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料想不到,真相竟然是如此荒谬而可笑。闪舞www
这并不是一场精密的谋杀,而是一群丧心病狂之人导演的闹剧。
当揭开最后的幕布,一切都变成了笑话。
戚丽玫醒来之后,木然承认了自己伪装凶杀现场的事实。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这间化妆间,原本属于她。
她持有化妆间的钥匙,一直想趁着机会去对付黎宝珠,但当她真的鼓起勇气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死在地上的黎宝珠。
当时的惊惶无可言说,她下意识用带来的绳子伪造了黎宝珠自缢的现场——这绳子原本是她想用来勒死对方的,如今却变成了另一种犯罪的工具。
她离开化妆间,重新反锁,逃命般回到家中,浑身打着摆子,就像是一场恶梦。随后大病一场,过了好久才终于恢复。
詹姆斯吹了一声口哨。
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带劲了。
在场之人,几乎一个都逃不过。
制造杀人工具、谋财意图杀人、下药、亲自动手杀人、伪装现场、掩饰案情——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却全都是可怕的罪犯。
他倒是忘了自己,同样是一个监守自盗的肮脏偷。
“案情已经说清楚了。”
周尔雅优雅躬身,“我也会通报巡捕房,最后要怎么解决,就不关我的事了。”
他回头对殷秀秀点头:“我们也该走了。”
“走?”
殷秀秀茫然回应,有些呆愣地看着众人。接踵而来的冲击让她有点儿回不过神,突然之间,平时相处正常的人都变成了疯子和罪犯。
人人都喜欢的宝珠,突然变成了人人杀之而后快的女人。
——她怎么能不迷茫。
“走吧。”
韩虞也上前拉了她一把。
这帮子的人污浊龌龊,实在是没眼看下去。
钟庆仍在喃喃咒骂,吴连奎仍在哀求,戚丽玫仍在装晕,金老板仍然面色苍白,纪美云仍然倔强的昂着头。
水落石出,并不美丽。
这件案子造成了轰动,毕竟如此扑朔迷离的案情,很对市民的胃口。口口相传之中,又多了不少香艳的剧情。
纪美云被捕下狱,大约会重判,吴连奎也无法逃脱。但钟庆、金老板和戚丽玫,似乎并没受到太大的惩罚。
“钟庆他爹上上下下撒了钱,给钟庆脱罪,大概只是罚钱了事。金老板也是一样。”
韩虞有些愤愤不平,但世上现实便是如此。
“至于戚丽玫,听说他老公把她保下来了,不过得了神经衰弱,整天头疼,卧床不起,也许还算是报应。闪舞www”
“她没事?”
殷秀秀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愤懑与痛苦。
这件案子,其实还有一个隐藏的真相。
——六娘子的死。
“是不是她杀了六娘子?只有她会有这样的动机。”
殷秀秀愤怒。
“如果我没有猜错,是她老公帮他出的手。”周尔雅很淡然,仿佛不是在说人命,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赫昌发?”
韩虞面色一变,“那我们要告诉巡捕房。”
“没有用。”
周尔雅摇头,“无论是谁来看,六娘子这件案子,都只是一个意外。就算我们能够证明不是意外,赫昌发也能轻而易举找个喽啰来顶罪。”
他顿了一顿,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在这个时代,这种简单粗暴,才是真正的完美犯罪,而不是什么密室杀人。”
最重要的,是谁杀人,杀的是什么人,而不是杀人手法。
对于赫昌发这样的人,杀一个过气的舞女,在这上海滩,简直就像是抹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事实上也正因为死去的是黎宝珠,这才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将社会名流都搅了进来,否则的话,恐怕也一样是无声无息。
这就是时代。
“那就让他这么逍遥法外?”
韩虞愤怒地捏紧了拳头,他的正义感不容许他沉默。
“在这个时代,侦探的力量是有限的。”
周尔雅静静回答。
“我们能够揭破真相,但真相之后的公正,并非我们能力范围。”
他的语气很无奈,又有些超脱世间的冷漠。
“连你也不行?”
韩虞失望地反问。
“连我也不行。”
周尔雅知道韩虞在说什么,却只能沉默以报。就算他父亲是督军,是上海滩横着走的角色,这也不代表他,可以一手抹去这世上的污浊。
——黑暗已经统治世间,他能带来的些许光明,又有什么用?
周尔雅始终是自嘲的微笑。
韩虞烦躁的摇了摇头,摔门而出。
殷秀秀同情地望着他的背影,又转头怜悯地看了看周尔雅,“你应该再劝劝他的。”
周尔雅摇头:“他还是太年轻,劝也没有用。撞了南墙,或许才会知道变通。”
这根本就是理念的差别,不撞得头破血流,又怎么会有改变?
殷秀秀一笑,“然而你却没有变,还是像当初一样。”
周尔雅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苦笑摇头:“其实许多改变,早就暗中将流年偷换,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许多都是看不到的。”
殷秀秀愣了愣,仿佛不认识一样,看了周尔雅很久。
这件案子结束以后,百乐门的招牌虽然黯淡了几分,但依然在闪烁。
金老板陷入了麻烦中,他的债务也困扰着他,但他仍然觥筹交错灯红酒绿,这就是他的人生,黎宝珠的死,纪美云的被捕,与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韩虞看不下去,他去探望了一次纪美云,很想听听这个女孩子还能说什么。
纪美云在狱中倒没什么变化,脸上仍然是满不在乎的神气。
囚服反而让她多了一种超越凡俗的美丽,摆脱了当舞女时候的艳俗。
她看到韩虞,也没多热切,“你来了,要看我吊死么?”
——她已经判了环首死刑,不日就要执行。但她似乎不怎么害怕。
韩虞忍不住问她:“你不后悔吗?”
纪美云耸了耸肩:“从我就知道,我这样的出身,必须得赌一赌运气才行。黎宝珠挡了我的道,我当然要除了她,可惜赌输了。”
“那么愿赌服输,又算的了什么?”
她带着眼泪,却好像还在笑。
韩虞失魂落魄,离开了监狱,望着昏暗天空,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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