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时,简艾瞥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两人随便吃吃,就500多欧,楚大少爷还给了慷慨的小费。
“我们吃的是金子吗这么贵一盘菜里才那么一点点,几口就吃完。要不是等菜时我吃了好多面包,早饿晕了!”
简艾愤愤不平,楚天阔只淡淡地说:“你开心就好。”
简艾不笨,她知道,为了这趟旅行,他们住的酒店,吃的餐厅,若要结算下来,肯定是笔天文数字。吃过几家不同的餐厅之后,她约莫也有点概念,这顿还不是他们吃的最贵的一餐。
离开铁塔,楚天阔陪简艾在铁塔下的广场散步。
她轻轻把头靠在他肩膀,说:“谢谢你。”
“小傻瓜,会挣钱的人很多,会花钱的人很少。如果金钱不拿来使用,就只是数字而已,有何意义你要记住,你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去享受。”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卢浮宫还有凡尔赛宫”
“那可耗时耗力呢,明天一早就去吧,今天那两位精通法语的不在,我们去了也没意思,这会儿我带你去万神庙,你这个文艺少女,该去朝拜一下埋葬在那儿的名人。”
“谁埋在那”简艾问,她显然还没做好功课。
“多呢,有伏尔泰卢梭雨果左拉……”
“哇雨果!我超爱他!我还要去看巴黎圣母院,看看有没有钟楼怪人。”
“好,那就快走,说不定来得及跑两个地方。”
简艾如愿以偿,在万神庙瞻仰了雨果之墓,傍晚时分,他们到达圣母院,简艾的好奇心大爆发,硬是拖着楚天阔,把这座教堂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那些精美绝伦的玫瑰窗和吐火兽,令简艾深深着迷,她拍了许多照片,将教堂的飞扶壁圣母像都记录下来,他们从北塔上眺望巴黎景致,壮丽的霞光将远近高低的建筑染上一层金色,如诗如画。
简艾感动得几乎落泪,她从前读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对其中巨细靡遗的描述想入非非,如今有缘能亲眼见到这伟大的建筑,她真想高呼感谢上帝!不,其实,应该感谢身边的男人。
离开圣母院,夜幕已降临。他接到妹妹的电话。
“喂,哥,要不要来看演出我们有票,马上开场,速来!”
“什么演出”
楚天语说了一个乐队的名字。
“哈,我不爱听摇滚。”他不喜欢那种吵闹的场所。
“来嘛,我的朋友们有票,邀请你们一起来,听完音乐我们再去泡吧。”
“你跟真是精力旺盛,我老了,玩不动。”
“你不想玩,也许简艾想玩呢,你问下她。”
简艾从没听过现场乐队的演出,双眼放光,露出乞求的神色。楚天阔叹口气:“好吧,告诉我地址,我们马上过来。”
那二人勾肩搭背在门口等他们,那堆法国朋友不耐烦吹冷风,已经进去。剧场内嘈杂而昏暗,挤满年轻男女,只有舞台被灯光照亮。
他们在人群中艰难前行,拨开无数胳膊和腿,才找到那群人。
这时演出已经开始,低音炮轰鸣,他们得扯着嗓子,贴住耳朵说话,才能听得清楚,所以连自我介绍都省却,只挥挥手打个招呼算数。
简艾太矮,只能看见前面人的后脑勺。楚天阔便将她抗到肩上,像爸爸背着小孩那样,让她能看清楚。简艾又害怕又觉得刺激,牢牢拽紧楚天阔的手,生怕掉下去。
这样骑了一会儿,听了两首歌,她怕楚天阔太累,便要求下来。
楚天阔弯腰,小心翼翼把她放下,二人脸贴脸说话,楚天阔问:“演出好看吗”
简艾大喊:“主唱太丑啦,贝斯太响啦,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吼什么。”
楚天阔大笑,管他呢,来听摇滚的,就是来享受这种迷醉而狂热的气氛,谁管舞台上在唱什么
楚天语想要小解,张弛要陪她一起去。
“不用,我找得到。”她不让。
“这里乱得很,好多喝醉酒的家伙,我保护你。”张弛哪里放心,亦步亦趋地跟着,替楚天语在人群中艰难地拨开一条路。
楚天阔见那两人消失在人群中,跟简艾开玩笑说:“我打赌这俩人半小时之后才会出现,绝对是躲到哪个黑暗的储物室去卿卿我我。”
突然,他们听见砰砰砰几声,好似中国人春节放爆竹。舞台上音乐扔在继续,身后的人群出现骚动,突然有女人大声尖叫,有人倒在地上。
接着是更密集的爆竹般的声音,更多的人惨叫着倒下,有人在大喊大叫。楚天阔和简艾都听不懂法语,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什么,这时身边有人用英语高喊:“他们有枪!”
尖叫声,枪声,椅子倒地,舞台上的架子鼓被射中,乐手扔下吉他抱头逃窜,主唱摔倒在地。不知是谁对着麦克风高喊:“快逃,快逃!”
楚天阔反应过来,一把将简艾按倒在地,对她说:“快爬,跟着我。”
简艾吓得魂飞魄散,这是演电影吗不,不是演电影,她看见一个男孩拖着一个女孩努力朝安全出口的位置去,她双腿上有两个血窟窿,牛仔裤已染红,地上一条血印子。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帮忙拖,来不及了,那男孩中枪,鲜血从颈部喷射而出,他应声倒地。有湿湿热热的东西溅到她脸颊,简艾吓到喉咙发不出声音。
她的腿不听使唤,像被钉在地上。楚天阔拽起她,弯腰跟着逃跑的观众朝一扇门挤过去。都是没头苍蝇,哭嚎着,喊叫着。他听不懂法语,也看不懂标志,一时之间不知东西南北。
他搂着简艾,打开一个房间,发现这里没有遮蔽物也没有窗户,他打开房间的另一扇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蒙面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半自动步枪。
那一瞬间,简艾呼吸凝滞,她想要堵在楚天阔的身前,保护他。不能死,他不能死!楚天阔的动作却比她更快,立刻将她压倒在身下。
枪响,却没射中,打在门框上,刷刷刷,没子弹了。那男人高声咒骂,伸手去掏弹夹,趁这千钧一发的空隙,楚天阔抱起简艾就跑。
他看见了一个亮着绿色指示灯安全出口,一脚踢开,二人都摔在门外,这时,枪声又起,简艾回头,看见一只血手,缓慢地从玻璃上滑下。又一个牺牲者。
她牙齿打颤,浑身冰冷,也许,她吓得失禁,尿在身上,她觉得裤子很湿,来不及看,楚天阔拖着她下楼梯。
“小艾,坚持,我们会逃出去的。”
有十几个人也找到了这个出口,他们簇拥在一起,拿消防锤打开了一扇玻璃门,冲到街上。警笛尖利的叫声响起,他们看见了警察,许许多多全副武装的警察,救星!
诡异的第六感,简艾回头看,一扇窗里伸出一把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和那个男人的眼睛一样可怕。
“不要!”简艾大喊,猛拽楚天阔,他们一起摔倒在地上,枪声响起,子弹几乎就擦着简艾的耳朵飞过。跑在他们前面的一个男人头部中弹,面朝下倒在地上,简艾看见白的脑浆和红的鲜血喷溅。
警察开枪还击,子弹就在他们头顶飞。
两人拥抱着趴在地上,楚天阔紧紧护着她的头。简艾听见警察的皮靴踏在冬日冰冷石板地上的声音,机关枪突突突,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鲜血的味道……
交火间歇,警察叫他们快爬到警车背后。楚天阔跟简艾一起匍匐前进,被警察拽住胳膊,拉到警车背后躲藏。啊,得救了!
楚天阔大喊:“小艾,你受伤了吗”<igsrc=&039;/iage/8075/3519922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