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跳舞的同学越来越多,场地越来越拥挤,他们像公交车里两个没有座位的人,被挤得贴在一起。林佳璐的脸更红了,努力维持着和楚天骄之间那几厘米的空隙,她一方面很不喜欢被别人的胳膊腿儿挤来挤去的感觉,另一方面却恨不得他们再挤得狠些。
她踩到楚天骄的脚,他笑。她忙说对不起。
第三次说对不起的时候,楚天骄痞痞地笑着,顺势一拉,她便跌入他怀里。
“这样安全些,免得别人挤倒你。”
林佳璐忙拽住他胳膊,屋里空调开得热乎乎,好多人都脱了毛衣,楚天骄也是,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恤,上面印着一个血淋淋的骷髅头。
林佳璐走神,她听说这是个挺贵的潮牌,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牌子,有关楚天骄的一切,都是个迷,她想探究那谜团。
楚天骄的舞步实在不坏,中肯地评价,算好的。林佳璐笨拙地跟随着他的脚步,生硬地模仿他甩头的方式,惹得他哈哈笑。
突然,他摘下她的眼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林佳璐眼前一片模糊,楚天骄的脸像蒙上一层雾。
“我一直想看看你不戴眼镜长什么样,为什么好学生都要戴一副丑到爆的黑框”楚天骄将林佳璐的眼镜挂在手指上,甩呀甩呀,看得她心惊肉跳。
“还给我!”
楚天骄哈哈笑,举高眼镜,让林佳璐够不着,纠缠之中,她跌入他怀里,楚天骄察觉到结结实实。其实这个女书呆子的身材还蛮有料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白芳菲只有罩杯,却总是戴厚厚的海绵胸罩。
趁楚天骄走神,林佳璐夺下眼镜,慌张地戴上。她自认不是美女,眼镜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种伪装。反正她不懂化妆,也没时间打扮自己,就干脆做个灰头土脸的“三好学生”吧。
楚天骄暧昧地笑:“你如果换个发型,戴隐形眼镜,颜值会暴涨。”
林佳璐羞得无地自容,不知说什么好。能和他靠得这么近,已经让她幸福得快要晕倒了。
有个同学过来勾住楚天骄的脖子:“该吃晚饭啦!”
楚天骄高呼:“吃!自助餐随便吃!”
服务生推上两个满当当的餐车,都是年轻人最爱的——肉肉肉,甜品!
一拥而上,风卷残云。林佳璐端着盘子坐在角落,里面放了些蔬菜和几只基围虾,她要“减肥”!
她看见楚天骄和几个男同学把朗姆酒兑在可乐里面,一边猜拳一边喝,他们盘子里都堆满了天妇罗和烤鸡翅。
楚天骄做什么都帅,林佳璐偷瞧他,怕他察觉,又巴不得他察觉。楚天骄才不在乎,他是那种唯我独尊的人,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这是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长得好看的人,便可以任性妄为。
林佳璐多么希望自己也能长得更漂亮一些,比如像简艾,虽然矮,可是短发衬托的那一张楚楚可怜的瓜子脸,秋水盈盈般的大眼睛,饱满的樱唇,素面朝天也眉目如画。
简艾是可以靠脸吃饭的,她不行。
林佳璐又想到白芳菲和她那个“白富美”的小圈子,她们那一拨也就是个七分女,可是买得起最贵的化妆品,每一个上学都偷偷化“裸妆”,口红是不敢明目张胆地画,可是内眼线,粉底,睫毛膏一样都不少。
化了妆,个个看起来都艳光四射。
林佳璐下意识地去摸一摸眼角,她今天也偷偷化了妆,很笨,花了一个多小时,擦了又涂,改了又抹,也就这个死样子。她囊中羞涩,只买得起超市里开架的美宝莲,那粉饼一点都不服帖,边涂边掉粉。白芳菲她们的粉饼都是香奈儿迪奥还有什么。
她看见手指上有一抹黑,暗叫不妙,溜去洗手间,一照镜子,差点没尖叫。她的样子真可怕,睫毛膏和眼线都晕开了,两个黑眼圈,活像只大熊猫。
她沮丧地用洗手间里面的湿纸巾把眼妆卸了,立刻觉得眼睛缩小一圈。哎,假如简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能长在她脸上就好啦。
走出洗手间,她找不到楚天骄了,她慌张地四处张望,却不敢问同学。恰好有两个同学说话传进她耳朵里。
“楚大少呢”
“在外面,估计在哪个楼梯脚躲着抽烟吧。这里面不让抽烟,屋顶上有烟雾报警器。”
两个男孩子吃吃笑,林佳璐不动声色地溜出房间。她在迷宫般的楼层胡乱绕了一会儿,推开一道有消防梯标志的门。
楚天骄果然在那里。
昏暗的楼道角落放着一张沙发椅和小桌子,烟灰缸里面已经塞满烟头。楚天骄手边有包烟,却没有抽,只是搁在烟灰缸边上。
楚天骄正在刷手机,幽蓝的光照亮他的脸,长发凌乱地披在肩膀上,林佳璐觉得他真是帅到惨绝人寰。
你喜欢一个人,他就是完美无瑕。而那个人若不喜欢你,你就是一副花痴死样子。
楚天骄抬起头来,痞笑着问:“你也来抽烟正好,借个火。”
林佳璐结结巴巴地说:“呃……我不会抽烟,我没有打火机。”
楚天骄笑,看这姑娘手足无措的模样,不逗她一下,真可惜。他知道她喜欢他,喜欢他的人可以排一条街,他根本不在乎。
长得帅的人,即使再讨厌,仿佛都可以被原谅。
“哦那真可惜,我觉得抽烟的女人特别性感,一根细细长长的薄荷烟,夹在雪白的手指上,艳红的嘴巴微微张开,深深地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哇塞,要命!”
楚天骄这般形容,林佳璐站在那里,手心冒汗,她想逃走。
“你慢慢玩,我……我先回家了。”
楚天骄的兴致一下子就熄灭,这姑娘,不解风情,嘴巴又笨,还不如简艾有意思。最起码简艾伶牙俐齿,心高气傲,还能跟他一来二去,言语交锋。这种稍微说两句越界的话就吓得发抖的女孩子,无聊!
他挥挥手说,懒得理她。
林佳璐的话一出口,覆水难收。其实她不想走的,那屋里同学们都还在,夜宵还有一轮,据说有极贵的意大利手工冰淇淋……
她跟父母争取了很久,才答应今晚允许她玩到十点半,而且可以叫出租车。而现在不过8点,她的
已经结束!
林佳璐无可奈何,磨磨蹭蹭走回房间,哭丧着脸拿着包,穿上外套,坐上电梯,刚要下楼,电梯飞速下沉,她的心也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林佳璐回到家,在父母不悦的眼神下,灰溜溜地进屋,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酒臭味。她头疼,嗓子疼,胃也疼,倒头便睡。
第二天下午,简艾给林佳璐打电话时,她懒得接。坏情绪笼罩着她,心灰意懒。不想说话,也不想挪。
她躺在床上,把新概念英语的放得很大声。每当她关上门这么做的时候,她的父母总是欣慰地想,女儿在学外语呢,别打扰她。他们会踮起脚来走路,深怕打扰女儿。
父母的爱,有时候是一种负担,害怕无以为报的恐慌。
林佳璐胡思乱想,万一,她考不上好大学,爸妈不知会有多么失望,如果真的那样,那她就跳楼死了算了。
三天的元旦假很快就结束,学生们哈欠连天,饱受节后综合症的折磨,歪歪倒倒地坐进教室。老师惯例要训话一番,提醒现在离高考还有天!
但对这个学校的学生,这种恐吓是虚弱无力的,老师们也是例行公事地念念紧箍咒。一半的学生都安排好了出国留学,剩下的要么有“关系”,笃定可以保送上大学,要么都是外校重金挖来的尖子生,随便考考也是个一本。<igsrc=&039;/iage/8075/3519881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