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风看到她这般,也笑不出来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就是那样的人,要的本来就不多。权力、名望、财富,这些他都不怎么在意,活得特别漠然。难得他将你牢牢护在心头,你只要能把他要的,给……”
怀风话还没完,声音就止住了,眸子蓦地睁大,目瞪口呆地看着君卿若手中凝聚成形的那柄魂剑,不出话来。
“他什么都给我……我都不知道我还能给他什么。好像给什么都不够,再多都不够。不够……”
君卿若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好像握着的这柄没有任何花俏的剑,是比自己的灵魂还要沉重的东西。
“那家伙真是……”怀风的声音里带着叹息,无奈摇了摇头。
君卿若想,自己放在心头爱着的男人,似乎就是这样的人。
会让她感觉,给他再多,都不够。
他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他都没在她面前那老和尚半点不好。
是怎样的信任,才会让他宁愿相信对方有苦衷都不愿去相信那是背叛?
她想,如果自己拿一碗毒『药』让他喝下,他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下去。就算她用利剑穿过他的心,他恐怕都会为她想一个苦衷一个理由。
好让他自己相信,那不是背叛。
比起让他相信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宁愿去痛去死。
或许是因为,他经历过的温暖,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所以但凡握在手里的温热,他宁死都不愿放开。
要给他多一点,更多一点才校
于是君卿若从怀风口中得知了裂魂会造成的伤害,然后,她就撒手不管了。
什么婚宴,什么宾客。
都去特么的吧。有什么能比她君卿若的男人来得重要呢?
于是,临渊醒来的时候,对上的就是她一双清澈的眼。她躺在临渊的身旁,一只手支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面『色』从先前有些虚弱,到渐渐恢复了常『色』。
君卿若的心稍稍放回去一点,但还是挪不开眼睛。
临渊初醒时的目光,虽是并没有太多怔忪之意,但总让人感觉,柔柔软软的。
特别可人疼的样子。
卿若看着就爱得不行,心里头化开一片,俯首在他唇上就是一啄。
临渊刚睡醒,虽眼睛里是常年不见惺忪之意的,但精神上大抵还是有些懵。
于是,一双漂亮的眼眨了眨,好像没反应过来。
君卿若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就按捺不住了。
在他唇上嘬嘬嘬了好几下。
男人初醒时精神上的懵,大概也已经退散了。
于是化被动为主动,吻住了就不松开。
好好的蹂躏了她的唇舌一番之后,带着略略沙哑的声线,才低低道,“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耍赖的突然袭击。”
他见多了她在儿子面前不过就耍赖,直接用玄医道的本事让儿子入睡的场面。
没想到这事儿自己还能亲自体验一把,算是明白儿子每次都咕哝着她犯规耍赖是个什么感觉了。
君卿若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道,“我也是担心你嘛,想让你休息休息,真的不原谅我么?”
临渊哪里受得了这个,唇角翘起个浅浅的弧度,哪里还有半分埋怨责备?
他轻轻启唇,刚准备话,却是很快,眼眸一茫
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她眼角拂过,临渊眉头一拧,“哭过?”
君卿若一怔,顿时口干舌燥,轻轻『舔』了『舔』嘴唇。
这究竟是什么眼神啊!
好像只要哭过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临渊的眉头拧得更紧,看到她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并未看错,眼角有着微微的红,声音里淬着的那些些鼻音……
“谁惹你了?”临渊将她圈紧,按到了自己怀里来,声音顿时凛冽。
君卿若抿唇片刻,“你啊。你对我太好太好了,临哥你这么好,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对你好,我都觉得不够。”
临渊紧拧的眉渐渐松开了,目光柔软又无奈,“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让你流眼泪的。”
他嘴唇在她的眼角轻轻印了印,“不要哭。心疼的。”
君卿若紧紧搂住他,很紧很紧。
紧到临渊都察觉到她因为用力,身体都有些颤抖了。
临渊任由她紧搂着,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头,动作温柔。
“临哥。”
君卿若脑袋埋在他怀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似是鼻音更重了。
临渊心头一紧,低低应了一声,“嗯,我在呢。”
“我知道我是个弱弱,比起北冥那些一直想要对付你的‘他们’而言,我还不够本事。我甚至自己都还有一团烂摊子收拾不干净。”
她倏然抬头,对上临渊的眼睛,她的目光那么认真,眼睛里噙着泪光,黑亮的瞳眸像是浸在水底的黑宝石般剔透。
“但我绝不会背叛你。若是有人想伤害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哪怕粉身碎骨……”
临渊听到这里,眉头拧了起来,眸中终于有了不悦,他堵上她的嘴。
来势汹汹地吻着,像是惩罚般的一个吻。
君卿若的嘴唇都有些火辣辣的。
他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声音很低,“不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连都不校”
因为光是想到那个可能,他都心惊胆战。连想都不能想。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握在手心的太阳,照亮他生命的光。
谁也不能夺走。谁也别想夺走。
他不准。连都不校
临渊低声道,“你还不如想着怎么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了,陪我白头到老。我喜欢这个,不喜欢粉身碎骨。”
君卿若的目光里有着怔忪,她……听到了。
确切的是感觉到了。
在刚才自己要为他粉身碎骨的那一瞬间,她的手就按在他的胸膛。
她感觉到了在那一瞬间,那胸腔里心跳沉稳的频率陡然失速。
原来……那样的话语,他就连听都不能听么?
君卿若忽然想到了先前和怀风聊了那么久,后来她就到了她还没见过临渊那么脸『色』难看冒冷汗的样子。
怀风,他倒是看到过,就在从鹿港城回皇都的路上,在听到了影灵她放血救饶时候。临渊的脸『色』就瞬间白了,额头上沁出冷汗来。
所以此刻,君卿若赶紧点点头乖乖应了,“好,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