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都督,”刘庆斌的目光又落在了张凤翙身上。
“总指挥,我也不要军饷了!”张凤翙见势头不对,不待刘庆斌说话赶忙表态道。
刘庆斌摇头笑道:“我当然不会给你军饷,但我听说你筹备的西北大学刚刚成立。常言说得好,‘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和大总统商量了一下,准备拨给你一百万元教育经费。”
听了刘庆斌的话,张凤翙难以置信,当场就愣住了:“总指挥,这……”
刘庆斌微笑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可有言在先,白朗军这一路借道陕西,如果你失守一个县城,我会扣去二十万元,也就是说,如果丢失五座县城,你就一分钱也拿不到了。”
说到这里,刘庆斌顺便开了个玩笑:“如果你失守六座县城,除了我要枪毙六个守将,你到时候还得倒找我二十万元?”
张凤翙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么多人中第一个拿到钱的人,而且还是一百万元的教育经费,心中异常感动:“总指挥,你放心,我保证一座县城也不会丢掉!”
刘庆斌摆摆手,示意张凤翙坐下。
“阎都督,你可是唯一一个没有问我要军饷的人。”
“总指挥,作为军人,为国尽力为民剿匪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我不听你这些场面话。这一次剿匪,山西是所有各部防守距离最长,也是任务最重的。你必须给我牢牢地给我守住黄河沿岸,一方面是为了不要让山西百姓遭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
“卑职明白!”
阎锡山额头上的汗留下来了,他知道刘庆斌说这话绝不是在考验他,如果他胆敢将白朗军放进山西,阎锡山的名字今后将会成为刘庆斌下“屠夫”绰号的又一个佐证。
“军饷我是不会给你,但我可以给你两样东西,我想应该比军饷更有用!这第一,我准备把孔庚、黄国梁和金永三人调去北京任职,不知阎都督可否愿意忍痛割爱?”
听了刘庆斌的话,阎锡山幸福的都快晕过去了。因为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山西都督的地位并不很稳定,对他最有威胁的就是刚才刘庆斌提到的孔庚、黄国梁和金永三个人。孔庚是湖北人,比阎锡山早两期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与阎锡山相比,孔庚可以说是军界前辈。黄国梁是阎锡山在日本士官学校的同期同学,与阎锡山共同响应辛亥革命发起起义,被推为山西都督府参谋长,后任督军署军政司长。金永就更不用说了,他既担任着山西民政长这一要职,还是袁世凯派来监视阎锡山的亲信。在民国初年,“民政长”这个职位是仅次与督军的第二位人物,随时可以取代督军的职位。孔庚、黄国梁、金永这三个人一个当上了阎的山西陆军统帅;另一个当上了阎的军政司长;第三个当上了山西的民政长。如果这三个人任何一个对阎锡山存有二心,都会对阎的地位造成很大威胁,这让他整日都觉得惶恐不安。可现在,刘庆斌居然要将三人全部调走,这让他感觉像在梦中一般。
“阎都督,你倒是说句话呀?”
“啊!愿意,愿意,这是他们三人天大的福分!”阎锡山忙不迭说道。
刘庆斌笑着看了看袁世凯:“大总统,这事还得要您点头才成!”
袁世凯点头道:“我应了!”
听罢,阎锡山信誓旦旦道:“总指挥,你放心,我保证不教一个白朗匪军进入到我山西境内。”
刘庆斌接着说道:“第二,我决定再给你两个旅的编制!”
阎锡山的瞳孔不断收缩:“总指挥,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两个旅直接归你阎都督辖制,但是却不能驻扎在山西。一个月以后这两个旅必须齐装满员,开赴蒙古自治省负责这数万土匪的日常看管工作,如果让一个土匪再跑回河南,我就拿你是问。”
驻扎在哪里阎锡山并不关心,他在意的是这两个旅归他辖制。再说了,蒙古自治省与山西交接,离得并不是很远。加上上次平定蒙古叛乱,两次和刘庆斌打交道,他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他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判断:给刘庆斌找麻烦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好结果,只有像自己这样对他无条件服从,才会获得最大利益。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阎锡山信誓旦旦地表态道:“总指挥,你放心,离开了大山的土匪就像折断了翅膀的鹰,我会一直把这些土匪留在蒙古大草原上!”
阎锡山坐下以后,刘庆斌环顾四周道:“好,既然你们该说的都说了,那我也说几句。”
众人噤若寒蝉,仔细竖耳倾听。
“以前和我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我这人很好相处,我的要求其实并不高,不行你们可以问问!”说到这里,刘庆斌喊了一声:“王师长!”
“卑职在!”王占元不知道刘庆斌怎么又找到自己得头上了。
“你告诉他们我的两条严令是什么!”
“一要服从命令,二不准扰民。”王占元回答得干净利索。
“除此之外,今天我再加两条:三是严格保密,四是各负其责。”
说到这里,刘庆斌身上腾起一股杀气:“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和白朗军互通声气,今天军事会议的内容漏出去一个字,不管是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毙了他!另外,这次作战计划的成败与否,关键在于两侧的堵截,不管是谁的防守区域,如果被白朗军突破,逃窜而去,除非你的部队死光了,否则剩下几个人我就枪毙几个人。还有,河南、陕西两省白朗军所经过的这一路上,不管哪座县城被白朗军攻破,县长和守军指挥官全部枪毙!”
“听明白没有!”
“明白!”
……
九月三十日晚,西安城内刘庆斌住处。
“难怪芝泉总夸你是定海神针,说有你在心里踏实之极,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袁世凯满脸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些年,袁世凯能感觉到北洋军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难带了,这让他很是头疼。今日一见刘庆斌出手,他这才明白过来,并不是部队难带了,而是自己有些妇人之仁了,难怪古人会有“慈不掌兵”的说法呢!听了袁世凯的话,刘庆斌也不言语,只是在默默地思索着什么。
段祺瑞将徐树铮拉到一旁,郑重其事地交待道:“又铮,你可要好好配合刘公子,千万不能添乱呀!”
徐树铮瞅了一眼刘庆斌,同样没有说话,但却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