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的气氛呈现了一抹诡异的冰冷。
花锦程缩在了木易之的身后,低垂的桃花眸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既然是木易之熟悉的人,那就说明这人来自江湖,可是江湖上的势力为什么会找上她?受人之托?亦或者是谁的走狗?可是不都说江湖跟朝堂是不会纠缠在一起的吗?
脑海里,苏彩儿也是一脸的不明白。
木易之跟江询对峙着,花锦程的脑回路则是奇特的展开着。
‘会不会是想要造反什么的?’看多了电视剧的苏彩儿姑娘猜测。
‘别逗了,现在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哪儿来的那么多造反人士。’花锦程咬着手指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个宝藏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觉得我要是知道,上辈子还会死那么惨吗?’花锦程有些烦躁的道,她觉得那个东西一天不找出来,她就一天不会安生。
‘你是这个世界最深的悲伤。’苏彩儿语气中满是同情。
花锦程呵呵了两声,‘你相公找到了么?’
苏彩儿沉默,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情绪传给了花锦程。
花锦程收回了思绪,抬眸看着江询。
严格来说,这人长的并不算好看,但偏偏组合在一起的五官会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香气袅袅,在破庙之中缭绕散开。
江询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但那种味道却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一股无力感快速的散遍了全身,“你……”
江询又惊又气,想要逃,但全身的力气却好像在瞬间就散干净了一般。
利剑出鞘,搭在了他的肩头,散着冷光的剑刃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让人心生恐惧。
“卑鄙!”江询脸色一片铁青,强撑着身体才能站得趣÷阁直。
“彼此彼此吧,江公子可别告诉我,之前您没有布下陷阱。”花锦程轻笑一声,“他们快来了吗?”
“已经在外面了。”木易之道,他抿唇轻啸,悠扬的调子从口中吐出,下一秒,七八道人影就闪掠而进,几个人单膝跪在了地上。
“掌门。”
花锦程有些惊诧的看着木易之,从来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重身份。
“是师父他老人家留给我的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木易之的嘴角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容,黑色的瞳子里布满了思念跟哀伤。
花锦程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
“掌门?火焰纹,你是鬼煞门的人?”江询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吼一声,“这不可能,鬼煞门的人明明都已经……”话说道一半他便停下了,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般,一言不发。
“你没听说韩冬身死的消息吗?”木易之冷声问道。
江询心中一颤,自然听说了,当初甚至还在江湖上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是你杀的?”他想通了其中的关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木易之,“这不可能,凭借你的身手,怎么可能杀了人还全身而退,你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的确如此,如果不是贵人相助,我的确已经死了。”第一次是花锦程救了他,第二次是云修寒救了他,生命中的两个贵人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看好人,不要让他死了。”木易之收回了长剑,剑柄在人的穴位上点了两下。
“是,掌门。”
江询被带了下去,同时等在外面的马车也离开了。
“那个江询是什么人?”花锦程见危险已经解除,这才松了一口气。
“以贩卖情报为生,江湖百晓生,古往今来,很多的消息都能从他那儿打听到,有人说他是替朝廷做事的,也有人说,他不过就是一介白衣,但他的家族却是传承几百年,底蕴深厚。”木易之道,“贩卖人口,逼良为娼,倒卖私盐,贩卖兵器。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在做,如果不是一开始他就对你抱着轻视的心态,咱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得手。”
“他很厉害?”花锦程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
“至少如果他有心逃,我没有任何把握能将人留下。”木易之的目光落在了那一点香上,“公子调制迷香的本领,可真是天下一绝啊。”
“他给我的时候就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察觉到里面的猫腻。”花锦程莫名的有些自豪。
“咱们也回去吧。”木易之生怕迟了会出什么变故。
“好。”
花锦程点头,也存着跟他一样的心思。
江询的事儿,她并不急着去管,对她而言,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林端月。
花元倒也痛快,林端月只带走了自己的嫁妆跟衣服,这些年所置办的首饰全部都留给了花元。
只用了一辆车就能将所有的东西装下,她的东西少的可怜。
花元好像是真的舍不得人一般,林端月的时候,他流下了眼泪。
花锦程掀起了窗口的帘子,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心中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般,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婶娘,人的感情是不是终究有一天会散尽?”花锦程低低的问了一声,她很迷茫,瞬间觉得好像没什么事情是可以永远相信的。
“要看人。”林端月低声说道,“锦儿,你跟我们不一样。”她握住了花锦程的手,“婶娘希望你能高高兴兴的嫁人,其实,我没看错人,你二叔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
“那为什么……”花锦程不太明白。
“女人一辈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当初我也是被蒙了双眼,等发现的时候,早就已经晚了,可是咱们能乞求什么呢?如果我装着糊涂,继续跟他过下去,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我不愿意,不愿意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委屈了他。”
林端月轻抚着她的手,“分开是最好的选择,从此陌路,再不相见。”
花锦程似懂非懂,她双眸迷离,前世的种种再次在眼前划过,那个时候的李烈是不是对她也是真心的?
‘傻丫头,人能相信跟依靠的只有自己,李烈即便对你动过心又怎么样?终究还是抵不过贱人的几句挑拨跟利益的驱使。’苏彩儿嘲弄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那么你找的那个人呢?彩儿姑娘,他值得吗?’生生世世,轮回不休,只为了去寻找那个还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值得吗?
花锦程突然又想起了云修寒,他正经的、邪气的、魅惑的、温和的、虚弱的模样在脑海中交替出现。
修寒——程牧——
“锦儿,锦儿,锦儿……快,快去医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