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国都,京洛。
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漆黑夜色中沉寂,巡视禁军步履无声,如风般掠过各个角落。
寝宫。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一身穿明黄色长袍的俊美男子半倚在六尺长的阔木床上翻看手中信笺。
几个容颜绝美的女子端着果盘,美酒在一旁服饰。不过,俊美男子却是没有看她们一眼,而是目光闪烁望向跪伏门前的华衣老者。
“你进来吧。”洛云天淡淡道。
华衣老者缓缓起身,整理一番衣襟,躬身徐徐入殿。
“殿下,三皇子派遣入宫的刺客已被斩断手脚扔入虎窑,汗王还让老臣传话,只要殿下愿意,可以为您除去三殿下……”
“无妨。”洛云天长眉微挑,拿起一瓣贡品黄柑,丢进嘴,“三弟年纪小不懂事,这不怪他,倒是父皇过于算计。”
“父皇最宠大哥,却担心大哥斗不过我,索性封我为太子,好让我那蠢笨弟弟与大哥串联一气……”
“真是,愚蠢至极!”
啪!
一枚铁令抛至华衣老者身前,清脆做响。
华衣老者望了眼铁令上的星字,蓦然抬起头,与洛云天俩目相对,眼中杀机一逝而过。
“呵呵。”洛云天察觉到这线杀意,淡然一笑,从身侧美婢取了一杯晶莹琼露,呡了一口,“黄老是聪明人,无极国复兴大业功败与否全在你一念之间,若是因小失大,结局你有揣量。”
“老臣明白……”
黄老身子一颤,再度垂下头,取了铁令,默默退去。
黄老走远后,洛云天微微仰头,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
“亡国臣子,天真以为我会垂涎无极公主美色,既然想把控我,待大事既成后,你也没价值了……”
“倒是咸阳唐家,还有长林郡天外楼是个麻烦,本想一同收拢,谁料两者势同水火,看来得帮忙除去一家了……”
“殿下。”身旁一媚眼如丝的美婢眼放秋波,双手搂着洛云天脖子,就势躺在洛云天怀里,轻声道,“唐家和国主有些牵连,一年前前唐山寿诞国主还遣人将昊天刀作为寿礼……”
“呼!”
洛云天长袖一挥,大门应声合上,两道身躯交缠一起。
“我知道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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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哗哗的下着。
连着两个时辰,雨势不减,反而越来越大的趋势。
咔嚓!
天空骤然一亮,一道闪电如银蛇划破长空,又骤然消失不见。
嘭嘭嘭嘭嘭嘭!敲门声急促。
唐炎,唐坚都从修炼状态退出,跳下床,一路跑到客房。
开了门,一道熟悉身影踉跄进来,带着一身酒气胭脂味。
紧跟着,唐炎,唐坚瞳孔一缩。
“爹,你脚怎么了?谁伤的你?”
唐鼎湿漉漉的身子留下一地雨渍,鲜红血液顺着雨水弥散。
“隐阁的人……”
唐鼎轻咳一声,身体微微颤抖。此次命悬一线,要不是跑到唐门附近,那些隐阁刺客不敢追来,后果不堪设想。
“隐阁,天外楼四阁之一的隐阁!?”
唐炎倒吸口气,天外楼势力极大,比之唐家也不逊色,天外楼四阁之一隐阁更以暗杀闻名,每次暗杀计划缜密,极少失手。
唐炎暗自后怕,幸好是在咸阳郡内,若是在别处,父亲恐怕真的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唐炎心里升腾一股怒意,天外楼这三个字也牢牢记在心间。
“我去运功疗伤,你们不要打扰我。”
唐鼎淡淡留下一句,拖着脚步朝里屋走去。
这种的伤势,对唐鼎而言只需灵气调养一晚便能无恙。
“爹。”唐炎不知何处寻得一件厚实衣裳,轻轻搭在唐鼎寒冷发颤的躯体上。
“今天我和弟弟领了铭牌,还在藏书阁……”
唐鼎扭头瞥了唐炎一眼,肩膀微震,一股灵气涌出,唐炎连连退却。
惊惶目光看着唐鼎,正欲说出六品功法的事情,却再也无法出口。
“你只需全心修炼,别的事就不用我操心吧。”
望着唐鼎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唐炎精神有些恍惚。
“爹,我帮你上药。”
唐坚连上前,搀扶着唐鼎向里屋走去,途中朝唐炎眨了眨眼。
唐炎紧拽着拳头,手指泛白,朦胧目光望着弟弟扶着唐鼎消失的地方。
转头看着窗外无尽黑暗,西院潺潺虫声时而起鸣,唐炎再无睡意,也没有心情再吸纳灵气……
不一会,身后传来细微脚步声,唐炎心里一动,回过头去,见来人是唐坚,失落之余,又转过去。
唐坚看着唐炎落寞身影,轻咬嘴唇,走上前。
“哥,我已经替爹爹包扎伤口,隐阁暗器多有剧毒,所幸爹的伤口是在林中逃命时被矛竹刺伤的,以爹的修为不会有恙……”
唐坚静站一会,见哥哥没有说话,便在唐炎身旁盘膝坐下,微微闭目,修行起来。
……
秋风袭来,将大山绿水的清新气息包裹着,吹洒人间。
窗外阳光明媚,唐炎最终还是怀揣疲倦趴在客房的桌子睡了一夜。
睁开眼,桌上醒目处有一张字条。
“哥,你醒来去膳房随意吃点东西吧,不要饿了肚子。爹爹一定不是有意的,你的天赋比我高,我想他一定是对你期望太大了。另外父亲一早和爷爷说了天外楼的事情,家族让我们这些小辈近几日最好不要独自外出……”
看着这张字条,唐炎勉强笑了笑,活动了一下身子,将不好念头甩出。
翻出怀中的黑色古籍,眼中泛起希望,想着什么时候去找爷爷问问功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