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府域,阴山之中。
杨厚土与马如龙此刻隐藏在密林之内均是心情有些激动的翘首以盼,因为府城之内有佛,他们二人这道传之魂贸然进入着实不便。所以三位大判就代替杨厚土拿着观鱼总判的令牌去了石磨府城。
等待是最磨人,尤其是这种揪心的等待更是焦心。
三位大判离去已经起码好几个小时了,杨厚土心中越发忐忑。也不知那观鱼的令牌到底管不管用,石磨府君又能不能给这面子。而那看守灵牢的神佛又会不会卖石磨府君这个面子。
正当他心中万般揣测的时候,远处阴空之中四道身影出现。
来了!杨厚土的心里一阵的激动与心慌。激动的是焦灼得到释放,心慌的自然是自己即将见到那从未有过记忆的母亲。
“少主!”三位大判降下神魂冲杨厚土施了一礼后抬头微微一笑,道:“幸不辱命!”
三人身后一道泛着微微白光的魂体正是马玲珑,此刻的她一脸的茫然,轻声问道:“三位判官大人,这是…”
话音未落,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玲珑!”
马玲珑闻声瞬间呆滞,这记忆中的声音太过熟悉又太过遥远。她不可置信的跨出一步,当看到了被判官挡住的两道魂体中的一位时颤抖着惊呼:“爷…爷爷?”
早已按耐不住激动的马如龙一个闪身上前紧紧地将马玲珑抱在怀里一张老脸早已泣不成声,虽然魂体之上没有眼泪。但这么多年的神伤顷刻爆发,一个堂堂中位天师此刻哭的像是个孩子。
他怀中马玲珑同样激动得魂体颤抖,无缘无故突然被三位大判提出灵牢她还悲哀的以为又要换牢而囚。结果上天真的很会开玩笑,居然给了她一个如此大的惊喜!
“爷爷,您怎么到了阴间而且来到石磨府域这么远的界域?”激动之后,马玲珑抬起头有些担忧的看向了老人。
马如龙抹了把胡子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我没事。先不说了,来!看看这是谁!”说罢牵着马玲珑两步来到了呆滞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杨厚土身前。
“你…你好…”纵然杨厚土光棍无比,且性格也格外的活跃。可这不是拍电视剧,面对这场景和那魂牵梦绕的人,哆哆嗦嗦了半天,他嘴里的千言万语就只能化成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马玲珑被外公牵着脸上那原本带着疑惑的神色在看到杨厚土的第一眼后瞬间凝固。
“你…你是…”马玲珑捂着嘴颤抖着手指着杨厚土有些语无伦次。
杨厚土张了张嘴,想喊上一声“妈”。但喉咙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怎么都喊不出来。
对这位母亲,他从未有过怨恨。看着她那与自己现在差不多年纪的面容,杨厚土的心里满满的是痛惜。
当年她离世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多岁,正是最好的年华。如此年纪便要遭受了离亲之痛更是要承受那非人的榨取,这二十多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妈…我是厚土…”杨厚土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终究是喊出了这辈子从未喊出的那一个在他生命中空缺了二十余年的称谓。
“唔…”马玲珑浑身颤抖紧紧的捂着嘴,厚土!厚土是她的小儿子。她的小儿子长大成人来找她来了….
深藏的记忆不断在脑中浮现,脑海之中响起杨山林灿烂的笑,当他用灵力感知发现自己肚子里是双胞胎的时候,他说过:大的就叫黄天、小的叫厚土…
当时自己还不同意,觉得这两个名字太过普通
在这暗无天日的阴间灵牢之中已不知道度过了多久,那个被她觉得过于土气的两个名字也不知在心中呼唤了多少万遍。而今,那名字最为土气的小儿子杨厚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密林之中阴气森森,但如此画面却又十分的暖心。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三位大判更是悄然退到了密林之外,想要把这难得的温馨留给这对命途坎坷的母子。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骤起!
三位大判刚出林子突然就像是炸了刺的野猫一般一跳老高,不怪他们被如此大的反应。而是就在密林之外不知何时漂浮着一道黑影,而他们然未觉!
“何人窥伺!”三位阴神同时大喝。
杨厚土神魂同样强大,但刚刚他心绪难平根本没有主意。此刻突闻喝声当即从复杂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放出神识的一刻,他立马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神魂居然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密林之外。
“呵呵,果然你们裁决司和阳间道传搅合在一起了啊!”随着三位大判的喝问声起,那道黑影嘿然一笑,身上七彩神光徐徐绽放。
他低头看着三位神戒备的大判道:“窥伺?笑话….我压根就没隐藏。”说罢他单手一挥,强大的神魂之力迸发而出。
三位实力不低的三级神居然被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就被掀得飞了出去。当他们借着神华之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不由得均是惊呼喊道:“刀犁府君!!!”
刀犁府君?杨厚土上前两步将马玲珑护在身后,抬手运气灵气将三位倒飞而来的大判接住,皱着眉头打量着那窥伺着自己又无端打伤三位大判的刀犁夫君。
这刀犁府君正是石磨府域的一把手,三位大判也是持着观鱼的令牌经过他的安排才安然将马玲珑带出灵牢。既然帮都帮了,为何又多此一举的此刻做出如此举动?
“啧啧啧,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两位神位天师,哈哈!”刀犁府君看这杨厚土与马如龙笑道:“怕是有了你们俩,我这石墨府的命书也差不多了。”
“喔?”杨厚土面色不动,盯着刀犁府君道:“如此说来,你投了神佛了?”
刀犁府君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阴阳从来都是优胜劣汰。此刻命书将成,再不表态可就没机会咯!”
“哼!就怕你没那么好的牙口!”马如龙冷哼一声,他堂堂中位天师可不是泥捏的。要想吃下他,怎么的也得脱层皮方可。
杨厚土轻轻一扯马如龙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道:“带我母亲离开阴间。”
“不行!”马如龙与马玲珑同时开口反对,但杨厚土双目坚定丝毫不容辩驳,道:“三位大判听令!带我母亲离开此地去往阳间昆仑不得有误!”
三位正神连忙起身应道:“遵令!”说罢一把抄起仍旧不愿离开的马玲珑化作流光直接离开。
不是他们胆小,而是他们知道留在此地只会成为少主的负担。既然如此,还不如赶紧带实力更为弱小的马玲珑离开。
刀犁府君就这么看着,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要的是道传天师,至于那灵魂本就不强的女子在他眼中不过渣滓鸡肋而已。
“你若不跟过去护卫我母亲安,只图此一时之争,还阳路上再出意外你真能心安理得?信我,我能挡得住。”杨厚土仍旧紧盯着刀犁府君头也不回的说道。
二老因杨黄天与孽镜山主一战而无端遭劫,那惨痛的记忆历历在目!神战抬手间云动山崩,杨厚土绝不会让此悲剧重演。
“你!哎呀!”马如龙咬着牙犹豫半晌,最后一跺脚飞身而起追向了自己的孙女。
“哼!想走?”见马如龙要走,刀犁府君动了,一个闪身七彩神光骤然贴近单手成掌,阴气翻滚照着马如龙的背影就是狠狠劈下。
杨厚土双目从未离开过刀犁半分反应自然不慢,冷哼一声双脚一点直接窜起“嗡”的放出神魂法相。意念相连之下法相刹那间做出反应高举盾剑“轰隆”一声正面挡住了刀犁府君的这一击。
刀犁府君半步未退顺势而上压着杨厚土惯性的重重撞在身后阴山之上。
“砰!”两神死死紧贴,刀犁府君阴森森的在杨厚土耳边道:“小子!你这法相有些眼熟啊!怪不得能够对那群裁决司的人吆五喝六的,原来根源在这儿。”
“嘿嘿,我与裁决司的渊源关你这没骨气的老鬼屁事!不是要拿我们做投名状么?”虽然一招失利,但杨厚土巍然不惧反而心中升起了一丝狂喜。自己果然猜得没错,在吸收了酆都金身的庞大愿力之后自己已然堪比二级正神。
虽然不知道这刀犁这招用了多少实力,可自己接下这一招神魂未损是不争的事实。就这,已经远远超越了三级正神的承受度了!
“嘴硬!”刀犁冷笑一声抬起手就想给杨厚土来一记狠的。
可杨厚土哪儿能让他得逞,双臂之上暴起神力整个身子奋力一拧,手中罚恶剑顺势就朝刀犁紧贴着他的神魂上划去。
刀犁只觉一股冰冷的气息凌厉而来,只得冷哼一声借力一个爆退整个神魂霎时间到了十丈之外。
这小子!难缠!这一刻,刀犁府君才真正的正视起这个年纪与实力悬殊得过分的男人。
纵观阴阳,啥时候蹦出来了这么个妖孽?难道是酆都转世归来?不可能!酆都那气息自己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虽然这裁决气息与酆都有些类似,但细微的差别还是有的。
所以,此人决计不可能是酆都转世。可如果不是大神转世,他难道是怪物么!如此年轻便有如此实力,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杨厚土自然不知一招之下能够让一个堂堂府君如此重视,到了这个级别,不用山崩地裂!越是实力相当越是化繁为简,往往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招便足以致命。
阴间大战神佛说话就能赶到,于我不利,必须找个机会先跑再说。
想罢杨厚土长身而起眉心青色火焰喷涌而出一身裁决神力也是汹涌澎湃,他看着刀犁府君森然道:“既然你决议投向那群秃子的怀抱,就别怪我替冥王神系清理门户了!看招!裁决!”说罢高举手中罚恶剑狠狠的劈下。
刀犁府君不敢怠慢手掌一挥掌中一把长刀出现,运起一身神力刀影漫天化作一面光盾将自己护在身后。
“啵...”就在刀犁用漫天刀光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双目死死盯着光幕内随时可能到来的剑气之时,刀幕外轻轻一个气破之声把他弄得有点懵。
愣神之间刀幕出现一丝薄弱,透过这层薄弱一看之下差点没把他气得背过气去。
那个被他当做对手的年轻人此刻哪里还有一丝的上神风范,要不是他神觉强大这小子就溜了。
放眼望去,只见一道细小黑影正在空中极速狂奔,差一线就快跑出天际了....
“小辈狡诈!本神君饶不了你!”刀犁府君怒喝一声身形一闪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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