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烬雪这些日子赚了不少,买养魂丹总算是够了,可她等到的,却不是白宴替她打听到买养魂丹的门路。
冷不丁的那么一天,玉鼎宗几个内门弟子敲开了江烬雪的房门,而就在他们身后,白宴被捆妖索锁着,活脱脱一副被人人赃俱获了的尴尬。
“我们听这个妖修说,他偷采玉鼎宗药田内的影月草,大部分给了你?”
江烬雪一愣,不由看向白宴,“偷的?”
白宴垂着头,瞟了江烬雪一眼,尴尬道:“那个这方圆千里的野山,早就没有影月草了,我看内山药田还有不少那个他们说要押着我回去见少主”
确实,人赃俱获的话,白宴坐实了就是偷,就算是个妖修,他敢被押回去见君鸾辰么?
妖修是强悍不受人欺,但偷东西终究是很丢人的事,被押上门,实实在在就打了君鸾辰的脸面,白宴不死也得脱一层白菜皮。
虽说偷几棵草这种事,君鸾辰堂堂半壁妖界的少主不一定会管。
不过话说回来,江烬雪也没有处理过这类偷盗的事,曾经身为家主,江家人人富庶,从来没出过小偷小摸的事。如果说白宴偷了影月草,都是给了她,她江烬雪也算是销赃的同谋。
但好在偷盗这种事,几棵影月草而已,问题应该不大,大不了赔点儿灵玉,再被逐出宗门,反正她做了这段时间的奸商,玉鼎宗也不能久留了。
当然,她还可以选择出卖白宴,拒不承认,一推二五六。
可江烬雪口气软了几分,对着几个内门弟子道:“各位,他确实是为了我能留在玉鼎宗,才不得已偷采了药田几棵影月草”
“何止是几棵?那药田一大片都让他采光了好么?”玉鼎宗的弟子倒也没多蛮横,只多有点儿愤慨,“我们发觉药田的影月草缺了一片,连盯了他两个月,若只是寥寥几棵,我们也不打算兴师动众为难他。可他月月跑来采,一次总有几十棵之多,那一大片都已经秃了,若被宗主发现追究起来,我们也没法交代。”
江烬雪瘪了瘪嘴,很无奈看了白宴一眼,这是棵偶尔会犯蠢的白菜。
难道就没人教过他,偷薅人家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么?
那么大的一片药田,偏偏卯着一小片采秃了,唉
“那敢问要如何处置?他偷影月草是为了给我,但影月草我也只上交给了管事,虽是理亏,但念在未给玉鼎宗造成太大损失,是否能从轻发落?”
“我且问你,他一个月偷采几十棵影月草,你们一个月的任务不过十棵而起,其他的去了哪里?”
江烬雪如实道:“卖给其他采药的外门弟子了,他们也都交给管事了。”
“他们人在何处?”
“都已经离开宗门了。”江烬雪这算是撒了谎,毕竟若再牵连其他从她这里买了影月草的人,势必牵扯她要如数奉还他们从她这里买影月草的灵玉,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还了肉疼,不如就自己全担了。
更何况,铁打的来安居,流水的采药弟子,有些修士在这里呆不了一个月就会走,谁也不会久留,这倒也说得过去。
“那情况也算清楚,这个我们不敢谈发落,既然你们都认了,就随我们去一趟剑鼎峰,看看长老如何发落吧。”药修的性情着实温和,玉鼎宗弟子说完,见江烬雪态度颇好,还安慰了一句,“你们也不必担心,影月草既然没有外流,发落不过是训诫几句,但你们是外门弟子,今后估计不能留在玉鼎宗了。”
“多谢。”江烬雪也只能道谢了。
白宴偷东西证据确凿,自己也都承认了,没有被人刀架脖子上,没有被人鄙夷训斥,江烬雪心中已存了万幸。
看来这玉鼎宗是留不下了,或许再赔些灵玉,毕竟理亏,只要别闹大了就好。
而玉鼎宗虽说是个药修门派,但也有护卫自己山门的力量,若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药修,岂不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如果没有高人布下护山大阵,那也得有自己的防卫,剑鼎峰便是玉鼎宗中担有护卫之职的药修修炼之地。虽也是药修,寻常炼丹制药不耽误,但因学过一些旁门武艺,玉鼎宗中抓个贼护个药田,平息一些争端甚至护卫整个宗门的事都归剑鼎峰管。
抓个贼是小事,可偏偏丢的是影月草,就是大事了。
江烬雪和白宴跟着玉鼎宗弟子进入内门山境,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进入玉鼎宗,却是做了贼被直接带往剑鼎峰。
“启禀长老,人带到了。”玉鼎宗弟子禀报了一声,颇为留脸面的没说是贼带到了。
江烬雪和白宴几步进入一间大殿,草草扫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前方上位坐着的应该就是剑鼎峰的长老,而下首两侧,还坐着其他十几名修士,该是负责管事一类的。总而言之,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姿态,审他们两个偷草的贼,看来垠云界的影月草,已经快成无价之宝了。
赔钱,再被逐出宗门,她都认了,就希望这长老一样脾气好,说话别太刻薄,毕竟是她们没理在先。
可是,药修也是人,是人都会对偷盗的事深恶痛绝,更何况是宗门内盗,尤其他们还只是外门弟子。
“你们既然甘愿入玉鼎宗,便该以宗门律令严于律己,监守自盗,还在宗门内倒卖销赃,你们如今还是玉鼎宗的弟子,当受宗门律令严惩!”
江烬雪的心微微一沉,那恐怕就不是训诫一番那么简单了,虽然这事看起来可轻可重,但玉鼎宗若要重罚,她也说不得什么。
白宴身为妖修,必然在这吃不了什么亏,所谓重罚,估计就落她头上了。
江烬雪沉了口气,求情道:“长老明鉴,我们确实不该偷采药田里的影月草,但我们也只为了留在玉鼎宗,并无过多恶意,我能保证,影月草并未流失在宗门之外,能否请长老从轻发落,我们已经知道错了。”
“休要狡辩!”长老在上,蕴着一股怒气,“身为我玉鼎宗弟子,旁的不论,且要论心无杂念,其身必正,你们公然无视宗门律令,需杖责三百,逐出宗门,永不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