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鼓佬就将小胖子寄放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决定要跟这侗女走上一遭了,带笼子就带笼子吧,一个女流之辈又能拿我怎么样,又听说这侗人有行歌坐夜的习俗,说不定还可以给小胖子带一个后妈回来,殊不知自己已经朝鬼门关迈出了第一步!
第二天早上,渔鼓佬来到状元桥的时候,那侗女早早的就在桥上等候了,这时天还墨墨光,桥两岸的打鸣的公鸡才喔喔喔的叫了头遍,正是人们酣睡的时分,随着那侗女的还有两个人,这倒是出乎了渔鼓佬的意料,先前看对方是一个女流之辈认为没有什么危险才决定走上一遭的,现在看到多出来的两个人,心下打起了退堂鼓!
其中一人瘦高瘦高的,头上戴着竹篾编成的斗笠,将五官完完全全的遮住,背上还背着一只竹背篓,背篓里不知道装着什么物件,腰间插着柄侗刀,身上穿着脚下穿着一双解放鞋,标准的南方少数民族的装扮,一言不发的戳在“四季红”身后。【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另外一个人是个墩墩的肉球般的人物,只见此人约莫四十来岁,不修边幅满脸胡子拉碴的,脑袋大大的,可脑袋上的五官却细细巧巧的,细鼻子细眼的,十分的不搭调,穿着当时流行的短袖的确凉衬衫,那人嘟嘟囔囔道:“不是说好只有我一个人的嘛,怎么又多出来一个!”
那“四季红”笑笑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潘师傅!”那渔鼓佬拱拱手道:“叫我渔鼓佬就好了!”“四季红”紧接着指着那竹竿似得人物道:“这位是跟我一块的六爷!”渔鼓佬跑惯了江湖,场面上的事还应付的很是周全,也拱拱手道:“久仰久仰!”那人像是没听到般兀自将背后竹篓子耸了耸,“四季红”正要介绍那个矮冬瓜的时候,那人用手一挡不耐烦道:“不必了,有事就说事吧!家里还有母猪等着我接生咧!”
那“四季红”俏脸一扬,正色道:“今天找各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最近我们侗乡大款鼠疫横行,款首说是老萨岁降怒了,白衣观里的师公说要做一场法事,所以要请二位走上一遭!”渔鼓佬知道湘西南是百越杂居的所在,“四季红”口中所谓的大款不是现在腰缠万贯财大气粗的那种,而是指侗族社会内部某些氏族或村寨,“小款”由若干毗邻村寨组成;“大款”由若干“小款”联合。
但是想到自己只是个会鱼鼓道情的渔鼓佬,又不会像道士师公那般设置法坛斋醮祈福,也大感诧异,那矮冬瓜翻着两眼双手一叉道:“呐,我事先声明啊,我只会给母猪配种接生,你硬要我去,我也去,但是先前说好的价码一毛钱都不许少我的呀!”
“四季红”一言不发向那六爷扬扬头,那个叫六爷的随从从腰包里掏出一把钞票,每人点了五张,当渔鼓佬接过递过来的钞票时,他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居然是五张百元的大钞,在当时可不比现在,在当时,只要你上街掏出百元大钞,十有**的人会破不开的,而且随之而来的是那艳羡的目光,现在何况一出手就是五张!
“四季红”道:“这是定金,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们付剩下的!”那矮冬瓜此刻也像是被“四季红”的豪气举动给震住了,一边醮着口水点钱一边喃喃道:“那是那是!”态度极端的恭谦客气,这些钱可能比自己为母猪接半年的生还要划算咧!
这矮冬瓜可是这镇上远近闻名的能人,大名叫唐辣生,靠着祖传的给母猪催情配种接生这几项绝活,在前几年就成了全镇上第一个万元户,平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眼高于顶,时至今日还是个老单身公,当初听到“四季红”叫他去侗乡走一遭,他见到这“四季红”青春靓丽,也就动了歪心。
他当时也还以为是就是自己跟这侗女一块前去的呢,所以早早的就守候在了这桥上,谁成想后边还有一个鬼气森森的跟班,看着他那腰间的侗刀,唐辣生也不敢造次,将之前的**之心强按压下来,后来再见到了这渔鼓佬,心中更是不悦!
他以为那侗女许下的高价酬劳只是消遣他而已,没成想真的就这么豪爽大方的给了五百块大钞,那唐辣生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慢之心,对眼前的这侗女唯唯诺诺起来,真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渔鼓佬也放松了警惕!
湖湘地区自古就是个百越杂居的所在,而百越据说是被炎黄二帝打败的蚩尤的后代,早在商朝的时候大政由九方、鄂侯、鬼侯三方辅佐.其中的鬼侯.就是今天湘黔一带的强大实力派.后来与鄂侯合并而形成强大的楚国,成为中国南方文化的重要源头.侗族苗族瑶族人是楚国的重要国民成分。
湘西北一向被苗族盘踞着,湘西南一直生活着侗族瑶族,在以中原文明为中心的古代,中原士大夫很是瞧不起这些南蛮子,也不愿意区分什么侗族苗族瑶族,将湘西跟黔东地区一律称之为苗疆,一旦归化朝廷的都称之为熟苗,不服归化的统统称之为生苗,还屡屡派兵前来弹压。
直到一九五零年国庆时,有三百八十多位各民族的代表和文工团员接受政务院总理周恩来的邀请,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在这些代表中,来自湖南湘西的一位叫田心桃的苗族代表提出,自己是土家族不是苗族,要求政府承认土家是一个民族。
渔鼓佬跑惯了江湖,对于苗瑶侗族有自己的辨别方法,苗族的头饰是牛角一样的银饰,还有身上好多的银落;侗族就对银色没这么喜好,装扮相对朴素些,侗族可以听懂苗话,但是苗族听不懂侗话,瑶族人住在山顶,苗人住在山腰,水族和侗族则住在坝子和水域边.彼此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
四个人星夜兼程,“四季红”还有自己的跟班是惯走山路的侗人,所以出了小镇行走则南方的丘陵小路之上时,简直是疾步如飞,将唐辣生跟渔鼓佬远远的落在了身后,渔鼓佬虽然跑惯了江湖,此刻还要背着自己的渔鼓响器,走起来更是狼狼犺犺的!
到了第二天,当他们爬上了一个山头,看见眼前豁然开朗,就见到一个寨子依水而建,地势平坦,木楼鳞鳞,鼓楼耸峙,寨边禾仓、禾晾、稻草堆排列成行,还隐隐约约传来芦笙吹奏的声响。
那唐辣生高兴的跳将起来:“是不是到了哇?是不是到了哇?”渔鼓佬调匀喘息,举目四望,心下知晓,这不是侗寨,因为压根儿就没有见到侗寨标志性的风雨桥,“四季红”用衣袖擦擦汗道:“还没到宝庆咧,现在只是到了零陵府千家峒的瑶寨!”唐辣生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
那唐辣生一路上打尖歇脚的当口,也时不时拿话来撩拨那“四季红”,说些下流的黄段子,“四季红”均是横眉冷对,不接话,不搭腔,渔鼓佬也好几次见到“四季红”身边的六爷将自己的手按在了那柄侗刀之上,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大事的,好几次暗暗提醒那唐辣生注意收敛一点,那货只是当成了耳边风!
此刻那唐辣生见到“四季红”终于搭腔了,贼心未死,色心又起,清了清嗓子用湖南的花鼓调唱起了那“十八摸”的酸曲: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伸手摸姐小肚儿,小肚软软好暖和,伸手摸姐肚脐儿,好相当年肥勒脐,伸手摸妹屁股边,好似扬扬大白绵,伸手摸姐大腿儿,好相冬瓜白丝丝,伸手摸姐白膝湾,好相犁牛挽泥尘.......
一边唱还伸出了自己的咸猪手就朝“四季红”的腰肢摸去,渔鼓佬正在整理自己的家伙什,就在这电石火光间,渔鼓佬感觉眼前银光一闪,随之传来像是杀猪般的惨叫,唐辣生左手紧握住右手手臂,只见右手的整个手掌被齐刷刷的削掉了。
那侗刀太过锋利了,此刻还没有见到飚出来的鲜血,唐辣生就倒在了地上打起滚来,那血这时才像是喷泉一般飙了出来,渔鼓佬心下大骇,赶忙上前扯下了唐辣生的的确良衬衫,将右手断处狠狠的勒住,暂时止住了血,那唐辣生顿时晕厥了过去!
那侗女回过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六爷缓缓的将侗刀收入刀鞘,依旧是将五官埋在那斗笠之中,渔鼓佬虽惯走江湖但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般血腥的场景,心想这唐辣生虽然粗俗下流,但罪不至死呀,这些人一出手就这般狠毒,看来这番前去也是凶多吉少,但是当下的形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此刻逃走定要遭到毒手,如同唐辣生般的下场!
渔鼓佬心惊胆颤的扶起那气若游丝脸色惨白的唐辣生,只见这时,那鬼魅般的六爷,从自己的竹背篓里掏摸出来一个小瓷瓶,揭开之后,竖起了右手的食指跟中指对着那瓶子念念有词起来,须臾,将瓶子中红色的粉末倒在了唐辣生的断腕处。
那侗人的金枪药倒是神奇,半盏茶的功夫就止了血,在伤口处居然结起了痂,在这般炎炎夏日,最怕的就是伤口发炎感染了,此刻结痂是再好不过的了,那六爷然后捡起了地上失去血色变得灰白的唐辣生的手掌扔进了背后竹背篓里。
不一会儿,那唐辣生悠悠醒转过来,此人倒也能见风转舵,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拽在人家手里,所以像是被骟了的公狗,软塌塌的趴在渔鼓佬的肩膀上,不再言语,这下可就苦了渔鼓佬,本来自己的响器家什就让自己步态蹒跚了,再加上这么个矮冬瓜,更是举步维艰!
那六爷依旧不说话,来到他们面前径直蹲了下去,拍拍自己的肩头,那意思是让他来背唐辣生,那唐辣生像是见了鬼一般,那里肯让让他来背,无奈之下,只好让六爷扛着渔鼓佬的响器,渔鼓佬背着唐辣生蹒跚的行走在这山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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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魂笔记55_换魂笔记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十五章:原来这不是艳遇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