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可是附近一带名号响当当的人物,原本来这里的这些人十之有九都是来看他如何挫败老孙的,可没想到却是他自己先躺下了。
铛——
擂台上的铜锣再次响起,这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比赛就这样结束。台上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老周昏死过去了!”
众人以为躺在地上的老周只是被打倒在地,谁也没想着卖胭脂的老孙一拳竟有那般大的气力,直接将开武馆的老周给打昏死过去了。
人群里嚷嚷着要将老周送往药铺。若是去晚了,说不准儿性命不保,红事儿可就要变成白事儿了。
“还愣着干啥,赶紧送去药铺啊。”
“最近的药铺在南巷子那边儿,有十几里远嘞,可咋去?”
“。。。。。。”
人群乱成一片,出手打倒老周姓孙的那位此时愣在擂台之上,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开设武馆教人练武多年的老周如此不堪一击,他想着老周即便不敌自己好歹也能对付自己啊,没曾想才刚是出手就昏死了过去。
这场戏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了,萧九遥与莫知雪转身欲要离去。在莫知雪看来实在没趣儿,还扫看她的兴致。在萧九遥看来,既然二人已经决定要在擂台上决斗,那就该想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自己倒下怨不得别人,只得怨自己学艺不精,不敌他人。
在二人转身之际,绛珠拽住萧九遥衣袖,满眼期盼看着他轻声道:
“公子。。。”
萧九遥回身儿轻笑道:
“怎得?珠儿要公子上去揍那个姓孙的一顿。”
绛珠摇了摇头,指着擂台上不省人事的武馆老周说道:
“公子,他们说最近的药铺有十几里远。”
“珠儿想要莫姐姐送他们过去?”
莫知雪笑着反问说道,语气仿佛是在教育一个小孩子。
绛珠两眼望着莫知雪重重地点了点头,萧九遥神色认真地说道:
“既然二人已摆下擂台,那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输了就是输了,死了便是死了。”
就连一路上嘻嘻哈哈的赵淳也头一回神色认真说道:
“如今赵培正是带着看两位天境高手追杀我,翰林书院的谪仙人张居正也紧咬着萧兄弟不放。萧兄弟师父已飞升不在人间,这二人任意一人发现了我们踪迹,我们便插翅难逃。”
“倘若被发现,这天下谁也救不了我们。莫姐之所以在金陵郡之外落下,为的就是不在郡中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以免泄露我们的踪迹。”
赵淳的话不是不无道理,而是实在太有道理了。四人之中,萧九遥只有三品修修为,绛珠与赵淳只是寻常凡人,莫知雪的境界还说的过去,他们四人都抵不过一位天境的随意一招。此时隐匿踪迹一口气儿逃到龙虎山是最好的方法。
听完赵淳的话,绛珠垂头犹豫了一会儿。片刻后萧九遥转身就要离去,绛珠抬眸再一次拽住萧九遥衣袖,眼巴巴地望着他使劲儿摇头,萧九遥无奈看着一路从长安陪他至此的傻姑娘,眼神儿无奈的看了一眼莫知雪,后者也叹气说道:
“姐姐修行数十年,还未做过救人的好事儿,今日便破例一次。”
赵淳一把牵住莫知雪的手,字眼儿从牙缝儿中一字字中崩出:
“莫姐姐,你要想好了。”
莫知雪瞥了赵淳一眼,轻哼一声说道:
“怎得,你要阻拦本姑娘?”
赵淳再次开口说道:
“若是被发现了踪迹,我们都得死!”
抬袖一把拂去赵淳覆在胳膊上的手,莫知雪轻哼一声不屑说道:
“你是怕被赵培抓到吧,也是刺杀皇帝的重罪,带回去可不是死路一条?九遥的师父刚被六位仙人逼得飞升,本姑娘就不相信他张居正还敢大张旗鼓的出来杀人。”
的确,赵淳的话不是没有私心,可谁又能保证那位人间无敌会不会不顾仙人阻挡,出来追杀萧九遥。
赵淳一直是四位皇子之中最为宅心仁厚的一位,瞥了一眼绛珠,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讨厌这位善良的姑娘。
绛珠撞见赵淳的眼神儿后下意思朝萧九遥身后缩了缩,萧九遥向前一步将绛珠护在身后,盯着赵淳轻笑说道:
“赵兄若是觉得此举不妥大可以自己去龙虎山。”
赵淳眯眼盯着萧九遥,后者亦是如此。
足有半刻钟,赵淳释然一笑,说道:
“本殿下就陪萧兄疯一回又何妨?”
说话间莫知雪已经将流萤小扇抛至擂台之上。
小扇自众人头顶一闪而过,莫知雪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武馆老周拽向小扇儿,萧九遥一手抱着绛珠一手拎着赵淳腾空而起。
在小扇儿上升将要离去之际,正巧落在上面。
先前那位与莫知雪搭话儿的男子,望着天上远去的众人,痴痴说道:
“俺说那姑娘咱长的那般漂亮嘞,原来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啊。”
不知谁喊了一句,武馆老周被仙人带走了,擂台之下便彻底骚乱了起来。原来那些老周武馆的弟子,觉得丢尽了脸面,在老周第二次倒地后一个个七尺之高膘肥体壮的弟子恨不得钻进地缝儿。
此时老周那些弟子在擂台上蹦跳着指着朝南远去飞去的小扇,神色癫狂高喊:
“那是俺师父,那是俺师父,俺师父被仙人带走了。”
十几里的路对于寻常人来说,可是要不停的走上一晌午也未必能赶到,即便换上马匹也要走上半个时辰,可对于莫知雪来说只是眨眼间的事儿。
赵淳做为太奉大皇子,虽是说对金陵郡说不上多熟悉,但大概地方还是知晓的,那些人口中的南巷,赵淳也知晓大致方位。在他的指引下,莫知雪降落在一片曲折的小巷子之中。
又是问了一个将要出门的本地人,萧九遥架着昏死过去的老周朝着那人指的路走去。
药铺在一条巷子的尽头,便是还没走到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几人来到药铺门口儿,窄小的门檐挂着两个破旧不堪不知多少年没有换过的昏黄灯笼,一位年龄极大的老妪身上披着件有些年份儿的海棠花大红袄坐在门口上,双手插进衣袖,一双浑浊眼睛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