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红枣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宁不归是谁?”
惜月美眸闪动,道:“丁帮主不知道?我听说他被你手下的人绑过。”
“我绑过的人多了,”丁红枣开始往回走:“惜月姑娘为何独独问这个人?难道……”
惜月皱眉道:“我不认识这个人,好奇问问而已,好多人都在谈论他,你干什么?”
丁红枣来到惜月面前,低头看着她,张开双臂,似要将她搂紧怀里。
“我需要一点钱。”丁红枣突然把送给惜月的盒子抢过来,打开后从里面取了几张银票,然后又把盒子放回去。
惜月似笑非笑看着丁红枣,道:“丁帮主可以都拿回去,惜月不需要的。”
丁红枣老脸一红,讪讪不知该如何开口。
“丁帮主走吧,我累了!”惜月坐到桌旁,转头望着窗外。
丁红枣向前走了一步,突然弯身在惜月脸颊亲了一口,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跑。
“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决定不走了,我去给你查查谁是宁不归。”
惜月捂着脸愕然转头,丁红枣却已经跑远了。
一个绿衫女子从卧房帷幔后走出来,道:“要不要我去杀了他。”
“注意保密,别……”说了一半,惜月突然停下,瞥见桌上的盒子,拿起来朝里面看了一眼,大约有四千两银子,还真是丁红枣的全部家当。
“算了,既然他要去查宁不归,或许能给我们提供一些信息。”
绿衫女子眼睛深处闪过一抹诧异,没有多说话,低头答应下来。
“现在有多少人在找宁不归?”
“官府的通缉令已经过来了,不过没走的城主府,而是直接出自知府衙门,没有正式张贴公告,捕快只是私下查案。幸存的袍泽军也有人在打听,据说与秦无涯有关,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秦无涯已经重出江湖,不过无法确定行踪。还有青龙门,也搜查过有关宁不归的消息,不过近些日子再没有动作。一剑派韩征和风家风轻侯也正在探查宁不归的过往。”
“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三茅宗和通天教!”
惜月闻言脸色一凝,道:“确定吗?”
“三茅宗不确定,但通天教可以确定。”
“禀报过了吗?”
绿衫女子点点头,道:“刚收到消息,对于这两家,上面让我们静观其变,不要刻意去接触,特别是通天教,宁可错过,也不能引起误会。”
惜月沉吟很久,道:“我知道了,你一会去查查红枣帮,我怀疑有人跟他们接触过了。还有,宁不归就在风家,还没有消息传出来吗?”
绿衫女子摇摇头,道:“自薛绒花掌舵风家以来,我们一直没有成功打入过风家内部。”
惜月摆摆手,绿衫女子轻轻退了出去。
起身来到窗边,惜月心中想着,宁不归,你到底是何许人?在五莲山下,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能搅动半个江湖都来找你?
突然,惜月急忙低头望向街道,目光在来往人群里仔细,却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后退一步,惜月双手捂在胸口,脸色变得有些白,她很想再看看人群,却不敢踏出这一步。
把窗帘拉上之后,惜月回想刚才的感觉,越发确定有人盯着自己,此人故意通过目光给她压力,是在警告她或者她背后的势力吗?
想了一会,惜月走进卧房,她决定把这件事情马上向上面报告。
风家,薛绒花的书房。
杨叔看着脸色凝重的薛绒花,不满道:“你说话呀?我孙女身上溅了血,你还给我摆上脸色了。”
“溅血?灵儿怎么了?”
杨叔手指轻扣桌面,道:“你不是为这事给我道歉的。”
从杨叔的语气中,薛绒花判断杨灵儿没事,不理会杨叔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道:“我想起孟大先生了。”
杨叔扣桌的手一僵,道:“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想他什么!”
薛绒花道:“当年我和我丈夫还有你,我们三人结伴游江湖,巧遇孟大先生,我们三个人分别求了一卦,时至今日,已经应验了两卦,还有第三卦,也就是我……”
杨叔打断道:“他就是个骗子,你还真信了,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走了。”说玩,杨叔起身就走。
“杨兄,我已经感觉到了。”
杨叔顿时停在原地,良久才说道:“按照他说的日子,你早该就去了。”
薛绒花站起来道:“不错,孟大先生当年说我寿止八十前十日,现在还有五天就是我八十大寿,看上去他似乎在我这里算错了,但其实他没错。”
杨叔仍然背身问道:“他若没错,你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薛绒花道:“还记得我们辞别孟大先生后,我说回去找簪花吗?其实簪花没丢,我又去找孟大先生了,而孟大先生也没走,他说他在等我。”
“他说什么了?”
“他说,等到了我该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如果我死了,一切无事。如果我没死,则是有人在为我遮蔽天机,是为大祸。”
杨叔终于转过身来,道:“这个世上,有谁能遮蔽天机?”
“我之前也跟你想的一样,生死轮回乃是大道,非人力所能抗衡。”薛绒花道:“但是,杨兄,如果为我遮蔽天机的不是人呢?”
杨叔脸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
薛绒花道:“其实在孟大先生算的那一天,我已经冥冥中感觉自己该去了,但我却仍然活着,这个时候正好有邪秽附身在良玉身上,我本来并没有往它身上想,直到今晨宁不归进楼见了良玉之后,我才感觉,可能是它做的。”
“有证据吗?”
薛绒花摇摇头,道:“我找你来正是为了让你陪我去找证据。”
“有人已经给我传信,三茅宗的人就在附近,你要不要等等。”
薛绒花道:“三茅宗来了没用,它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
“既然打不过,你怎么去证明?”
薛绒花笑道:“我去自杀,你说它会不会阻止我?”
杨叔闻言没有感到惊讶,他与薛绒花夫妇相交莫逆,自是清楚薛绒花的秉性,她能这样说,肯定也会去这样做。
“不跟孩子们说一声吗?”
“不用!”薛绒花当先向外面走去:“我又不是真的去死,只是验证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