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一眼里的白光余氲还未散,推开门后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吓得她赶紧眨了眨眼清明视线。
“唉,知道了,困死哥了。”听到一声慵懒,江一一定眼再看时,猫就站在她的跟前,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清醒点,打起精神来。”她俯身将小不点抱起来,揉着它的脑袋,“玄冥戒的光比往时都强,我看八成是个棘手的任务。”
猫打了一个哈欠:“那你还不快出发,别一会儿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江一一拧着猫耳朵的同时,转回自己的房间,碎碎念到,“要不是过来找你,我早就去了好吗,你还嫌弃,还嫌弃我,不许嫌弃我,不许,不许!”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啊。”猫顶开女孩的手,趴在她的肩上,“速度,速度,我再眯一会儿。”
“你这只小猪猫,不是吃就是睡!”江一一嘟囔着,快速把门反锁。
瞬间移动落地后,她猝不及防地就被一股刺鼻的浓烟呛到咽喉灼痛,且周围热浪袭人,她被烘得皮肤干疼,不过几秒钟的功夫,酸涩发疼的眼睛已泪眼泛花。
趴在她肩上的猫,慵懒的身子瞬间灵活起来,灰色的绒毛好似着了静电一般炸毛竖起,它异色的双眸陡然生成珍珠白,如临大敌一般悬浮于空,快速地扫了一眼周围。
这是一间位于郊区的玩具工厂,占地一千多平方,生产的玩具大多是塑料材质的,火势一起就在风中迅速蔓延。
因为地处偏远,大火烧了半个小时左右,消防车才赶到现场,当时浓烟厚重到几乎看不到厂房了。
救援工作展开到此刻,已经过去二十多分了,火势基本得到了控制,但很多死角仍是风吹又生,尤其是浓烟始终难散。
江一一落地的位置,是在厂房中部的二楼办公室。
这一处受火的面积不严重,但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烟,周围早就被烧得没有逃生之路了,残垣破壁上还燃着火苗。
此情此景,江一一心里忍不住一阵疯狂吐槽。
到这里来捉鬼,怕是鬼还没找到她自己就先变成鬼了,这信息传送时能不能走点心,不是应该附送周围路况环境什么的吗,不说别的,她带上一块湿毛巾也是好的啊。
“咳咳。”她捂紧口鼻也无用,终究还是要呼吸的。
在她咳嗽的同时,布满浓烟的房间里,还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滚!”是一个惊恐破音的女声,“我不会让你碰他的!滚开啊!”
目标魂体,张亚兰,四十六岁,是这间玩具厂的会计,正是喊出这一声威严叱喝的女人。
江一一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她的视线虽已清明可无视浓烟的存在,但是不断涌出的泪水又将视线蒙上了一层水痕,因此还是有些模糊了。
三四米远处,一个满身溢着白光的女子,展臂挡住悬浮于她前方的一个身泛绿光的男子,在女子身后一米外躺着一个消防员,消防员身上浮着浅浅的白光,那是他的魂体正在慢慢离开身体。
找到目标魂体,玄冥戒的光芒如同一盏明灯,将整个浓烟滚滚的房间,照得亮堂通透无一处存在阴影,充斥屋内的浓烟仿若成了虚无。
张亚兰看到了突然的女孩和猫,她如见鬼魅一般地惊悚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也是为躲避扑向自己的男子,但她眸中的坚毅却丝毫未减,那是视死如归的气势。
那个身泛绿光的男子,本来已经拧住张亚兰的手臂了,但他还是果断松手调转方向朝江一一扑来,口中发出压抑嘶哑的喘息声。
“啊~啊~”
这嘶哑压抑的喘息声一入耳膜,江一一顿感胃里一阵恶心,听着这个声音仿若一下子将她拉回到,被那个长满血窟窿的无灵之鬼控制时的恐惧。
张亚兰虽不明真相,但眼见情况危急,她还是担忧地喊了一声:“姑娘小心!”
看到女孩安全避开之后,她立即转到消防员身边,神情悲怆地不停对他说:“小伙子,你再撑一会儿,你的战友很快就会来救你的,求求你了,别出来好吗,不要死啊!”
那个即将脱离肉身的魂体,意识是浑噩不明的状态,那是介于生死之间的迷惘,犹如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江一一向右转惊险避开攻击之后,又接收到了一个新的任务信息。
目标魂体刘广义,三十五岁,是这家玩具厂的车间组长,也正是此刻呲牙裂齿吊着舌头,扑向她的绿光男子,他扭曲的五官已看不清本来样貌了。
江一一在跳跃躲避的同时,快速打开无常锁魂袋。
绕着这间二十多平米的房间,她尽量避开张亚兰那个方向,消防员的魂体与身体一直若即若离,若是及时救护说不定还可以保住性命。
可是眼下,刘广义并不好应付,发光红绳在碰触到他的魂体时,就像飞蛾扑火一般瞬间消散,反复如此始终奈何不了他。
难道,又是厉鬼么?
江一一试图唤醒这个暴走的魂体:“刘广义,生前你杀人放火,如今死了还不知悔悟么?再做无畏的挣扎,等到了那个地方,惩罚只会罪加一等。”
猫说过,人死后到了冥界,阴司自有一套惩罚规则,来惩戒拒捕为恶的鬼魂。
“呵~”刘广义吊下的舌头,绕着嘴巴咧了一圈,扭曲狰狞的五官摆出一副不可一世,他身上的绿光陡然变深幽暗,十指极速疯长分叉散开,像极了路边绿化树上垂下来的寄生植物。
这些“寄生植物”将发光红绳逐一击散,无常锁魂袋竟然自动收起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没见过啊!
江一一顿时一阵寒栗!
不仅如此,这些“寄生植物”还铺天盖地向她席卷而来,她下意识操控玄冥剑,然而手握长剑却又不敢出手,若是伤了魂体是要受罚的。
“御前,怎么办?”江一一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寄生植物”,已织成一张大网将她裹成了蚕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