磨教的人来给我护法,只是这国子监内,总不好拿出江湖的派头来,那样就太过放肆了,既然这国子监总要有些由头才能住进人来,所以往后还得让钟大哥多费点心了!”
“什么费心不费心的,给你护法什么的,这都是小事儿;不过~”钟近善不大好意思的说道。“原本呢,我是很愿意帮你的,可是最近我在追查一个夜行贼的下落,才有了一点儿眉目,这个~~”
“无妨的,那我只好还是要劳烦乐鸿大哥了!”孟宁一脸无所谓的坦荡。“不知道乐鸿大哥可是能有时间帮我。”
“自然是要照顾好你的,放心!”裴乐鸿为自己之前尴尬的感觉有些脸红,原来在本心里面,关于二人共处一室的事件只有他自己才觉得尴尬,自己还标榜自己是坦荡君子呢,结果终究不如江湖儿女来的不拘小节。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白天来看着宁兄弟,晚上就是裴公子的;裴公子,就白天上课,晚上费点心。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就凭我宁兄弟的身手,别说这国子监没有人来招惹,就算是真的有人来了,他依然能在那人近身之前先调整好气息!”钟近善乐呵呵的过来和裴乐鸿勾肩搭背套近乎。“今天你就先休息一天吧,看看你这一脸苍白劲!”
“我,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得去跟老师们告假,把宁孟的假也一并给请下来。”裴乐鸿说完又和孟宁说。“你先吃点饭吧,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
“你也不用忙着去告假,先陪我们吃了饭也不迟。”说她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那他还没有合眼呢,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实在没有必要非得比老师去的过早。“身体要紧!”
于是钟近善主动去张罗了饭菜,三个人就一共进膳了。桌上,裴乐鸿是真心累的够呛了,胃也不知道饥饱了,随意塞了点儿包子,只是觉得胃里终于暖和了;孟宁的精神不错,虽然体内的真气是在以可以被感知的速度在不断的失去控制,但是体力却是充盈了;其实逐渐的回归正常人的听力和视力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情,起码不会因为不小心听到太多窃窃私语之类的事情而觉得闹心。
不过三个人里面确属钟近善似乎是最兴奋的,因为他查到了一个夜行贼的某些作案的轨迹了,这次将是他在京城的第一笔买卖,他觉得这是一件值得被关注的事情,所以十分的兴奋。
早餐之后,接下来的日子,这三个人过得就相当的有规律了。
早晨钟近善从追捕的工作中回来,接替裴乐鸿的班儿,在院子里一边自己打坐蓄养着精神,一边儿就当是给孟宁护法了。裴乐鸿去上课,不过按时回来送午餐,一份儿给钟近善一份给孟宁。
到了傍晚,裴乐鸿用过晚餐就来接钟近善的班儿,在孟宁的屋里,研究经史子集;在子时的时候也会练会儿功。因为钟近善很明确的告诉他,其实护法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高的要求标准后,他实在熬不住的时候也会在矮塌上稍微眯一会儿。
而孟宁,则是最没有时间观念的一个了;倒不是说她不守时,而是她从开始闭关之后,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内功的巩固上面了;有时候一天下来颗粒不进,有时候连着两天都没有睡觉,不过按钟近善的说法儿,打坐也是休息;那么就不好说孟宁到底是在练功还是在休息了。不过裴乐鸿私心里却总觉得孟宁是在习练武功的,心里十分的心疼。
孟定偶尔也有时间稍微放松一下,她会选择走一套拳法,又或者是和裴乐鸿说上一两句话,从她的表现上看,孟宁的功力恢复的还是理想的;照孟宁的说法,每当催动醉心诀一次,内力被调动之后,自身可以控制的真气就会比上一次多上一倍,也就是说每天的练功就是在集聚的内力积累。
一天一天的过去,孟宁的状态以肉眼可以分辨的状态在变好,练功的时间也逐渐在减少,有时间她还会偶尔开一下窗,感受一下院子里的风,当然时间会选在晚上,那样可以不必费劲易容。
但是与孟宁的变化不同,裴乐鸿和钟近善却已经逐渐憔悴了下来,毕竟是没有正经休息的,生生的熬着,关心着;人的身体确实也不可能没有影响。
“鸿哥哥,打明天起,你就不用过来给我护法了;我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体内的功力完全可以调动,入定的时间不需要很多了。”孟宁看着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裴乐鸿,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说什么护法,其实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似的。”裴乐鸿已经习惯了守着她,说是护法,其实还不如说只是过来陪着。
“谁说的,如果不是你平时帮我准备一应的用品,不是你帮我准备吃的喝的,难道我自己一个人能应付的来?再说,我这次没有出现意外也是万幸,如果自己给予求成真的走火入魔了,还不是要靠你!”孟宁笑着肯定裴乐鸿的价值。“我这次能找回自己的功力这么顺利,确实应该感谢你的;明天开始,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
“其实我现在回去也可以!”裴乐鸿害怕孟宁不自在,话说虽然十分庆幸孟宁经历了一十八天终于可以不那么辛苦了,可是突然就要卸下一个已经养成习惯的护法工作,自己心里却多少有点儿舍不得。
“别呀!这大半夜的,还折腾什么?你就受点累,在矮塌上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吧!”已经是深夜了,等裴乐鸿回到他那个冷冷清清的房间,折腾一场,还没有睡暖自己的被子只怕也到天亮了。
“这样,是不是不大合乎规矩?!”裴乐鸿身上的文人气在此刻膨胀,突然礼仪之道加身,道学的很。
“也是,既然你这么重视这些个;嗯~~那就赶紧回去吧!我正好也要再练会儿功。”虽然孟宁对这些所谓的规矩觉得有点儿没有必要,可是如果裴乐鸿实在觉得的不舒服,她倒是也不拦着。
“你,你要练功的话,我~~我就在帮你守着一晚上吧!”话说,要是孟宁再多挽留他一下下,或许真的就他扭头就走了,可是偏偏她说的轻松,让裴乐鸿觉得实在走了反而不是个滋味,思量一下,他决定留下。“我就在矮塌上睡着,又是什么情叫我就成。”
“我都说了,没有什么事情了,要么你就踏实的睡着,要是你实在睡不踏实,就赶紧的回礼房里去。”孟宁会心的弯弯嘴角,但是又板起脸来,严肃的说。“我可要练功了,回不回去自己打算吧。”
孟宁说完就盘腿沉息不再理他了,徒留下裴乐鸿自己在矮塌上,登时觉得回去与不回去都不是很自在;不过最后他还是眷恋孟宁所在的气息。
大约是孟宁的红灯已经变成了绿灯的原因吧,这一觉裴乐鸿睡得相当踏实,往常的生物钟都被打乱了,当他睡醒的时候一睁眼却看见孟宁的大脑门儿;确切的说,孟宁和裴乐鸿相距的距离就只差脸贴这脸了。
“你~”裴乐鸿刚刚睡醒,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觉得孟宁似乎离自己过于近呢,一下子就面红耳赤了。于是嘭的一下就弹坐了起来。
多亏孟宁反应够快,否则就好被撞到鼻子了。
“醒了?!”孟宁一脸坦然,好像刚刚主动靠近裴乐鸿,不是他似的。
“醒了!”裴乐鸿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体温不断的在上升;终于得终于,为了待会儿不要太丢人,他猛地站起来,有点儿踉踉跄跄的跑出门去。
可是一出门,结果发现,自己好像更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