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胖子开车叫上张尘,来到村委会门口。
村委会并没有坐落在正当街,而是选择另一条路上,这条路正好把姓张的和其他姓氏分开,当然也不是那么完美,即使另一边,依旧是张姓占大头。
村委会是几间二层高的房子,真正的面朝湖水,背依高地。
此时村委会的大铁门敞开着,胖子顺利地把车开进小广场,将车停在村委会门前,走进去。
胖子伸着头,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朝屋里瞄瞄,看到老村长伏在桌子上,老花镜摆在一旁。胖子“嘭嘭”敲门,老村长抬起头,问道:“谁啊?”捞起桌子上的老花镜,戴在鼻梁上,从门缝里看着伸长的脑袋,打笑着道:“今个啥风把咱们小神仙吹来哩?”
胖子推开门,笑着道:“三爷又说笑了,你没有感到迎面一股喜气么?你老别摇头,今天来主要找你商量点事,你老可有空?”
老村长指指面前的椅子,点上旱烟,道:“有空,闲着呢。说说啥子事?能难为住咱们小神仙。”
“三爷,我不是村里土地庙的庙祝么?昨晚上,你猜我梦到谁了?”胖子神秘兮兮地问老村长。
老村长抽一口烟,挤吧着眼,道:“你梦见咱村土地爷了?”
胖子一拍手,高喝道:“对头。三爷,不瞒你说,我真的梦到咱村的土地爷啦,他老人家说庙会的时候咱们没给他做一场,特地要求咱们在5月22,给他老人家唱三天大戏。我身为咱们村的明星人物,也想着为村里天天彩,让父老乡亲们乐呵乐呵,我出大头,剩下的小头儿看看咱们村里是不是垫上点?”
“娃哟,你也知道,一条大桥把咱们堵死,哪来的钱哟?”老村长停下嘴里的烟,在桌子上轻轻敲着,沉声道。
“这邻里乡亲的,一家对上百儿八十的,我想还是可以的么?老村长。”胖子劝说道。
老村长彻底放下手头的烟枪,目不转睛地看着胖子,忧心地道:“难喽。不过你说的也在理,上午我找其他村委会成员,大家碰个头,商量商量。”
“好咧,三爷。我就不打扰你咧,有什么好信息尽快通知我。今天得去市政府瞧瞧,听说咱区的克清书记落马了,我得去瞧瞧,这老小子当初可把咱们村害得不浅啊,能落井下石,绝不能饶了这老小子,咋说也得让他把牢坐穿喽。”胖子一脸郁郁不忿地说着,站起来。
老村长站起来一把拉住胖子,双眼含着红丝,激动的有些儿发抖,问道:“啥?姓万的落马了,真是罪有应得,我这有一份上访的信,你给我递给市里的领导,一定要将姓万的绳之以法。”说着小跑到办公桌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份信封,塞到胖子手里。
胖子接着信封,沉重地点点头,这是十几年前的仇恨啊,埋着人心里。
看着胖子离开,老村长哭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幅黑白照片,画面一位中年妇女,穿着灰色的正装,头上戴着发卡。老村长摩挲着照片,伤心地道:“春花啊,这十几年你还好么?今天,你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春花,是老村长的妻子,那时的万克清还是雪城镇的镇长,北徐村人,为了不让修路占着自家田里的地,贿赂市政局设计人员,擅自更改道路规划图,无端让张各庄损失几百亩耕地,并且以每亩地500元的价格,强制征收土地。而村里人为了保护土地,聚集起来阻挠,被公安强制抓走几十个人。春花为了保护自家地里的白菜和萝卜,被两名公安摔打数次,最后一生气,身体落下病根,年光没过去,死在自家的地里。
那时候村里闹得很凶,上访告状,从县里到市里,从市里到省里,均无功而返。奈何官字两张口,他说有没有。最后的结果是被镇上强令警告,贴标语拉横幅,村前村后,写着“枪打出头鸟”的印刷字样,即使十几年过去了,村头的一堵墙上,依旧保留着这样的字眼。
胖子打开车门上车,将手里的信封递给张尘,道:“老村长的上访信,让交给市里的领导。”
张尘也没多问,将信放在抽屉里,问道:“唱戏的事情问的怎么样?村里同意安排地址了么?”
“安心了,我出马,没有搞不成的事。”胖子拍拍胸口,保证道。
张尘不由得多看了胖子两眼。
车子起火,沿着村里的水泥路,上城镇公路,跨过高速大桥,下面的路才是一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