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苏媚最终还是踏上了去往神族的征程。
虽然计划还是不完美,苏媚却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问题考虑得尽量全面了。
当然,这也不是苏媚离开的唯一原因。
苏浅浅和她在这里呆了整整三天半,新一轮的作物已经种了下去,消息只怕早已经走漏,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苏媚和苏浅浅如同一场春风,匆匆的来了,又匆匆地走了,只留下生的希望,给当地的百姓怀念仰望。
只是,这一次的离开,却有些不一样。
苏媚怀抱着苏浅浅,肩上伏着一只雪白的六尾狐狸,身后跟着花倾城。
往西行走了五十里路,苏媚才缓缓的停下了脚步,郑重其事的把怀里的苏浅浅和肩上的苏惑一并托付给了花倾城。
“你们,都要好好的!”
苏媚这一句话有些沉重,像是托付遗言一般。
苏旖旎的出现,除了给苏媚沉重的压迫感和信心意外,也让苏媚胆子大了不止一倍。
九尾一族最厉害的人还在,苏家还有希望,所以她能义无反顾。
因为她相信,只要有苏旖旎在,在她的护佑下,苏浅浅和苏惑会是平安无事的,九尾一族不会在他的手上倒下。
这样,她就有和那老秃驴决一死战的底气。
虽然,如今还远不到鱼死网破的境地,可苏媚觉得。唇枪舌战,讨价还价,也是一场不亚于生死博弈的决斗。
要想躲过那老秃驴的明枪暗箭,还要讨得好处。比跟老秃驴打一架更劳心费力。想到这里苏媚脸色微霁。
不过,都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她苏媚如今豁出去了,不过是想要求得一家团圆而已,又何惧?
苏媚脑子转着,脚底下也不停歇,虽说神族的地盘难进,可到底是立在那里等人仰望的存在,倒也目标明确,不过一日便也摸到了边儿。
发了讯息给花倾城。确定了花倾城的位置。苏媚这才扯出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来。朝南天门走去。
于是南天门那里人来人往的许多人,就看到一个美貌的女子,在南天门不远处呢喃了几句什么。就在哪里立住了,不进去,也不离开,就那么立着,一动也不动。
这可是一个奇景,到底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虽然人家立在南天门外,不碍着守门的什么事儿,可这围观的人一多,南天门那里不久堵上了么?
这不,守门的就过来撵人了。
“这位姑娘前来神族所为何事?”
都是守了这么多年大门的人了。职业素养还是要有的。若说人、神、仙三族类似,是不是神族的人,还不是一眼就能分辨得清楚的。但妖、精、魔、鬼四族,和其他三族明显有异,还是逃不过他们的法眼滴。
苏媚微微一笑,想起苏旖旎那一句闹得动静大些的话,看着周围围观的一众人等,对着那守门的侍卫微微一笑道:“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懂,动也不会做,做也做不好,我何必多费口舌。”
凉凉的一句话,倒是把那守门的将在了那里。心道,这小娘子好大的口气。
“那这位小姐不妨说上一说,好叫小的见识一番,免得误了小姐大事,还得上面责骂。”
苏媚看着这位侍卫,突然觉得自己先前还有些不落忍的想法确实太过妇人之仁了些。
神族果真没有一个好人!自己难得做一回恶人,冷上半句,让他们知难而退。没曾想却遇到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角色,非得上赶着被奚落。
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便说与你听上一听,要是你说得上半句话,我便与你陪个不是。我,是来收债的。这债主,在你们三十三重天上呆着呢!”
那守门的侍卫一听这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割掉,装作未成听见半句的样子。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如今只得老老实实的拱手作揖,道一句:“这事笑得做不得主,还请这位姑娘容在下通禀一声。”
苏媚放眼望去,周围一干人等早就竖起了自己的耳朵,等着听最新出炉的八卦呐!
苏媚也不怕事大,反正自己占理,不怕那老秃驴赖账,只冷哼一声,道:“既然要上禀,那我便与你说个明白,免得你说不清楚吃了挂落。我乃妖族贤者苏媚,前来寻贵族上僧,讨那三百年前的债,还望他贵人不要多忘事呐!”
那寿命内的听饿了苏媚的后面一席话,恨不得自己没有接受这样一份差事,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为什么这样冲动,组东上前去招惹了这么一个灾星。
他当差不过五百年,还记得那一年上僧和道尊从人间界回来时的脸色,神族为此风声鹤唳了一整年。
他耳朵长,听了一耳朵,大约就是因为魔族的事情没有办成,倒欠了妖族苏媚一个大大的谢仪。
如今,人家找上门来讨债来了,守门的哪位侍卫也知道,若是自己真的通禀了,自己的下场绝对称不上一个好字。
可如今箭在弦上,这么多人围观着,苏媚也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要是不禀告,惹了更多的流言蜚语,自己的脑袋也是保不住滴!
侍卫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苏媚还在身后催促着:“小哥你倒是快些,我还着急回家呐!”
侍卫只得咬着牙却找上级去了。
本来苏媚是没打算催促的,只是苏媚却不知道花倾城躲在何处,他才念完法诀不过两刻钟,那封神图就到了苏媚的手上。
不过闲话几句的功夫,苏媚就得了苏旖旎的催促。
后面催促侍卫的那一句话,也是苏旖旎示意的,要不然如此风骚的一句话,如何能从苏媚的嘴里吐出。
引了苏媚的那一句话,哪位侍卫都是火烧眉毛一般,脚后跟挨着后脑勺,三步并作两步走,匆匆的赶到了上级面前,研药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关系重大,守门的都是有眼色的人精了,那从守门的一步步往上爬的,能是缺心眼的傻子?
上级推上级,上级又把自己的上级拉了出来。
就这样,小小的守门侍卫一次性的重复了十八次关于南天门口今日发生的怪事,也因此一步登天,有了人生第一次登上三十三重天上的机会。
至于是不是最后一次,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小侍卫抖抖索索的说完以后,回应他的,是室内茶碗摔在地上的脆响。
紧接着,上僧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暴喝:“老道,人家上门讨债来了,你还做什么缩头乌龟!”
不久,便从旁边的精舍里面走出一个把一头乌黑的长发拢发于头顶挽成髻,长须美髯,看不出年纪的道士。
那道士脚步轻快而稳健,并不因为和尚的暴躁而加快,行至那侍卫身边,微微一笑道:“你所说之事,我等知了,你且退下吧!”
那侍卫便像是得了赦令一般,以最快的速度遁去了。
那和尚久等不见人到,便自己推门而出,听得那道士的话语,阚泽那小侍卫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好气道:“你倒是又做了一回好人。”
道士摇摇头道:“你这又是何必。当日你既许诺于人,如今人家上门收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说开便是,何须发火,殃及无辜。”
和尚端起桌上的茶壶,就着茶壶嘴喝了一口冷茶,熄了熄心底的怒火,这才说道:“你别说得轻松。那小丫头如今也进入了金仙期,却是大大的不同。当日的盘算拿到今日,却不一定顶用的。更何况南天门那里,可是堆了不少人头。弄得不好,神族的名声那可就要臭了。”
那道士却不徐不缓,只是嘴里的话却并不是什么好话。
“你倒是觉着这神族还有什么好名声?祸水东引还是见死不救?”
和尚被道士的话气的差点倒仰。
“这又不是我吩咐下去的。你不想着怎么收拾残局,还在这里给我添堵不是?”
“不是我要给你添堵,若不是这一出闹的,对付那个小丫头片子,哪有这么麻烦。如今却不知道那小丫头得了何人指使,却在那南天门闹了起来。当日的事,乃是有着证人,发过誓的,闹起来倒是咱们面上无光。”
“你这都是废话!”
“你就不觉得,这一出很眼熟?”
“什么意思?”
“我记得,另一个姓苏的丫头也曾经这么闹过一出!”
和尚心底打了一个突,有些模糊的片段再一次回到了脑海中,那一场闹剧再一次在和尚眼前铺开。
只是一个元婴期的小丫头,不过就是仗着天道宠爱,到底把神族闹得个天翻地覆。
那个名字是神族的禁忌,如今只一次从记忆删除挖了出来,还是那么鲜血淋漓,让人不快。
“你是说,苏旖旎?那人不是死了么?”
“我只是说,有几分像而已,让你做好准备罢了!防患于未然知道么?你也知道,神族再也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