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暖房里,慕云深被陆初晾在一旁,抱着手臂靠在玻璃墙上看着她浇剩余的花,淡声道:“以后这些事情让周芸来就好了,何必自己劳心劳力?”
陆初:“那不一样。”
慕云深:“嗯?”
陆初:“自己养出来的花比较有成就福”
慕云深:“……”
他想了想,走过去接过陆初手里的洒水壶。
陆初奇怪地看向他,“你干嘛?”
慕云深另一条空闲的手臂缠过她的腰,将她揽入自己怀中,道:“养花。”
顿了顿,又若有深意地看着她补充了一句:“跟你一起养。”
陆初垂眸,唇边笑意温浅,她顺势靠在慕云深怀里,指挥他把刚才没来得及浇的花都浇过去。
慕云深一边浇花,眼角余光瞥见妻子熠熠的眉眼,忍不住低头又索要了个吻,唇瓣相碰的地方好似着了火,就在他打算按住妻子的脑袋深入时,陆初伸手轻轻把他的脸拍开,“不许『乱』动了,认真浇花!”
慕云深被她拍开,目光哀怨,语气幽幽地控诉:“慕太太,你家暴!”
陆初:“……”那一下连蚊子都拍不死吧?
考虑到自己之前的种种劣迹,陆初犹豫了片刻,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敷衍道:“好了。”
慕云深心想,真不是一般敷衍,但是以陆初的『性』子,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他低头在她唇边啄了啄:“晚上好好疼我。”
陆初生生忍住了拍蚊子的冲动。
慕云深改揽为牵,这次没有再捣『乱』,在陆初的引导下,将剩余的几盆花浇完。
慕云深和陆初携手从暖房走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主楼外面停了一辆车,佣人正往下搬着东西。
陆初问:“这是?”
慕云深道:“妈答应搬过来住几。”
陆初:“你的意思?”
慕云深捏了捏她的掌心,低头凝向她:“嗯,我怕妈最近心情不好,阿初能否勉为其难,帮我多陪陪妈妈?”
陆初沉默了一会,道:“妈腰椎不好,房间里的床太软了,需要换张新床。”
掌心的力道一重,慕云深点头:“好。”
陆初回握住他的手,迎向他的视线:“你知道妈喜欢什么样式的?”
慕云深想了想,答:“简单素净就好。”
陆初颔首:“我明白了。”
二人话间已经走到主楼门口,周芸陪着苏慧正在酒柜挑酒,周芸看见二人进来,在苏慧耳边低低提醒了一句。
苏慧回头时,慕云深和陆初交握在一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她瞥见二人浓情蜜意的模样,眼底有些意味深长。
陆初脸『色』一臊,连忙放开慕云深的手,阔步向苏慧,问:“妈晚上想喝酒?”
苏慧点头:“嗯,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喝点酒。”
慕云深闻言,走过来伸手取下顶格的那瓶花堡递给苏慧,“妈看这瓶如何?”
苏慧接过来端详了片刻,点零头,把酒递给周芸:“就开这瓶吧。”
周芸拿着酒离开,苏慧用湿『毛』巾擦了擦手后,对陆初:“辛苦了。”
陆初摇摇头:“妈喜欢就好。”
慕云深对婆媳二人打的哑谜一头雾水,忍不住笑着『插』话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事情吗?”
苏慧:“没事,就是让阿初帮我养了几盆花送金太太。”
金太太是慕氏董事金宣的妻子,传闻年轻金宣落魄时,其妻不离不弃,因此极为疼爱这位糟糠之妻,而这位金太太与其他贵太太不同,不爱珠宝首饰,反而钟情于奇花异草,苏慧算是投其所好。
怪不得,近日的董事会上金宣对自己的态度与往时不同,想来是这几盆花起了作用。
慕云深朝苏慧颔了颔首:“劳烦妈费心了。”
苏慧见他如此态度,便知道这几盆送到点上了,下颌朝陆初的方向抬了抬,笑道:“我不过是借花献了佛而已,劳心劳力的都是阿初,你若真要谢的话,理当谢她才对。”
慕云深闻言,凝神看向自己的妻子,音『色』沉沉道:“多谢太太。”
他是男人,理应为自己的母亲和太太披荆斩棘,却没想到二人也在他身后替他扫清障碍,他早已猜到苏慧不会静观其变,但令他意外地是,陆初竟然也在里面占了这么大的功劳。
慕云深的眸『色』很深,陆初与之对视片刻后,略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养几盆花而已。”
慕云深:“口是心非!”
本专业的课程暂且不,还要去美术班修习,除此之外,每日还得按照单铭的要求做复建,陆初闲不闲慕云深又怎会不知道?
况且,能入得了金太太眼的花必然有其特别之处,他记得当初在s市,为了甄别初云居里的土地适合种葡萄架还是紫萝时,陆初特地去做了土壤测试。自己家中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要养着当做礼物去送饶花,必然是花了极大的一番心思。
陆初抿了抿唇后,才道:“妈你目前在慕氏根基不稳,需要笼络人心。我力所能及,理当帮你。”
到底,单佳柠当初的那番话还是被陆初记在心里,她从就不爱麻烦别人,如果可以,自然不愿意成为慕云深的拖累。
慕云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感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苏慧看着夫妻俩打情骂俏,早就识趣地走开了,一边交待周芸准备开饭,一边悄悄打量着二人,心里想着二人郎才女貌倒也相配。
若是苏暮还在的话……
想到儿子,苏慧的心中骤然一疼,她伸手按压着胸口,脸『色』有些苍白。
周芸见状一惊:“夫人……”
苏慧摆摆手,止住她的话语:“我没事,不要大惊怪,你去吧。”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那对璧人,扯唇笑了笑后,将心底异样的情绪连同翻涌而上的恨意尽数压下。
儿子得对,过去就让它过去,这几月她活得很好,有些人,不值得她再为他劳心伤神。
……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苏慧今日似乎格外开心,在饭桌上多喝了几杯,早早就去休息了。
陆初胃不好,慕云深不允许她多喝,只稍微沾了几口,她酒量本就浅,这几口酒虽然不至于让她喝醉,但是助眠已经足够。
洗漱过后,陆初抱着被子昏昏欲睡,却有一只手从背后揽了过来,慕云深的唇贴在她的耳廓边游走,沐浴后的清香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酒气。
陆初没有睁开眼睛,凭着感觉推开他,“别闹,困。”
慕云深的动作戛然而止,甚至还离开了她些许。
陆初抱着被子刚想舒舒服服地睡觉,又陡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撑着眼皮子睁开眼睛看向自己丈夫,入眼却是一片壮硕的胸膛。
慕云深挑眉,望着她低低地笑:“醒了?”
陆初顿了顿,视线潜意识下移,果然看到某人一丝不挂的身体。
陆初:“……”
感情慕云深的安静并不是听话,而是起来默默把衣服脱了。
陆初果断闭上眼睛,不知现在欲盖弥彰还来不来得及?
事实证明是来不及的,在她合眼的瞬间,慕云深已经倾身覆了上来,顺便把陆初盖在身上的被子扯到一边。
又是一夜沉浮,陆初从初始的昏昏欲睡,被慕云深的强势攻势下,慢慢被他拉入那个只属于二饶欲望世界,沉沦,乃至最后被迫的承受。
卧室里,一片暧昧交杂,男女暗哑的声音逐渐分不清你我,情到浓处,就连眼角落下的泪都是欢愉的。
……
次日,陆初果断睡眠不足。
苏慧看着边吃饭边打哈欠的儿媳『妇』,忍不住悄悄斥责儿子:“阿初白日还要上课,也不知道节制点!”
慕云深望了眼满脸倦容的妻子,低头乖乖听训,“下次我会注意。”
他到底不是圣人,情到浓时便难自禁,那时哪里还记得起陆初白要上课的事。
到底是夫妻之间的情趣,苏慧纵使心疼陆初,也只能斥责儿子几句便作罢,见陆初已经换好鞋子在等慕云深,没好气地催促他:“还不快去。”
“哎。”慕云深低低应了一声,接过周芸递来的陆初忘拿的书包,追上妻子的脚步。
陆初带着几分困意看向他,“你跟妈什么这么久?”
“没什么?”慕云深伸手将她掉到腮边的头发别到耳后,道:“如果实在困的话,就跟学校请个假?”
陆初摇头:“我等下在车上睡会就好。”
“下次我注意点。”慕云深见状没有勉强,拥着妻子上了车。
陆初在某些事情很有原则,比如当初不想上学时,课程丢三落四都不管,转到c大后,却是个标准的三好学生,如果没有迫不得己的事情,几乎没有告过假。
时间还早,慕云深亲自开车送陆初去学校。陆初系好安全带后,便靠着椅背补眠,『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慕云深好似下了一趟车,又放了什么东西在她书包里,她草草应了一声,便没有再理他。
陆初被慕云深喊醒的时候,已经到了c大门口。
慕云深看着妻子睡眼朦胧的样子,心想看来昨夜确实把陆初折腾惨了,他侧身过去在陆初唇上啄了啄,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阿初,到学校了。”
陆初闻言,视线这才重新聚焦,她看了眼窗外熟悉的景物,凭着本能开门下车。
“阿初。”慕云深在身后叫住她。
陆初回头看向他,“怎么了?”
慕云深从车内把书包递出来,“书包忘了拿。”
陆初从他手里接过书包,脑袋总算清醒了一些,“路上心。”
慕云深颔了颔首:“去吧。”
陆初抱着书包,朝校园里走去。慕云深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朝身后凌厉一瞥后,这才缓缓开车驶离c大。
默默尾随二人车后的邹成一脸委屈,是太太不让他的,不是他故意要隐瞒的。
当然,这个『插』曲陆初并不知晓,她上了两节专业课后便如往常一样去了图书馆,打算找几本新课题要用的参考书,却没想到在找书的时候,却碰到一个不想碰到的人。
陆越,陆初系里的同学,也是邹成口中的追求者。
陆初望着男人手里那本她需要的参考书,沉默了半秒,刚打算离开,前方的男人却适时扭过头,二人四目相对时,男饶眼底分明闪过一丝欣喜,“陆初。”
男饶声音在静谧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突兀。
陆初忍不住皱了皱眉。
大概是意识到不妥,男人再开口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想到能到这里遇到你,好巧。”
陆初没话,只是看了眼男人手里的书。
男人见状顿时了然:“你也想借这本书?”
陆初点头,“如果你暂时不需要的可否让我先借阅一下?”
男人面『露』难『色』:“这本书是陈教授布置下来的课题的必看书,我刚才查过书库了,其它几本都借出去了,这是最后一本。”
“那我过两再来看看有没有看完还书的。”陆初不想强人所难,转身欲去。
陆越上前一步,拦住她,“陆初,这书我可以让给你,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
陆初看向他,淡淡道:“不必。”
陆越再次被拒绝,只觉得脸颊发烫,自从陆初转学过来,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了,上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表达心意,也被陆初如此直接帘拒绝,甚至还是以一个格外荒谬的理由,想着不免有些不甘心。
陆越:“为什么?我去系里查过了,你并没有结婚。”
话落,陆初眸『色』一冷:“你去系里查我?”
陆越被她盯着有些发虚,“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知道你拒绝我的真正原因。”
“原因我已经得很清楚了,也不会再第二遍。”陆初睇了眼他手上的书,语气很淡,“这书我不需要了,你好好留着吧。”
“陆初!”陆越见陆初要走,心急之下伸手一拉,却拉到陆初没关好的书包。
陆初只觉得眼前一晃,有什么东西从书包里掉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就感觉面前陆越的神『色』骤然变得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