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浪这时还站在车旁边,透过那道玻璃,和宋秋风玩眼神战斗呢!听到许思纯的话,下意识地一愣,这才扭头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接诗文走?谁说的?”卓浪已经没什么客气的语气了。
“呵呵,是我家少爷的意思!”老司机还是笑容满面。
“你家少爷?他?”卓浪指指宾利车。
“是啊,我们家宋老先生最近身体不好,小姐出事没敢告诉他,少爷决定把小姐接回津港治疗。当然也得看看小姐的情况而定!”老司机说着,向宾利车的方向一招手。
宾利车的后车门打开,一个精英医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开门走出来,车门里,还能看到宾利车的后面有一付简单的医疗救护设备。
卓浪面沉如铁,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什么也没说,当先向医院里面走去。许思纯还是很焦急,但是看卓浪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老司机跟着卓浪和许思纯,一直来到宋诗文的特护病房门口,在病房窗外,略看了看宋诗文的情况。
然后老司机就去找宋诗文的那个主治医生,经过谈话后知道宋诗文现在病情很稳定,带回津港治疗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最后卓浪和许思纯就站在医院的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惠城医院里的几个医生,用担架把宋诗文抬上了那辆宾利车。从始至终,卓浪一言不发。
眼看老司机就要上车走了,他突然来到卓浪的面前,很严肃地问了卓浪一个问题。
“先生,请问小姐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卓浪闻言冷漠地看了老司机一眼,又留恋地望向那辆已经载上宋诗文的宾利车。
“不管怎么说,诗文受伤是我的过错,我不想逃避这一点。如果你们回去之后,宋宇澜先生要追究责任的话,就让他来惠城找卓浪吧!我想在惠城,除了我,别人的责任对宋宇澜先生来讲,也没有任何意义!”说完话,卓浪拉起许思纯的手,转身就先向医院大门而去,神情毅然,连头都不回。
“哎,哎哎,阿浪,你别拉我啊,我还想再看诗文一眼呢!哎,阿浪……”许思纯虽有千般不愿,但还是被卓浪拖走了。
……
在天彩伞南岸区的分店里,许思纯问了卓浪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卓浪同意让宋诗文回津港;第二,为什么卓浪要保护荣泰商务,而把宋诗文受伤的责任自己一个人扛下来。
卓浪的回答很简单:首先,宋秋风是宋诗文的哥哥,而且是亲哥哥,人家代表宋家来接宋诗文回津港是天理公道,就算是惠城的市长出面,也没道理不让人家走;其次,宋诗文毕竟是盘王的女儿,回到盘王身边也是理所当然,她现在还是重病昏迷,回津港后无论是生活环境还是医疗环境都肯定是最好,这对宋诗文的病情有很大的好处。
至于卓浪没有把荣泰商务供出去的原因,卓浪自己也是有苦难言。就想卓浪对那个老司机说的那样,这没有任何意义,就算说了还能怎么样?可能对于宋宇澜而言,荣泰商务连个路边小摊都算不上,人家肯定不屑于追究毕宇泰,这就是身份。
打个比方,狗把狗咬了,那是两条狗之间的私狗恩怨,什么时候再咬回来就行了;但是狗把人咬了,那人还能去咬狗吗?肯定要寻狗主人的麻烦。虽然卓浪不是毕宇泰的主人,但是宋诗文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宋宇澜如果真要追究责任,他肯定追究这个事件中对他而言能有点份量的人。
现在表面看,卓浪不如毕宇泰那么有家业,那么财大气粗,但是在宋宇澜的眼里,毕宇泰的那点家业还不如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可能一分钱都不值;而卓浪好歹是‘策王’,在津港‘脑力者’里声名在外,宋宇澜再傻,也会让卓浪来扛这件事。所以卓浪就算把荣泰商务供出来,也只会徒增笑柄而已。
在没有宋诗文在周边的日子里,生活好像都失去了光彩,变成了灰白色。卓浪和许思纯两个人天天上班下班,机械式地活着,平常卓浪偶尔开开玩笑,也总得没滋味。毕竟已经习惯了有宋诗文的那种嘻嘻哈哈的日子,没有了宋诗文,连个逗闷子的人都没有了。
天彩伞的生意终于走上了正轨,半个月后,库存那两千多把伞也基本卖的差不多了。吕晓军拿着卓浪给他的钱,把破工厂简单地修整了一下,又上了十套设备,只不过做完这些事后,吕晓军又是囊中羞涩。卓浪很大方,干脆掏出自己的钱借给吕晓军周转,现在自己也是有钱人了。
得到卓浪的钱后,吕晓军迅速购进一些原材料,又在工厂当地的农村雇用了一些民工,空旷了八年的天彩伞厂,这才重新热火朝天地开工了。工厂这边一旦复工,惠城市里的两家店就有了货源,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卓浪和许思纯功成身退,正式退出了天彩伞的两家零售店,把一切的经营大权交给了吕梧桐。吕梧桐是真地成熟了,两家店面一切的销售和管理玩得很转,每天都会忙到死,只是在这忙碌中,吕梧桐却真正地感觉到了甜蜜充实的生活滋味。
回到点金商务的卓浪和许思纯,又开始了曾经的无聊生活。每天上班就是喝喝茶水,看看报纸,偶尔有几个上门的客户,只可惜业务太小,卓浪看不上眼。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转眼已近春节,卓浪也算了算,自己回到惠城大半年了。
“喂,阿浪,你看啊,下雪了,居然下雪了!”站在小区单元门口,准备和卓浪一起去上班的许思纯兴高采烈地拉着卓浪的手欢叫,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说实话,卓浪还没太睡醒呢!今天早上他是被许思纯硬从被窝里拉出来的,勉强洗完脸吃完早餐,还是眼睛还是半睁半闭的。听到许思纯的叫声,卓浪这才勉强地看了看眼前的景色。
惠城这种城市,下雪确实不太多见,有时候可能好几年也没有一场雪,也难怪许思纯会这么兴奋。
“下雪嘛,又不是下钞票。我说许思纯啊,这都年关,眼看就要过年了,别上班了,在家睡睡觉多好啊!”卓浪在北方八年,雪都看够了,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说着话,转身就要往回走。
“喂喂喂,你回来!”许思纯急忙拉住卓浪,扯着就向小区门口走,“今天才腊月二十一,离过年还有九天呢,你急什么?上班上班,不许偷懒,嘿嘿,顺便陪人家赏雪啦!”
“好,我陪你赏雪,你陪我睡觉!”卓浪趁势搂上许思纯的腰,把头挤到人家的胸部。
“咯咯咯,去死啦!”许思纯娇笑着把卓浪的头推到一边。
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欣赏着雪景,只觉得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以至于,两个人出了小区,走出很远了,才想起来上班是要坐出租车的。
在唯思大厦的下面离开出租车,卓浪和许思纯互相挽着手臂,宛如两个小情人一般,走进了唯思大厦,上二楼,来到点金商务公司的门口。
“哎,阿浪,居然有我们一封信函。”卓浪刚打开门,许思纯就突然发现门口的信箱里有一封很大的信。
“无聊,肯定又是什么学习会、交流会,什么专家讲课之类的东西。扔了扔了,制造垃圾!”卓浪连看都没看一眼,推开门就走进公司。
现在就有这样一群“生财有道”的家伙,组织几个所谓的“专家”,开一个什么学习会、坐谈会、交流会,然后广发邀请函,很客气地先夸你一顿,再邀请你去参加。这个学习费用嘛,当然很不菲了,一般一周的会,要好几千块呢!
许思纯可能是实在无聊,没有扔掉这封信,进公司后,坐到自己的办公座位,就随手把信封拆开了。
卓浪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脱掉外套,刚想着要沏杯茶喝喝,就猛地听到外面许思纯发出一声尖叫。
“啊……阿浪,阿浪!”许思纯一边惊叫着,一边闯进卓浪的办公室里,手里还扬着那封信。
“啊,你干什么?”卓浪被许思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前。
“去,讨厌,我还能非礼你?”许思纯好笑地白了卓浪一眼,然后把手里的信塞到卓浪怀里,“快看看这个,市政府发出来的。”
“啊?竟然是惠城市政府发出来的?”卓浪闻言一愣,皱皱眉,这才把信打开。
看着这封信,卓浪的神情变了又变,一会儿凝重,一会儿又释然。把信看完后,卓浪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欠起屁股坐在自己办公桌上,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信确实是以市政府办公室的名义发出来的,而且信的末尾有市政府办公室的印章,相信不会有假。信的内容是说在三天后,市政府会在市宾馆的会议室里召开一个商务招标会,相关的产品是宇腾钢材,邀请点金商务公司去参加招标。
“咯咯,阿浪,看来我们点金商务的名声已经在惠城很响了,这会议市政府都会考虑我们公司啊!”许思纯叉着腰,站在卓浪面前很得意的说道。
听到许思纯的话,卓浪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诗文走了,怎么轮到你花痴了?你别太感觉良好,在惠城,我们公司才正式做了两桩生意而已,而且都不是什么出名的生意,鬼才会知道我们!”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对卓浪的话,许思纯有点不以然,指了指被卓浪放在桌面上的那封信,迷人的大眼睛眨啊眨。
“怎么解释?我的解释就是也许全惠城的商务策划公司都接到了这样的一封信。”卓浪神情索然,还点起了一支烟。
“啊?全惠城的商务策划公司都接到了?这怎么可能?”许思纯看着卓浪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说这些没意义,许思纯,我问你,这个什么宇腾钢材,你听说过吗?”卓浪摆了摆手,问许思纯道。
“好像有印象,但是我不在这行做事,所以不太清楚!”许思纯略微想了一下,摇摇头。
“不清楚就去查,这种事还要我做吗?”卓浪没好气地盯着许思纯。
“查,我拿什么查?上哪里查?”许思纯一脸茫然。
“赶快去买台电脑啊,再扯条网线,我靠,我们这是什么公司?连这种基本的电脑办公用品都没有!”
“早说嘛,哼,你个死相!”许思纯扭着腰,很得意地走了,留下卓浪自己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