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怎么啦?只不过力气大一点,不知痛痒而已。李满屯拍拍胸口说:“土财主万一是个粽子,包在我身上。我负责打。”金丹期的修真人,在这世上没什么让他害怕的。
张秋生青石板钉铁钉:“我们说好了,粽子归你打。还有,我们都是外行,也不知粽子如何分类。反正这么说吧,只要是能站起来的死尸都归你打。到时不许赖皮。”
张秋生越这么说,就越说明盗墓的事不假。李满屯再次拍胸口:“不赖皮。与活人打架都不赖皮,何况是与死人。”
卤菜多买一点,酒也买两瓶,水也要一人来两瓶。张秋生说:“我们还不知道那个斗有多大多深,需要挖多少工时,所以吃啊喝的一定多多准备。”
李满屯与孙不武都点头认可。立足于打持久战,粮草是得准备充足。老张这小子这次恐怕没骗人,否则不会考虑这么细致。粮草的钱由孙不武出。说好了的由他请客,既然请客,那就请到底。
四个人开三辆车,风风火火就来到那个村子。高山寒在前,另外三人在后向村子里而去。
进村不多久,李满屯与孙不武就发觉被骗了。尼玛,老张这小子真不像话,竟然骗我们来守灵。
堂堂的金丹期修真人,给这么个糟老头守灵?这事不能干,说出去丢不尽的人。李、孙二人掉头就走。有一个问题引起二人的注意,张秋生呢?
不管了,我们回去。不过,老张这小子骗人的伎俩又升级了吔,简直是防不胜防。
村外,张秋生坐在自己的皮卡车头上。孙不武的切若基与李满屯的皇冠引擎盖都被打开,里面的火花塞与发动机皮带都被取了下来。
张秋生笑嘻嘻地说:“这是防止你们逃跑。不过呢,你们可以走回去,也可以飞回去。我知道,这个难不住你们。我这样做,也不过是意思意思,表示我努力了,你们不听。”
李满屯与孙不武还真想飞回去。被张秋生这么一说,倒被噎住了。如果真要飞的话,张秋生肯定会说,你们嘴一张,我就知道你们要拉什么屎。
我们偏偏不飞,看你能怎么着。张秋生笑意更盛:“你们既不能开车,又不走,还不飞。我真想不出来,你们这一夜能干什么。难道就这么站着?”
我搭帐篷,今夜就睡这儿了。怎么着,不行吗?张秋生点头,说:“行,搭帐篷当然行。待会儿,我将诈尸引这儿来让你们打。你们是主力,应当把你们侍候好了。”
什么,什么,诈尸,哪儿来的诈尸?要是有诈尸,那还真不能一走了之。虽然玄门正宗不从事这些行当,但遇上了就必须管。否则有亏德行,传到修真界也会说你临阵脱逃,会遭受大大的鄙视。
李满屯疑惑地问:“你说的是老高去的那人家,那个死尸会诈?你怎么预料的这么准,知道它必定会诈?”
它昨天已经诈过一次了。最奇怪的是,你们应当知道,死尸一般只诈一次。身上剩留的那一口气用完就没了,就再也诈不起来。可这个死尸很怪,它诈过之后自己摸灵床躺下。怪就怪在这儿,所以它今夜极其可能还要诈。
还有一个怪处。一般诈尸都是有猫啊狗啊引起静电才诈,可这死尸没这些,它自作主张地就爬起来。所以才请你们两个金丹高手来。你们见多识广,武功高强,你们是广大人民群众的主心骨。
此事说多了没用。说一千道一万,对于正宗修真者来说,诈尸没什么可怕的。充其量与僵尸、粽子差不多的东西,力气大了一点又不知痛痒而已。
孙不武还是有点不明白,高山寒的武功不差啊,怎么一个诈尸都打不过,还害怕成那样?
李满屯叹了口气说:“行有行规。他们这一行,除非危及生命是不准侮辱尸体,也不准与丧属发生冲突。高山寒是介于神棍与修真者之间的人。现在单纯的神棍已经不管许多了,该打照打该骂照骂。
高山寒心有顾忌,所以就害怕。一害怕当然就打不过。他恐怕还害怕诈尸跑出去,那样村民就会受害。”
李满屯毕竟是正宗修真世家的弟子。有关这方面的还是知道不少。他也知道张秋生为什么骗他们来。明说,他可以不来。不来,诈尸无论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与他不相干。既然来了,他就不能走,道理前面已经说过。
三个人回村。村子里很冷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村道上没有一个行人。死者家方向传来皮鼓与铜镲声,中间夹杂着引魂铃,格外使这村子显得阴森恐怖。
路过村子里的小店,张秋生上前敲门。老板将门开了一小缝,看看是几个年轻人站门口,问道:“买东西?”
是啊,我们想买几包香烟,张秋生问道:“有中华烟么?”
没有,最好的就是玉溪。老板很诚实:“乡下人哪抽得起中华?玉溪都很难卖。”
一人买了两包玉溪。老板很高兴,难卖的商品能一次卖出六包。然后对三个年轻人说:“快走吧,别在村子里待。”
不,不走,我们是特意来看诈尸的。老板大急:“诈尸有什么好看的?那老头生前就凶恶,死后更是可怕。快走,我这是为你们好。”
我就问一句话,张秋生说:“你们村长呢,他难道不管?可以报告派出所啊!”
村长?死老头家三个儿子,五个孙子,个个凶狠霸道,村里没人敢管。村长报告派出所了。派出所没理睬,他们根本不相信,说这是封建迷信。
三个人来到死者家中。这次的法事已经做完。高山在抽烟。那位先生带着徒弟正与三个中年男人在一起吃饭。
张秋生三个东张西望,唯独不往堂屋的灵床看。一个老头而已,没什么观赏性。据说生前长相就凶恶,死后恐怕更难看。如果是个美女倒要掀开来看看。
李满屯伸头看看餐桌上的酒菜,说:“擦,办丧事的人家就吃这个?还有这酒,怎么一股呛鼻子的味啊?”
三个中年男人愤怒了。**的是谁啊?滚!
我干嘛要滚?丧事就是给人看的,全国都这样,难道你家格外古怪?李满屯又说:“听说你家闹诈尸了。我老人家特意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个诈法。”
臥槽泥马拉隔壁,你家才闹诈尸。三个中年人往起一蹦,跳起来就要打李满屯。看来小店老板说的不错,这人家确实是在村里凶狠霸道惯了,一言不合就打人,而且是兄弟三人一起上。
用普通方法打普通人不犯法。这是二十一中妖孽研究出来的结果,并且经过修真界几个大佬及特勤组的认同。
李满屯抓住两个兄弟的后脖,将他们撞在一起,又一脚踹翻第三个。兄弟三人躺地上大叫:“快来人啊,有人闹灵堂啦——”
呼啦啦跑来许多人,有男有女。男的中有五个小伙子,手里拿着铁锹、锄头就往屋里冲。被孙不武辟里啪啦,三下五去二全部打翻在地。剩下的女人在干嚎,却不敢乱动。
李满屯拿起一个锅铲,蹲下来敲三个中年人的牙齿,一边敲一边说:“你嚷呀!还有你,嚷呀!你,快嚷呀!”
孙不武凶神恶煞,指着那些正干嚎的女人说:“你们穷嚷鬼叫,我就打他们!”说着就朝被打趴下的小伙子跺几脚。
孙不武说到做到,女人们不敢瞎嚷了。孙不武又命令:“去,到灵床那儿跪下!你们家死了人,孝子贤孙都不跪,这叫什么话?快跪下!”
这是你们家的长辈,跪了呢,也不冤,李满屯教导他们说:“我说你们家闹诈尸。你们说没有,还要打人。这个很好办,你们跪在这儿。如果闹诈尸呢,看你们是它子孙,恐怕不掐。如果不闹诈尸,那就很好,做子孙的本来就应当跪。”
最怕的不是诈尸,而是丧属的胡搅蛮缠。如果高山寒这样办,丧属肯定要找那位先生,然后牵出他来。丧属要不将高山寒闹脱一层皮,恐怕都不会罢休。
李满屯闹没事。他与高山寒装着不认识。今夜诈尸不诈尸,丧属都找不着高山寒。
李满屯与孙不武一人拿一根棍子,坐在一旁看书。八个子孙跪着,稍有异动李、孙二人就打。与蛮横的人无需讲许多,棍棒与拳头是最好的道理,这些人还就服这一套。
高山寒与那位先生,还有先生的徒弟都找了本书看。灵堂里很安静,要不是棺材与挽联什么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习室。
一个中年女人好言好语地对李满屯说:“我孩子他爸膝盖受过伤,时间跪长了不行,能免了他跪么?”
嗯,可以,李满屯说:“跪不行的话,可以改为趴着,也可以改为躺着。反正孝子不能离开灵床,这是规矩,知道吗?要是嫌地上凉,可以垫一床棉絮。”
这女人还待与李满屯说些什么,突然一声尖叫:“啊——”
不约而同地,所有人都朝灵床看去。大家骇然发现,老头已经坐了起来。真的是第二次诈尸。丧属们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嘴里还惊慌地大叫:“我的妈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