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该上药了。”吴姐端着一黑一白的药瓶进卧房。
“先不换。”安佑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
陈伯跟着进来,直接走到床前去扶安佑起来:“何医生叮嘱过,这药只能提前换不能推迟。”
安佑脚背上三条深深的爪痕。伤口暴裂,里面的骨头白森森地露在外面。
安佑上身靠在床头,陈伯扶着他的腿,吴姐面露怯怕伸手去上药。
白色药水刚一倒上,伤口处兹兹地泛起黑泡沫。安佑疼得大口喘气,一看苏艾探脑袋正欲进来。
“别进来。”安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是斥责,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
苏艾知道安佑受的伤不轻,不然那么不可一视的他怎会如此虚弱。她不理安佑,走近仔细看着伤口。
“这是什么抓的?怎么都见骨头了?”苏艾像是问又像自言自语。不等他们回答她像想起什么,偏头问陈伯,“猫猴子抓的吧?”
“猫猴子是什么?”
“我也没见过,就听我爷说的。他有次回老家回来,小腿都被抓的也是这样露着骨头。他告诉我说是猫猴子抓的。”苏艾又仔细看了看伤口,“就跟这一样的。不过我爷的伤还要深一些。”
“你爷就是因为这个死的吗?”陈伯问得很小心。
“这还会死人?我记得我爷过了几天就好了。”
“他怎么治的?”陈伯和安佑异口同声。
“我没看到他怎么治。就记得过几天就好了。”苏艾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想了又想,“也没记得有什么药。”
苏艾赶紧打电话给爸爸问,可爸爸连爷爷受过这伤都不记得了。她又开手机搜索猫猴子找到是“蝙蝠猴”,她很疑惑这种猴子能抓得那么厉害,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安佑心里明白,苏艾爷爷没有和她说实话而已。不过,他开始相信家族内流传的那个看似荒谬的事。一下子,他内心忐忑不安、阴睛不定。
“出去。”安佑这次语气里多了些烦燥。
苏艾退出房间,守在门外。等药上好又再进来,帮着安佑躺下、掖被子。
“你有什么事吗?”苏艾表现得这么明显,根本逃不过安佑的眼睛。
“嗯……我明天想去医院看奶奶。”苏艾想去奶奶那边试着打探自己生世,至少想了解一下爷爷的过去。万一她老人家记忆时好时坏,又能记得了呢。
“奶奶?”安佑微微皱眉思索,“我奶奶?”
苏艾微笑着点点头,心理暗暗想:不然还有谁奶奶,我倒想看我自己奶奶连我爸都没捞着看几眼。
安佑:“可我不能陪你去,我这样子不能让奶奶看到。”
苏艾:“我自己去就行。你告诉我什么医院哪个病房。”
安佑:“明天一早,让李师傅送你去。”
苏艾笑着说:“明天一早?那我晚上不回去了。就赖你这了。”
安佑把脸侧向一边,像是想睡了的意思。这让苏艾感到超极尴尬,她表情像牙疼一样地扭曲着,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嗯!”
在苏艾第一只脚迈出出房门时,安佑重重地“嗯”了声。像是很慎重地答应苏艾留下。这就是苏艾不想再问安佑自己生世的原因,他不想说,就可以直接黑脸、装没听见、装睡……
和安佑相处就一个字“累”!
因为不知道哪句话,哪个字随时随地会踩到他的冰点。
安佑听到苏艾下楼声,偶尔和谁说话、上楼声、经过他的门外、走远、开门声、关门声。
接下来房间里任何悉悉碎碎的声音都成了惊扰。
“这房间的隔音怎么这么差!”他渐渐失却了耐心。
第二天清晨,苏艾的开门声再次惊醒了安佑。关上门,走过来,就在门外,一、二,走远、下楼。
苏艾的每一步都在踩在安佑的心弦上。特别在门外停留的那两秒。
等李师傅送走苏艾,安佑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白泽,一个给舅姥爷,说的是同一件事:重新研究黄纸符。
第28章:藏宝图
如果苏艾爷爷和他受过一样的伤,却几日就好了,那他们之前说的也许就是真的。
安佑这样想,再次打开白泽发过来的黄纸符图片。他以前并没有细看过,因为那时他怎么可能会相信那个模糊的传言。他把图放大再放大,依旧看不出什么。
手机里金黄纸上的这个“符”,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符。长宽约在1018cm的黄纸上,除了一个朱砂八卦印记清晰可认,其它的图案不像图案,文字不是文字。
安佑看不懂这东西不足为奇。可他舅姥爷章解放的那几位老朋友却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这倒中显得这个东西极为异常。
说起安佑舅姥爷章解放,要先说他常炫耀的一句话:“祖上多为官”。是的,他年轻时见人就会说“祖上多为官”却也不提是什么么官。什么官呢?发丘中郎将。也就是为朝廷掘死人墓,盗得些财宝充军饷用的。
不过,至他记事,家里人就只有一个叔子干这行。也不是为官家干,只是为了糊个活口。但这方面的人脉关系依旧在。至于后来他是怎么干起来的,这还要提及另一个人。就是苏艾的爷爷,苏启光。
想到苏启光,章解放心头一顿,呷了口浓茶,把老花镜重得地扔在白泽打印的黄纸符相片。
他这一动作正好被从实验室回来的白泽看到。
“您快别想那个秘方了。首先不一定有,再次就是有,可能也失传了。好,就算有吧,也没谁说就是这个符。”
“这个符画得……”章解放摇摇头,“太蹊跷!那边的dna收集得怎么样了?”
“负责竹寨医疗扶贫下乡的王主任,已经收集了全乡居民97的dna,可仍没有和她匹配的。”
白泽穿下防护服,仔细地清洗手:“苏艾又不是他亲孙女,他会把祖传秘方放她身上?会不会在她爸爸手上?”
章解放的手机响了,电话里的声音异常激动:“老章。那是张地图!”
“地图?!”
“你把那图右上、左下角对折看!”章解放急忙放下手机把相片沿右上、左下角对折。
果然:八卦的西南与东北重合,只有东南和西北两个方位。下面弯曲断折的线条有的重合有的接连。
就是一张地图!而且是一张标有方位、山脉、目的地的图。
藏宝图!
这是章解放和他的朋友见面商谈后,给出的唯一定论。
白泽站在会议室门外,放空地地看着手机的相片。那是张苏艾在工作时的相片。她穿着白色工作服,冲镜头这边咧嘴笑着,样子有些傻。那是她第一次听到白泽喊她“小艾”时的反应。
“吭。”一声清脆的干咳,关婷婷仇视地瞄了眼白泽的手机。
白泽按下锁屏,笑嬉嬉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又想了你呗。”关婷婷娇滴滴地依在白泽肩上。
关婷婷并不是街边随意女子,她可是商邦金融投资集团的豪门千金。之所以这样对白泽,那是她在赌气。她是决不允许任何人甩了她的。而白泽就在不久前做了这件事。
“走,这里危险。”
白泽顺势揽住她的腰,带她走上房顶。水泥屋顶边是高高的铁栏杆。放眼望去,群山连绵,白色的盘山公路犹如随意遗落的丝带。
关婷婷踮脚吻上白泽。这并不意外,因为他们已经复合了,就在上次白泽酒醉后,关婷婷突然到来。
关婷婷突然停了动作含糊不清地问:“你爱我吗?”
“爱。”白泽继续享受湿滑的唇给他带来的愉悦。
“刚刚为什么会看那个人的相片?”
那个人,相片?苏艾。
白泽想到这个名字,突然觉得眼下索然无味。他松开关婷婷的唇,转身靠在铁栏杆上,点燃一支烟。
“被我说中了?她哪里比我好!”关婷婷说的时候,不由地挺了挺胞脯。她忘记了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重新得到白泽再抛弃他。
白泽悠悠地吐出一串烟圈,抿嘴坏坏地笑了笑:“吃醋了?那帮我把它删了。”
关婷婷接过白泽的手机,直接把苏艾那张傻不拉几的相片删了。关婷婷又前后仔细翻查,发现白泽竟只有那么一张相片。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关婷婷重新换住白泽的胳膊,把手机慢慢装进他裤子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