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雪只听过张秋然的一首曲子,不能断定她的钢琴水平到底怎样。但起码有专业十二级水平,或者,或者无法评级。有着如此钢琴天赋的人,却不想走音乐之路,简直难以想像。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哇,夏小雪问道:“人总得有理想,有目标的。”
当老师,当一名中学老师,接我妈妈的班。调料有点辣,张秋然赶紧喝可乐漱口,然后说:“毕业后回母校,当语文老师。否则我为什么报师范?”
是啊,听说张秋然是她们省的高考状元。无论填什么样的志愿都会被录取。她报了师范,说明真的是要当老师。
夏小雪没想当老师。她报考师大是因为慕名的一位老师来师大执教了。
夏小雪隐隐约约觉得,跟张秋然后面学钢琴,恐怕进步会更大。她想听张秋然再弹一首曲子,这就是她见到张秋然就下车的原因。她是酷爱钢琴,酷爱音乐的女孩。
可惜张秋然今天就要回家了。虽然还没正式放假,但考试完了就可以走,是师大的惯例。夏小雪自己也打算明后天就回南洋。她家是旅居南洋的华人,已经在那儿生活了好几代。
夏小雪决定,下学期一定要找张秋然。一定要听听她的钢琴,一定要成为张秋然的好朋友,在一起好好交流心得。
沈叔又来了。开来一辆中巴。他是来接张秋然与她的同学去火车站。罗真真高兴地大喊:“噢——回家啰!”
麒林至申洋的火车终于通了,在火神文化节前通的。没麒林铁路段及省铁路局什么事。他们是下属,到部里是见人矮三级,别说部长,连副部长都没见着面。是荆长庚跑通的。李会元与方晋中及他们家老爷子出面,也给了很多帮助。
张秋然第二天下午到达麒林市。没急着回家,一路走一路看。她要仔细看看阔别近半年的家乡。家乡的风是温馨的,嘈杂人声中的乡音是亲切的,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是可爱的。
还是家乡好啊。大城市虽然繁华,可那不属于我。麒林市虽小,可她属于我,我也属于她。
张秋然回到家已经快天黑了。秋同已经放学,正在复习功课以迎接期末考试。妈妈正在做饭。一番亲热就不必多说了。
没一会张秋生与李秋兰也放学回来。他俩顺路将奶奶接回家。这是每天的必做功课,他俩陪着奶奶走回家,奶奶的腿要经常锻炼。爷爷的珠宝行要到九点才关门,公司有专车送他老人家回来。
吃饭时张秋然将吴痕的笑话讲给大家听。她说得很隐晦,因为秋同在旁边。但张秋生与李秋兰一听就懂了,完全透彻地懂了。
张秋生问道:“然后呢?”
然后?没然后。剩下的就是吴烟的事了。张秋然说:“吴烟不会连那么个女人也抓不住吧?”
吴烟与李秀英到现在都没回来,张秋生预感不妙,说:“连电话都没一个。音信全无。”
将近三十个小时了,音信全无?梁司琪停下筷子,注视着女儿。
张秋然有点着慌。上哪儿打听这两人的消息呢?打电话去她们家?老妈有她们家的电话。不行,这样会引起她们家的恐慌。
对了,特勤组申洋分队负责跟踪的,问问他们。张秋然给学校赵主任打电话。
赵主任说他要去问一下,过一会再回电话过来。没一会电话就过来了,赵主任说:“飞机到京城后,吴痕与那个女人一下飞机就被京城分队盯上。
吴痕与那女人进了玉贞堂的山门。京城分队的人盯着山门,没见吴痕那两人出来。也没见吴烟与李秀英。”
吴烟与李秀英可能出事了。张秋然只感觉手脚冰凉,头脑发昏。梁司琪抢过电话,拜托特勤组千万帮忙寻找这两个学生。
张秋生带着秋同去对面屋复习功课。梁司琪放下电话就劈头盖脸地将女儿一顿骂。
张秋然从小到大,从没被妈妈这样骂过。吓得哭都不敢哭,坐饭桌前低着头老老实实挨训。
梁司琪问:“你说过什么讥笑吴烟的话没有?说过吧,我就知道。开玩笑?我看你是越大越糊涂!吴烟有多爱面子,你不知道吗?吴烟与哥哥感情深厚,你不知道?啊!你这个时候讥笑她,不跟杀她一样吗?啊!回房间去,好好反省。”
张秋然没回自己房间。她去了奶奶那儿。犯了错,奶奶也不会支持。但会默默地摸她脑袋,会让她趴在怀里哭。
不说梁司琪郑重请求。仅仅因为吴烟、李秀英是特勤组成员,特勤组也要极力寻找。
一夜没消息。从麒林到申洋距离一千公里,途中多山区农村,想寻找两个人非常困难。另外还要考虑两个女生是否中途拐道去了京城。这样麻烦就更大,她们从什么地方拐道的?特勤组还不知道她们会飞,否则头更大。
应当说,特勤组效率非常高。第二天上午早读还没下课,梁司琪就接到电话,吴烟与李秀英找到了。她们炸了一个水库,目前正在接受审讯。
梁司琪嗤之以鼻。吴烟与李秀英好好的干嘛要炸水库?水库与她们此行的目的完全不搭界。要是说秋生与李满屯等几个男生炸水库,梁司琪还有几分相信。这些男生做事没谱,他们就是看水库不顺眼,就是要炸了它。
吴烟与李秀英是绝不闯祸的学生,处事一向都沉着冷静。即使炸了水库,她们也跑得了。不可能乖乖地让人抓了去审问。
梁司琪没时间考虑许多,捞人要紧。头伸到窗外喊了一声:“李秋兰、张秋生,出来!”
张秋生与李秋兰立即就从教室出来,后面跟着李满屯与孙不武。远处,孙妙因、华寒舟与韩冠阳也跑过来。
早读前,这四个水货都听说了吴痕的事。老吴闷那个啥骚转花痴了,这个比较好玩。还有那个会媚术的女人,也得好好瞻仰瞻仰。吴烟与李秀英失踪?没事,她们死不了。
孙妙因却单纯地为吴烟与李秀英着急。她们三人是好朋友。
梁司琪在校办室开了张介绍信,回头看到这五个学生,问道:“你们跑来干什么?”
这个,这个,吴烟与李秀英失踪,我们很焦急。我们跟着,有什么事,跑个腿,打个杂还是行的。
好吧,这几个学生虽然胡闹,但办正经事还是很厉害的。梁司琪说:“吴烟与李秀英现在玉慈警察局。所犯罪行是炸水库。”
啊!这个猛。连张秋生都觉得兴奋,就别说其他人了。吴烟与李秀英吃饱了撑着,放着老吴不去救,大老远地跑去炸人家水库?平时没发现她俩脑袋有毛病啊。
梁司琪继续说:“你们七个人由孙妙因负责。一切行动听指挥。你们所属的那个组织如果有什么特殊要求,听从组织命令。”
梁司琪相信,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组织上会救这两个学生。其实她真想亲自去一趟,可惜临近期末,学校一大堆事让她走不开。
梁老师刚刚转背,同学们就炸呼开了。乖乖,吴烟、李秀英真猛。连水库都敢炸,佩服佩服。这次怎么着也要将她俩救出来,以做今后学习的榜样。
太乙铜鉴起飞,结界祭起,隐身隐形。快如流矢地向玉慈那个啥县飞去。
玉慈是厚仓的下属县。厚仓的特勤分队队长已经来了。他们队里恰好有水利工程专家,这次也一道来了。
特勤组给分队的指示是,如果不是违反修真人禁忌,如果没有造成人员伤害,能救一定要救。另外,创造条件让麒林分队的人为自己的同学辩护。但是,如有违反修真禁忌,必须立即上报特勤组,不得包庇隐瞒。
厚仓分队的队长是市军区参谋长,姓聂。聂参谋长接到特勤组的指示,却没打算完全照办。吴烟与李秀英是一定要救。首长的孙女在我的地面出事了,要不将她们救出来,今后就别混了。
如果是违犯普通法律,这个好办,他们分队就有水利专家,也有法律专家。到时怎样文过饰非,怎样打马虎眼再说。难办的就是违反修真禁忌,聂参谋长不知如何糊弄特勤组。
好在没有造成人员重大伤亡,连微小伤亡都没有。枯水季节,水只在库区附近咆哮,过了库区就平静地在水渠里流。
创造条件让学生自己辩去。听说麒林分队的学生特别能言善辩。但愿他们辩出个花来,好给特勤组以及地方政府一个交代。
聂参谋长将此事的经过、结果,以及特勤组的指示都全盘告诉了张秋生。最后问道:“你打算怎样为她们辩护?”
这事有点怪。麒林市二十一中,或者说麒林特勤分队,只要遇上与外人交涉的事都是张秋生出头。而外人呢,也是直接找张秋生说话。哪怕吴痕或班干们在场,也是由张秋生发言。
其实张秋生既不是班干,也不分队队长。但他说话无论对班级,对公司,还是对特勤分队都有效。
张秋生摸着脑袋说:“这个吧,其实吧,也没什么可辩护的。”
吴烟与李秀英分别待在两个审讯室里。审讯室里已经没了警察。市军区参谋长出面了,这两个女孩的身份不言自明。只是具体是哪位首长家的孩子不知道。不管怎样,能让上校参谋长出面的孩子,不是县局小警察能扛得住的。
加上两天两夜,近五十个小时。这两个女孩一句话没说。再审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