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皇上下旨摆驾翊坤宫,岂料刚出金銮殿便见许贵妃身边的贴身女官素娥跪在阶下,皇上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高兴。Www..Com
素娥见皇上出来,忙重重磕头道:“皇上,贵妃娘娘冤啊……”
皇上双眉皱的越紧,冷着脸道:“李忠,你去问一问。”
李公公领命,快步走到素娥的面前,将她带到一旁问话,皇上则依旧摆驾翊坤宫。片刻之后,李忠问清了事情,不由也皱起了眉头,宫闱之中后妃之间的明争暗斗本是寻常之事,可那许贵妃偏挑了这个时候生事便有些太不识大体了,偏九公主瞧着聪明却偏偏做出这样糊涂之事,委实让皇上为难哪。
素娥见李公公站着不动,忙小声催道:“公公,适才娘娘受了委屈,直说要去翊坤宫前跪着请罪,公公也知道我们娘娘身子重,这万一……”
李忠眉间一紧,沉声道:“咱家知道了。”说罢便向皇上走去的方向追去。追上皇上的御辇,李忠小声将事情回了,皇上脸色明显阴沉许多,他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御辇的扶手。抬辇的太监们会意,立刻加快了速度。
等皇上到翊坤宫之时,只见皇后许贵妃还有九公主都跪地迎驾。皇上掸眼一扫,见皇后脸上微带愠意,许贵妃那双含情脉脉的眼中透着一股子楚楚可怜的委屈,脸儿也红的异样,皇上想起方才李忠说许贵妃被九公主打了一记耳光,不由的好生心疼,这许贵妃自有孕之后越发招人,皇上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有些个离不开许贵妃了。
与后妃二人的神色大不为同的是九公主慕容绣玉,只见她的左侧面颊有明显的手指印,这分明是被人重重掌掴而留下的痕迹。皇上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这必是皇后为了堵许贵妃的口不得不掌掴了女儿。
小妾和女儿都被打了,皇上都心疼,却也不能再追究,只得含混的叫了起,便进了正殿。
许是皇后已经调教了,皇上在正殿落座之后,慕容绣玉便来到皇上面前跪下,竟主动向皇上认起错来。只是她口中说着认错的话,眼睛却不瞧向许贵妃,分明是不想向许贵妃低头。
而那许贵妃虽然微垂着头,双手托着腹,眼光却偷偷的瞟向皇上,那欲说还休的委屈眼神儿着实有杀伤力,直让皇上看向跪在地上的慕容绣玉的眼神透着微微的寒意。
皇后冷眼旁观,一颗心如坠冰窖,她原以为自己先打了女儿,皇上会看在女儿将要出嫁的份上放过此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她很熟悉皇上的脾气,只怕此事难了。
皇上瞧着女儿不说话,皇后猛的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皇上面前,一字一字说道:“皇上,玉儿自小被妾身娇养,受不得一丁点委屈,她因将要和亲黑苗而心绪不宁,以至冲撞许贵妃,千错万错都是臣妾之错,臣妾请皇上降罪。”
许贵妃一见皇后跪了下来,只得捧着肚子做出艰难下跪的样子,口称:“娘娘言重了,妾身因有孕性情有些毛躁,适才一时上了气性才来求娘娘主持公道,现在想想倒是妾身太冒失了,还请娘娘宽恕妾身,求皇上不要怪罪公主。”
皇上嗯了一声,点点头沉沉道:“玉儿的脾气禀性朕知道,皇后,爱妃都起来说话吧。”
皇后听了这话心中稍定,这才缓缓站了起来。她虽然心里极恨许贵妃,可面上却不得带着笑道:“玉儿是晚辈,她有错处妹妹教训她也是应该的。只是妹妹如今怀着龙嗣,当以保重身子为要,万不能动了胎气伤着龙嗣,我还盼着妹妹早些诞下麟儿为皇上开枝散叶呢。”
许贵妃心中暗恨皇后如此诅咒自己,面上却不得不含笑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都是妾身年纪小掌不住事,以后一定注意。”
皇上本就不想把这事闹起来,如今便和稀泥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说开就行了,爱妃,玉儿将要出阁,待嫁女儿心绪不宁也是常事,你是长辈,便不要与孩子计较了。”
许贵妃抬眼看向皇上,眼中波光粼粼,软软糯糯的应了一声:“是,妾身谨遵皇上旨意。”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向慕容绣玉道:“玉儿,贵妃是你的庶母,庶母亦是母,还是快过去陪罪。”
慕容绣玉恨的牙根几乎要咬断了,却不得不应着皇上的话,来到许贵妃面前草草道:“对不起。”
许贵妃见慕容绣玉满脸不情愿,脸上的笑容便又多了几分,她笑语嫣然道:“公主言重了,如今公主还没出阁,咱们是一家人,本宫自不会怪公主,日后公主出阁了,便是咱们皇家的姑奶奶,回门后更是尊贵,本宫只有敬着公主,哪里能怪呢。”
慕容绣玉几乎不曾被许贵妃给怄死,远嫁黑苗这事是她心中最恨,偏许贵妃动辄提起没完没了,她却因为当着她的父皇不能发做,直快把自己憋死了。
皇后也是气的不行却不能表现出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宠爱,若有一丝半点儿的错处,都有可能在皇上心里添上一条废后的理由。
皇上见状打着哈哈笑道:“这样才对嘛,好了好了,皇后,命人传膳吧,朕与贵妃今日在你这里用午膳。”
皇后打落牙齿和血吞,装做若无其事的吩咐人传膳,许贵妃因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倒能陪着皇上说话儿,这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许贵妃是皇后呢。
原本皇后和许贵妃便是死对头,经此一事之后,后妃之间的恨意更浓,皇后在暗里加紧对付许贵妃,而许贵妃也加紧了扳倒皇后的进程,她们二人都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用罢了午膳,皇上只丢下一句,“皇后,朕已命钦天监择日子选府第,你这里也准备起来吧。”
皇后知道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只能垂首应了,慕容绣玉有一肚子的不甘心,却也不敢在此时表现出来,她们母女二人眼见着皇上同许贵妃一同走了,两个人的眼中都无法遏止的流露出一抹恨意。
“母后,女儿应下这门亲事,可是女儿有个条件。”等皇后屏退宫女太监,慕容绣玉恨恨的开了口。
皇后点点头道:“玉儿,母后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这事母后一定为你做到。”
慕容绣玉眼中的怨毒之意更加浓重,她嘶声道:“娘,女儿出阁之前,要看到那两个贱妇的人头落地。”
皇后愕然道:“两个?”
慕容绣玉一字一字道:“是,两个,宫里一个宫外一个。女儿要这两颗人头做嫁妆,不这样就难消我心头之恨。”
皇后明白了,重重点点头道:“好。”
就在皇后与九公主密谈之时,重华宫的许贵妃和陆府里的沈倩如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明明是初夏时分,可是那种刻骨的寒意却让她们两人遍体冰寒,如着单衣置身于三九严寒时分一般。
陪着女儿的霍夫人见女儿猛的一哆嗦,不免紧张的问道:“倩儿,你怎么了,冷么?”
沈倩如摇摇头道:“娘,女儿并不冷,只是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霍夫人笑笑正要说话,青霜忽然从外头跑进来跪下说道:“回夫人,在得意楼下毒的那个人被人救走了。”
霍夫人皱眉问道:“竟有此事,那贼子不是被关入刑部大牢了么?”
青霜忙道:“那贼人原已经过了堂问了罪,定的是发往北疆采石场做苦力,今日本应被押送过去,大虎哥想与押送差役交待几句,却发现那被押送之人并不是那日的贼人,大虎哥暗查之下才发现那贼子在过堂之后便被掉包换走,如今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大虎哥恐怕那贼子对夫人不利,已经禀了侯爷,还让婢子赶紧告诉夫人,要多加防范才好。”
霍夫人点点头,看向女儿说道:“倩儿,如今的刑部堂官没几个清明的,指望他们审不出什么,你爹原打算把那张本仇弄到采石场再摸清他的底,不想却被人抢先一步,看来此人身后大有名堂。这阵子你就不要再出门了,在家里到底安全些,等你爹查明真相以后再说。”
沈倩如没奈何的说道:“娘,我知道了。”
霍夫人点点头,沈倩如轻叹一声道:“自来了京城,便象是掉进了是非窝中,就没有一日安宁过,连累的爹娘为倩儿费心,倩儿心里真是不安。”
霍夫人摇摇头道:“你这孩子那么清明,怎么也说起傻话来了?爹娘只恨自己照顾你照顾的太少。”
在一旁服侍的采薇轻皱眉头低低道:“我们夫人从来也没与人结过仇,怎么到了京城之后却总有人要加害夫人呢?又是下毒又是掳人的,那些贼人到底图什么?”
采薇一语点醒了沈倩如,她立刻说道:“采薇说的是。娘,从这几次的意外来看,倒不象是同一拨人做的。”
霍夫人想了片刻道:“嗯,从这些人行事手段上来看,象是三批不相干的人所为。倩儿,这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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