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他先是看到了一对令人不可逼视的眸子,清澈、深远、一望无底,此时正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云谣又低下头看看,自己浑身**,只有胸膛以下的大半截没在酒水里,他的脸一红,悄悄地将身子往下缩了缩。

他的脑中一下子闪过九九八十一个念头。

云谣眨眨眼睛,再仔细看看自己面前的女子。桶中袅袅的蒸汽隔着,让他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她的年纪看上去似乎十八,又似十六,再仔细看着似乎又像二十。她的脸绷得如同一块千年未融的冰、一块纯净清冷的玉。

“看够了么?”连她的声音也似一块冰。

云谣慌忙点点头,但他马上感觉点头似乎不太对,赶紧又拼命摇摇头。

“傻小子,你终于活过来了,可惜糟蹋了我这么多好酒!”

原来是她救了自己!云谣赶忙接口道:“谢谢姑……姑娘,谢谢你救了我。”

“傻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云谣,云朵的云,歌谣的谣!”

“云谣……云谣!”她却不再看云谣,也不再理他,径直往门口走去:“穿上衣服,将桌上的饭菜吃了,你哪儿也不许去,只准在这个屋里呆着,我等一下再来。”

桌上只有半碗饭,一小碟炒鸡蛋,看上去还不够塞牙缝的。

云谣差一点连自己的舌头也一起吞进肚里。别说这么一点点饭菜,现在就是一头牛他也能吃下去。

云谣揉揉肚子,站起身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刚才吃得有点太快太急了,多日未沾水米的胃肠隐隐有些不太舒服。他喃喃自语道:“衣服也换好了,饭菜也吃过了,我是不是应该出去找找她,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她的话。

云谣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拔腿往外就走。谁料他的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就觉得眼前一花,“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土!

他又惊又怒,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你……你为什么将我摔倒?”

“我说过哪儿也不准去,只准在屋里呆着,你为什么不听?”

那一张俏脸仍旧冷冰冰的毫无表情。

云谣揉揉手臂上又往外渗血的伤口,委屈的道:“我已经吃过饭了,想出来找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不用你谢,要谢,就谢你自己吧!”

这个世上居然还有她这种人,明明是她救了云谣,可却偏偏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甚至连云谣感谢的话也拒之不受。

云谣奇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那女子厉声道:“我虽然救了你,但是,却不准你谢我,这一点你一定要记在心里。如果再让我听了这样的话……哼哼!我可以救你,同样也可以杀你!”

云谣急道:“那么?我总该知道你叫什么吧?我总不该叫你小狗小猫吧!”

“你……我姓阮,我叫阮琳。”

“阮琳……阮琳,这个名字真好听。”

阮琳紧紧盯着云谣,半晌无言。突然,她一下子转过身去,秀美的双肩起伏不定,心中似乎隐藏着莫大的心事。

云谣在阮琳背后抱了抱拳,“阮……阮姑娘,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告辞了。”

“云……云谣,我不许你走!”阮琳一下子转过身来,厉声喝道。

云谣急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许走就不许走,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云谣见她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心中不由有气,出言顶撞道:“腿长在我的身上,我爱上哪就上哪,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算什么?”

话刚出口,云谣眼前一花,左颊上已重重吃了阮琳一掌,登时肿起五条红红指痕。他不由又惊又怒,一只手捂着脸怒道:“你……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动手打人?”

他话音未落,右颊上又吃了重重一掌。云谣不由怒极:“你……你再这样无礼,我可要还手了!”阮琳冷笑道:“那你还不快点还手,只管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言罢抬腿一脚,“呯”的一声将云谣踢了个跟头。云谣气极,提掌运劲拍向阮琳肩头,可是……

云谣骇然发现自己全身竟提不起半分劲力。他捏着一个掌诀,愣在当地。如五雷轰顶般呆若木鸡。

“我的功力!我的功力……”

阮琳冷笑道:“你毒行八脉、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如今虽然已侥幸保住了小命,可是体内余毒未清,内力全失!哼哼!莫非你不知道么?其实,就算你没受伤又如何,你那一点点功力,较丁章何宛、黑白无常尚差之千里,要来又有何用!”

云谣心乱如麻:“你胡说八道。”

“好,我就让你瞧瞧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阮琳顺手折下一根犹带花朵的梅枝,欺身上前,夹头夹脑朝云谣抽来。云谣心中痛极,厉声呼道:“如今我内力全失,形同废人,你还是打死我好了!”他不闪不避,如疯了一般直迎着阮琳冲来,拳脚之间毫无招式,一阵乱打乱踢!

可惜!

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全身被阮琳抽出无数淋漓的血口子。就连那十几个已经起出了暗器的伤口也开始不断往外渗血。

看来,有时候,跟女人耍蛮当真不是什么聪明之举,特别是比自己厉害的女人。

阮琳下手毫不留情,又狠又毒。

打着打着,她那冷若冰霜的面颊上突然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她看着不知躲闪只管围着自已缠斗的云谣,轻轻啐了一口:“真是个蛮小子。”言毕右手二指疾出,一下子戳中云谣腰间麻穴。云谣站立不稳咕咚一声摔在地上,他又悲又怒:“你既然救我,为何又要百般折辱我,男子汉大丈夫,要杀便杀……”

“我喜欢!我愿意!”

“你……”云谣气得眼中快要喷出火来。

如果说眼神也能杀死人的话,那么此时阮琳恐怕早已死了十几回了。

阮琳冷笑道:“瞪什么瞪,打又打不过别人,还自称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真是可笑至极!”

她一把揪住云谣的头发,如提一只玩偶般将他拎进屋中。云谣身子又软又麻丝毫动弹不得,但心中不服口中犹破口大骂:“妖女,快放我下来,小妖女……”阮琳顺手又点了他的哑穴,“扑通”一声顺手将他掷进洗澡桶中,登时将云谣疼的口中直抽冷气:“嗞……嗞嗞……”

阮琳一边将几块木柴塞进炉膛中烧起火,一边抬头盯着气得快要发疯的云谣,云谣毫不示弱,怒目相对。阮琳轻轻啐了他一口:“傻小子,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做什么?”

云谣虽然苦于有口难言,但脑中突然想起一事,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他慌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阮琳。

阮琳怒道:“怎么?嫌我生的不好看么?我偏要你看!”她伸出右手食指,用力在云谣的天门穴上戳了一指,疼得云谣不由自主将双眼睁开,眼泪直流。

阮琳讽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动不动跟个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的,好不害臊!”云谣怒极,用力一口朝阮琳啐去,可惜啐了一个空。

阮琳怒气冲冲道:“好小子,你找死是吧?姑奶奶今天成全你。”她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颗核桃大小乌黑发亮的药丸,伸手捏住云谣的嘴巴,“这一颗七虫七草丸,剧毒无比,只要进了你的肚子,天上的神仙也救不了你。既然你想死,好!我成全你……”

云谣瞪着她,紧紧咬着牙关,死活不开口,一副决不屈服的神气。

阮琳气极反笑:“好……好好好,好极了,你有种,你够犟!好……”她伸出两根手指挟住了云谣的鼻子:“有种你不要张嘴,我看你到底能倔多久?”

云谣哑穴被点,骂也骂不出口,心中苦极。他死咬着牙关就是不松,不过片刻,一口气上不来,居然晕了过去。

有时候,一个人能够及时晕过去也是一件幸运的事。起码他可以暂时不必面对那些不愿面对之人、之事。

待云谣在桶中蒸的差不多时,阮琳将他提了出来,平放于床上。她用毛巾仔细拭着他的脸:相貌虽平平,眉眼倒也耐看。阮琳看了又看,端详半天,最后,扑哧一笑。

她笑起来的模样实在很美。

阮琳用筷子撬开云谣紧咬的牙关,将药丸劈成两半,俯身喂入云谣口中。“蛮小子,姑奶奶的药丸,千金难求,如今连喂你三颗,你若想死,怕也不易。”

她转身走出门外,唤来伙计:“去!再去买一身干净的衣服来,给床上那位大爷换上。”伙计眉开眼笑接过她手中的银子,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

庭院深深寂寞几许,枝头的梅花又开几朵。自古红颜易老、名花易折。人间岂非太多的无可奈何!

阮琳立于梅下,一身素衣飘飘如月中仙子,那满树烂漫的梅朵更衬得她肌肤欺霜赛雪、眉目如画。她悠悠叹了一口气,低低吟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阮琳摘下两朵梅花,沉吟着将花瓣一片片从花枝上扯下来,放在手心轻轻一吹,石壁上登时现出一个清晰的大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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