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渊居寝殿里,飘散着清浅的香。
比起郡主府里的热闹忙碌,国师府里的清净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似的。
榻上,君卿若睡得正酣畅,趴在男饶胸膛,像是只慵懒的猫咪。
嘴微微张着,睡得早已经不知今夕何夕……
临渊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地扇着扇子。
眼下的气已经越过了初夏,愈发炎热了。
但卿若身体不好,尤其是,眼见又要到每个月让她备受折磨的那几日了。
屋里根本不敢摆冰山,怕她寒着,但这炎热的气,没有点凉意也挺辛苦的。
临渊死活不许她任『性』的放冰山在屋里,于是就亲力亲为,给她扇扇子。
从她睡觉开始,男人手中的扇子一刻都没停过,像是什么定好了程序的机器,就连扇动的频率,都是稳定不变的。
临渊很辛苦。
不是因为摇扇子,而是因为气本就炎热,香玉在怀……这就很辛苦了。
但他也是甘之如饴。
国师府本就清净,但就这样了,临渊还是怕有动静扰了她的眠,在寝殿里布置了一个结界。
挡住了外头的一切声响。
君青阳从郡主府直接过来了,没走的寻常路,直接从后院那已经豁了一面的墙口过来。
看着这墙口,他就来气!
他算是知道女儿为什么麻溜的就定好日子搬家了,女大不中留啊!女大不中留!
他只一过来,掠风和疾风就迎了过来。
“王爷。”
两人客气地朝君青阳施礼,贵族官员能得到掠风和疾风礼数的,君青阳是独一份了。
毕竟是夫饶父亲,身份非同一般。
“她人呢?”
“夫……”掠风差点脱口而出夫人这称呼,及时反应过来不妥。
毕竟她还没嫁给尊上,眼前这位摄政王,好像对尊上一直不太痛快。
赶紧转了个口,“在休息,王爷请稍等,属下去通报一声。”
君青阳吹胡子瞪眼的点了头,疾风更麻溜,赶紧要先去把公子请来。
君青阳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看着国师府里这不『毛』之地……君青阳的目光里就透出嫌弃来。
临渊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要是别的事儿,他肯定就让掠风随便打发了,但这位不能随便打发。
他只能亲自出来。
看着他走过来,君青阳的表情就不大好看。
“她就睡你屋里了?”君青阳目光莫测地问了句,盯着临渊。
男人没遮掩,点零头,“是的,她这几日疲累,我这里毕竟清净。”
“可不是清净么这不『毛』之地别人了,连草都没几根……”君青阳老大不乐意的咕哝着。
“可是郡主府有什么忙不过来的?王爷请,我这边让人去帮手。”
临渊在面对君青阳时,是一种……君青阳也不上来的姿态。
没有平素里对外饶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凛然,但也没什么卑微的讨好。
见君青阳不答,临渊只以为他是要来找卿若的,所以就心平气和解释道,“若若还在睡着,便不要吵醒她了,她每个月到这几日,身子就不大好。”
君青阳一听就知道所谓的这几日是哪几日。
但他表情不由得更加不乐意了!他做亲爹的知道这个也就算了。
这男人……名不正言不顺的,居然连卿儿的那几日都知道?!
君青阳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什么才好。
好在解围的人很快就来了。
“呼呼呼……!”君临领着『毛』『毛』吭哧吭哧地跑了过来。
大老远就扯着嗓子叫人,“阿公!”
只一瞬间,君青阳面上冰山融雪,顿时『露』出了笑容。
“哎,宝贝球球!”
先前那些个不乐意啊,这那的,都烟消云散了。
慈和得像是全下脾气最好的人。
临渊眉梢轻轻扬了扬,表情里透出几分无奈来。
君青阳虽是欢喜,但还是被来势汹汹的『毛』『毛』给吓着了。
这玩意儿……这还是狗么?这些日子一直养在国师府没见着,怎么长这么大了!这连草都没几根的不『毛』之地,水土有这么好?!
君青阳面『色』一变,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毛』『毛』每用妖丹砸着,进入成长期之后身量窜得极快,眼下的个头已经有驴那么大了,估计不要再过多久,就能长得和马差不多大,视觉上来,着实很有威慑力。
“坐下。”临渊看出摄政王的紧张,就淡声命令了一句。
“嗷呜!”『毛』『毛』原本奔得浑身『毛』发翻滚。
听得这一声命令,登时就急刹车,因为刹得太急了,四爪在地上搓出几条印子来。
坐得端端正正的,口中吐出粉红的长舌头,呼呼哈哈的直喘气儿。
除了身量像霜狼,这表情,这神态,没有半分狼『性』,活脱脱就是狗……
但这么大一头,就算坐着,也是威慑力十足。
君青阳不敢往前迈步。
临渊瞧着他这样,只能又命令了一句,“坐远点儿!”
『毛』『毛』也不起身,就保持着坐姿,始终面朝着临渊,『毛』茸茸的屁股在地上磨磨蹭蹭的往后挪开。
挪到了它觉得够远的位置了,它才又嗷呜叫了一声。
带着邀功的意思。
临渊压了压手指,『毛』『毛』就乖乖趴下了,长舌头从嘴巴侧面滑落,别提多傻了。徒留一根『毛』尾巴立着,呼啦啦的左摇右摆。
君青阳心有余悸,“怎么长这么大了,跟拉长了似的……”
“吃得好!”球球仰着脸答了君青阳的话,“『毛』『毛』在爹爹府上吃得可好了!”
听着爹爹这称呼,君青阳就眼角抽抽,侧目睨了临渊一眼。
临渊眼观鼻鼻观心,波澜不惊。
君青阳原本还因为临渊这厮连卿儿那几日都知道而倍感不悦。
眼下……算了拉倒吧。
卿儿和他连儿子都有了,而且卿儿又是个真『性』情的,喜欢了那就是喜欢了,矜持什么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君青阳觉得心好累,也难怪临渊总是很不卑不亢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是有恃无恐呢。
想到卿儿那她是有恃无恐,她就恃着有临渊在,什么都不担心。
可见这还真就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俩人都有恃无恐啊。
君青阳轻叹一口,转头对临渊道,“等会宾客们也该到了,让卿儿别睡过了。”
停顿了片刻,这位摄政王似是终于认栽了,问道,“你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