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长庚初到谢丽珠家时,谢妈还是很满意的。荆长庚虽然不是什么帅哥嘛,起码也不难看。重要的是,荆长庚态度谦恭,朝谢妈一个劲地点头哈腰。
谢妈对荆长庚的态度很满意,女婿嘛,就得有女婿的样,见了丈母娘就应当恭恭谨谨。特别是荆长庚送给谢妈的见面礼,就更让谢妈高兴。
荆长庚送的见面礼是一对金镯子,一只金戒指,一对金耳丝。这个女婿出手大方,特别会买东西,这些金货都又粗又大。不像丽珠,买个翡翠的镯子。石头有金子好么?
其实这些东西是谢丽珠买的,只不过让荆长庚拿着而已。女儿当然知道老妈的德行,买玉器不如买金器,买做工精良的不如买粗大的。
可是坐下来喝茶谈心时,谢妈就不自在了。这个未来的女婿竟然是交通局局长!是谢爸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谢妈一不自在,再看荆长庚的谦恭就觉得虚假。你这么大的官,朝我这个家庭妇女哈个什么腰啊?摆明了是装的嘛!
虽然不自在,谢妈当面也没表现出来。她没这个底气,中国老百姓向来怕官。尤其是本分老实的人,就更是怕官。
待到后来听说荆长庚父亲是省商业厅长,而厅长与市长是一样大时,谢妈不干了。再听说荆长庚叔叔是副省长,舅舅是省委秘书长时,谢妈就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社会是复杂的。有些人为了能攀上高枝,是什么无耻下贱的事都能做得出来。而另外一些人却认为候门深似海,能有多远躲多远。自古就有哪怕家破人亡,拼死也不让女儿进豪门的人。谢妈就属于后一种。
谢妈也不是讲究什么骨气。她就单纯地认为门不当户不对,这门亲戚就没法走动。副省长有多大谢妈不知道,但她会比较。麒林最大的官是桂省长。桂省长是退下来的官,而荆省长是正在台上的官,这还用多说吗?
谢妈真的是纠心啊。再听到荆长庚竟然比丽珠大十几岁,谢妈就更加怒不可遏。丽珠到底是心太野呢,还是太贱!
谢妈哪知道修真人寿长,男女相互差上三四十岁都是正常?谢妈更不知道,修真人最在乎的是境界与修为,至于官位的大小不怎么放心上。
怕挨老妈的骂,谢丽珠整个年底都没回家。大年三十,谢家等大女儿回家吃年夜饭,一直等到九点。除夕夜,不能骂人,谢妈忍着。到了九点半,谢妈实在忍不住了,吩咐小女儿:“云珠,去将姐姐喊回来!告诉她,要是不立即回来,从此就别要这个家!”
上哪儿找哇?谢云珠说:“姐姐原来住在刘总的房子里。现在刘总结婚了,谁知道她搬哪儿去了?”
谢妈终于忍不住开骂了。骂了一会,又吩咐道:“云珠,去问刘总。刘总应当知道你姐搬哪儿了。”
谢云珠也怕老妈,磨磨蹭蹭地穿衣换鞋。刚刚要出门,正在播春节联欢晚会的电视上突然出现一行字幕,内容就是王绍洋与洪明杰弑父潜逃,请广大市民发现线索立即举报。
谢妈又害怕了。哎呀,我滴个妈呀!外面有杀人犯,还是连亲生老爸都杀的狂魔。云珠,你你,你还是待家里吧,哪儿都别去。这都什么世道,大年除夕晚上的,竟然杀人,还是杀自己老爸。
初一谢丽珠没回家,初二也没回家,一直到春节五天假都过完了谢丽珠都没回家。谢妈断定,丽珠去荆家过年了。谢妈就伤心,就骂人,骂丽珠,骂云珠,骂老头,骂谢家的祖宗。
正月十二中午,谢丽珠突然回家了。谢妈劈头盖脑地就是一顿骂,你还知道回家哇?你心里还有爸妈,还有这个家?你干脆改姓吧,叫荆丽珠就行。要不就跟老辈女人学,叫荆谢氏!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谢爸偷偷问了句:“你上荆家过年了?这也太不知自重了,也不怪你妈骂。”
“谁上荆家过年了?我去美国出差了!”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不能告诉家里人,只能这样撒谎。
嗯?不是去荆家,而是去美国出差。谢妈的心放了一半,这几年大女儿经常过年时出国。但还有点不放心,问道:“你出国怎么也不打家里招呼,又不打电话回家?”
经济秘密,在任务完成前不准告诉任何人,连电话都没收了。谢丽珠继续撒谎。没办法,这是被逼的。
谢妈高兴了。女儿能执行秘密任务,这是她的一大自豪点。什么人都能执行秘密任务么?只有特别大能的,又被领导特别器重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谢妈赶紧准备午饭,冤枉女儿了,得好好给她吃一顿。美国有什么好吃的?全都是面包,白开水,顶多加一杯咖啡。过年的菜大部分还留着呢,赶紧拿出来。
谢云珠想问姐姐,张秋生是不是又在写剧本,是什么剧本?但在饭桌上她不敢问,张秋生的名字都不敢提。她打算吃完饭再将姐姐拉一边问。
可是饭没吃完,谢丽珠就说:“妈,我马上就要去京城。主要是汇报这次任务的执行情况。是与人行的赵行长,还有李主任一道。另外,开学时间也到了。所以去京城后就不回来,要到暑假再回家。”
谢丽珠的话刚刚落音,李小曼的电话就来了,问谢丽珠饭吃没吃完,她的车已经到了门口。
谢妈看着车里除了司机,确实只有赵行长与李主任。虽然舍不得女儿匆忙回家一趟,吃个饭就走,但也确实放心了。女儿有能耐,做妈的只有骄傲与自豪。
荆长庚就等在下一个街口,约好了的,到了省城赵如风与李小曼乘飞机,他与谢丽珠回家。既然妈妈反对,谢丽珠就暂时不让他去自己家。她不愿看到老妈想骂人,可又因为害怕而不敢骂的难受场面。
其实,他们都可以飞。在宰龙的那几天里,李秋兰利用龙皮给麒林分队的成员都炼制了飞行法宝。与张秋生姐弟俩的一样,都是紧身衣样式。
龙皮本身就具备飞行属性,利用它炼制飞行法宝并不难。但厚约五六毫米的龙皮,硬是被炼成薄如蝉翼,轻若飘絮,抓在手里还不到一握的紧身衣样式,一般的修为根本办不到。
张秋生见李秋兰用三昧真火炼制龙皮就说,化这个气力干嘛?找老吴,将他的九曜神灯借来,省时省力。当然,张秋然也与李秋兰一道炼制。
队员们欣喜若狂,太好了!这个飞行服不同于飞剑。飞剑的弊端大家都知道,伊鹏矢想飞,一下就被张秋生抓下来。敬乙想飞,被木村追得没机会放飞剑。西方修士呢,飞得好好的却被张秋生扳下来。
飞行服就不同了。平时养在丹田里,想飞时一个默念立即就穿上身并且立即就可以飞起来。再说了,驾御飞剑与人打斗,你一心要顾两头,既要控制飞剑又要与人打架,其中还要考虑飞剑的飞行轨迹。
而飞行服呢?根本无需考虑这些。最起码飞行服没轨迹,想怎么飞就怎么飞,不受什么转弯半径什么离心力的影响。
飞是方便了。但麒林分队的成员们受了张秋生的影响,非特殊情况他们宁愿乘汽车、火车、飞机也不自己飞。有福不享却要自己飞,那不是找虐么?
回到主角身上来。其实主角现在无事可干,整天游手好闲。每天清晨去钻王春秀的暖被窝外,就是端一小板凳看街。
周文华现在养成了习惯,不管张秋生来不来,他都清晨六点出门。还是每天六点送孩子去奶奶家,然后自己去公园锻炼。
年底生意太好了,好到超出周文华的想像。他认为是张秋生压住了白虎,否则这现象无法解释。在砚墨斋同一条路上,也有几家文化用品商店,年底的买卖都没他好。
还有一件事让周文华越想越不对劲。腊月二十九上午,城管局一个姓邹的副队长来了。这个邹队长一来就说砚墨斋外面的招牌挂得不对,应当拆了重装,必须去指定的地方定做招牌。还有门楣上的雨篷也必须拆了,并且要罚款五百元。
商家没有不怕城管的,周文华与邹队长好说歹说都不行。整个说话期间,邹队长的眼睛都不离王春秀,脑袋也随着她转来转去。周文华发现了这个队长的企图,心想凭你也架得住白虎?也不说破,继续与邹队长纠缠。
最后这个队长图穷匕现,说:“我中午有个饭局,老板娘能不能去一趟?其它的事嘛,以后再说。”
周文华不是拿王春秀不当回事,只是认为自己压不住白虎而已。能得到王春秀的人,必须是他认为的强人。凭一个小小的城管副队长,周文华真没将他放眼里。不过话又说回来,站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带着这样矛盾而又痛苦的心情,周文华同意了这个副队长的无耻要求。可是,奇事发生了。这个副队长的面包车在前面不远的十字路口与公交车撞了。
面包车抢红灯,左转弯度太小,跨双黄线,逆道行驶。不用交警鉴定,旁观群众都能看出面包车要负全责。最奇怪的地方在于,邹副队长满头是血,其它地方的伤不知道,但两条腿都断了。而司机却没什么事。
周文华看了现场,没说话却出了一脑门冷汗。这个,这个,白虎也太厉害了吧?没实质行为,仅仅是图谋不轨就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