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颇有些熟悉啊!
顾念咬着冰淇淋勺抬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将嘴里的木勺拿下来,尴尬地笑着“薄……薄教授啊?”
薄书砚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她。
上次见到还是高冷女神的模样,清清冷冷的似乎不爱搭理人,对江亦琛的态度也是淡淡的。
今天看她扎着马尾,穿着背带牛仔裤,还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
唔……反差有点大。
许橙橙看了眼他们,轻声说“你们认识?”
而且,这人怎么叫顾念江太太?
她和江总结婚了吗?
薄书砚这才将目光朝着她身边的人望过去,比顾念稍稍矮了点,穿得很严实,脖子到肩膀那里包裹的紧紧一点都不透风,如同修女一般,五官精致洋气,配合着茶色的发色,混血萝莉一般。
只是那双眼睛——
像是贝尔加湖清澈透亮的湖水。
“我们来这里参加招标会。”顾念解释道“薄教授刚下课吗?”
“嗯,好巧遇到。”
顾念还想说话,那边已经有好几个女生跑了上来围住了薄书砚,似乎是在问他题目。
哎,这些女学生啊,真是不矜持。
两个人相对看了一眼,然后走了。
“哇,那就是上次排场大的跟明星一样的薄教授啊,真是受女生欢迎,嘶——”胸口那块皮肤突然一阵灼烧的感觉,许橙橙按住胸口那里说“完了,要下雨了。”
许橙橙果然一张嘴就是晴雨表,两个人刚出校门口就下起了雨,不巧的是两个人都没有带雨伞,于是就去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躲雨。
“我跟你说,我这里只要一痛,就会下雨。”许橙橙指了指左边锁骨那里。
“这么厉害?”
“是的,我这里受了伤。”
“怎么受伤的?”
“唔……”许橙橙皱了皱眉头仔细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去北欧旅游的时候出了车祸,我因为车子爆炸起火全身都烧伤,左边锁骨这里留了很大一块疤痕。”
怪不得许橙橙穿衣服从来不穿露肩的,就算是夏天的时候也会讲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她是项目部之花,但是却在打扮自己上面一点兴趣都没有,生生把二十五岁的自己穿成了三十五岁的模样。
“不过我福大命大,捡了一条命回来,还算万幸。”许橙橙说得跟故事一样轻松,她完全忘了那时候的事情,一点也都不记得当时具体情况如何。
“哎,顾念。”许橙橙忽然叫住她。
顾念抬脸问“怎么了?”
“那个……那个……”许橙橙有些好奇地对了对手指“他叫你……”
江太太?”
顾念笑了笑“嗯。”
她没有否认。
“你们结婚了?”
“还没有。”
没有结婚,但是已经是默认的江太太了,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两个人走出奶茶店,许橙橙去露天停车场去取车,顾念就站在这边等着她过来。
只不过等着,顾念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劲。
有人在盯着她看。
顾念回头望了一眼,那人见被发现了也不躲闪,而是直接跑过来说“顾小姐,慕董想见您一面。”
“什么慕董?”
“慕天乔,慕先生!”
“不认识!”
冰冰冷冷的语气让慕天乔的秘书有点尴尬,他见顾念想走不由得伸手拦住她说“慕先生有些话想对您说,您是否能给点时间呢?”
“你让不让,再不让我报警了。”
“顾念!”
深沉厚重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慕天乔亲自过来了。
自从那次在苏园看到顾念和江亦琛在一起之后,慕天乔就一直想找她来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顾念转身,对上慕天乔那张现如今已经颇有些苍老的脸,语气淡漠“让开。”
慕天乔对于她来说,其实差不多已经死了吧!
本来她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亲爹上有一丝极为浅薄的因为血缘关系衍生出的感情,只不过奈何慕天乔一系列骚操作,让她好感全无,到了最后,那更是厌恶恨到了极点。
那种巴不得看着他倒霉的厌恶。
看他一眼都会浑身难受。
顾念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她几乎是毫不留情给他脸色“我叫你让开。”
没用滚字已经是对他很尊重了。
“顾念,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原本厌恶的情绪慢慢收敛了起来,顾念掀起眼皮淡淡看着他,“好啊,你说。”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慕天乔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如今已经不再想见到自己,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说的好,所以他又厚着脸皮找了过来。
“你是要跟我说多少话呀,慕董。”顾念唇瓣凉凉地有些不屑“五分钟。”
“那去那边的奶茶店吧!”
几步路的距离,顾念从一开始就在计算着时间,她倒是也挺好奇慕天乔这满是谎言的嘴里面能说出什么来,这个凉薄自私冷血到极点的男人怎么还有脸来见自己。
“顾念,所有的事情都和昕薇没关系,你不要在江亦琛面前挑拨去伤害她,你要是心里有恨,冲着我来。”
好,很好。
真不愧是亲女儿,这么护着。
慕昕薇真是好命啊,有这样一个亲爹这样宠着,怪不得脾气性格那样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顾念歪着脑袋“然后呢?”
“要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做可以弥补,我一定会尽力去补偿。”
他说让自己不要去伤害慕昕薇,看来她已经让慕昕薇不好过了,所以这个好爸爸看不惯了,亲自找上门了。
顾念凝视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有着浅薄血缘关系的男人,忽然想——
慕天乔是害怕了吗?
是江亦琛做了什么让他心生恐惧,所以来找自己妥协?
“哦,我妈死了,你说怎么弥补?”
慕天乔瞳孔重重地一缩。
他的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随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他颤颤巍巍掏出手帕,想要去擦,但是手还没触碰到,身体就不自觉得一软,朝着一边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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