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要用到你们的时候,都往后躲了是吧?”托尼怒吼,“问朕忧从何来?有那个人在一天,朕的皇位就一天不稳!朕不忧虑,朕不是傻子了么?”
太监们匍匐在托尼的脚下,悄悄地相互递着眼神。
“令陛下忧心的事,就是臣等没办好的事!令陛下忧心的人,就是臣等的敌人!”最后还太监首领大着胆子说,“只是以那个人的威望,臣等虽有忠心,却仿佛蚍蜉之撼大树,无能为力啊!”
“威望?威望?他是臣子,朕是皇帝!他凭什么在朕面前摆威望?”托尼咬牙切齿。
“他的威望都是陛下赐给的,本该随时都能收回来。可恨他掌握军队太久,手下名将太多,竟成尾大不掉之局!”一名太监做捶胸痛恨状。
“不光如此,他还染指国库!这些年他穷兵黩武,军费已经让国库不堪重负,可他又花费重金招募乾坤修真界的工匠,昼夜研究他们的炽天使技术。我看他是有不臣之心!”
“最可恨的是有些无知之徒还猛拍那人的马屁,说若不是那人在,我光明帝国的国门早已被攻破不说,陛下当年根本就坐不上皇位!”
太监们纷纷进言,都表现得义愤填膺,却始终没有一人敢提及“那人”的名字。而托尼的眼神渐渐阴狠,右手原本还慢悠悠地**着女孩的细腰,到最后竟然掐出一大片青紫来。
“看他在陛下面前飞扬跋扈,臣等恨啊!臣等忍得很苦啊!”太监领袖在皇帝面前连连叩首。
皇帝长叹一声,“世上又有谁比朕忍他忍得苦?他是朕的哥哥,统领着朕的军队,是乾坤修真界的人眼里的‘不死龙雀’。西方人不怕朕,只怕不死龙雀!你们可知道什么是龙雀?龙雀,乃是凤凰中最凶恶的一种,孤飞唳天,翼载长云!又有人说他是帝国长子,说他本该是帝国皇帝!还有人说,星见在他身上注入了幽暗之力,谁与他为敌,谁就要死……荒谬!荒谬!荒谬!”说到这里他再难遏制怒火,猛地起身,死死地攥着腰间的剑柄。
太监领袖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陛下不必烦恼,大臣们都怕杰森,可陛下还有我们呢!臣等愿意为陛下分忧!”
皇帝吃惊地看向这个阉人,见那双总是善笑善媚的眼睛里竟透出一股锋芒来,就像一只想要捕猎狮子的狐狸。
“你?你一个在宫里伺候的下人,你凭什么为朕分忧?”皇帝冷笑。
“臣等虽然读书不多,身份低微,但臣等有忠心!”太监领袖目光灼灼,“请陛下看臣等的忠心可不可用!”
皇帝沉默了几秒钟,缓缓地坐回皇座上,挥手令两个少女离远点儿,“说来听听吧。”
太监干预朝政,本是任何皇室共同的忌讳,现任光明皇帝并不昏庸,本不该纵容这种事,但他想要跟哥哥抗衡,手中就得有人。
太监也算是一支力量,相比那些正正经经的大臣,太监们确实“忠心”。他们也许贪污受贿,但他们绝对不希望皇权旁落,因为他们只能靠着皇帝往上爬。
太监们对了对眼神,这一刻终于到来了,他们谋划已久的事,可以讲出来了!
“陛下若想削弱杰森的权力,可以缓缓图之。”太监领袖凑近皇帝耳边,声音低如蚊呐,“杰森掌握军权已近千年年,高级军官多半都是他的嫡系,所以杰森的地位稳如泰山。陛下宜先剪除他的羽翼!”
“愚蠢!哥哥何等精明,朕若是剪除他的羽翼,他怎么会放任不管?”
“剪除羽翼可未必是处罚啊!”太监领袖阴笑,“陛下可以借他们凯旋归来的机会,给他们加官进爵。高层军官再往上升,就不能留在帝都了,按照军规应该轮流去各个行省驻守……至于空出来的位置,就让那些忠心于陛下的人顶上吧。”
他从袖中摸出一份名单,秘密地递给皇帝,“这些都是军中忠于陛下的人,经常在臣等面前表达对杰森倒行逆施的愤恨,请陛下考察他们的资质,看是否可用。”
这就是太监们的真实用意。名单上的人都送过巨额的贿赂,希望在军中升职,但军队是杰森的地盘,唯有把杰森的嫡系都弄走,才有位置空出来。
“杰森不是龙雀么?有翅膀的才叫龙雀,没翅膀的那是走地鸡!”太监领袖仍沉浸在高谈阔论之中,却没有注意到托尼的脸色已经变了。
“你好大的胆子!军队是我光明帝国的长城,你这是想撺掇我效仿昏君自毁长城么?”托尼忽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抵在太监领袖的喉间,“你,不怕死么?”
太监们惊恐地匍匐下去,这个年轻自负的皇帝分明很好哄才对,他忌惮自己的哥哥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难道算错了什么么?
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太监领袖做了个冒险的决定,他迎着剑锋扑了上去,狗一样趴在托尼的膝盖上“陛下天纵英才!臣怎么敢教唆陛下?要说长城!帝国的长城是陛下才对!哪里轮得着杰森那个乱臣贼子!”
他这是豁出去了。他跟随托尼时间很长,知道这个年轻人喜怒无常,经常会故作怒容来逼你说出心里的话,他赌托尼刚才的话并非真心,而是要试探他的忠心。
“军队是忠于国家还是忠于陛下?军队是捍卫国家还是捍卫陛下?当然是先陛下而后国家!有陛下才有国家!可杰森手中的军队,虽然守得住国门,却不一定会守护陛下的皇座啊!”太监领袖就差声泪俱下了,“再有十天半个月,杰森就该还朝了。这是难得的良机,陛下错过这个良机,再想剪除他的羽翼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