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唯贤翻旧账,叶清涵不以为然,狡黠的一挑唇,毫无惧色的迎上他的眸子,道:“我不知道啊,当时,我只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亲生爸爸正陪着另外一个女人秀恩爱。”
“是吗?”傅唯贤惩罚性的在她的腰上轻轻的掐一下,“那你为什么不过来揪住我质问我呢?甚至还要跟我撇清关系,竟然还偷偷的溜走,让我错过了苏苏成长的一个重要阶段。”尤其是孕中期的那三个月,多重要啊,可以……那什么的三个月啊。
被傅唯贤这么一偷袭,叶清涵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她忍住了,因为这雅间的隔音可不怎么好,她这么一叫,肯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了。
“那我还不是被你害得错过了苏苏成长的五年时光,我的损失更大。”叶清涵故作生气,当然,虽然她不会为此真的生气,不过,遗憾还是有的。
傅唯贤不禁蹙眉,叫屈道:“那件事与我无关。”
“但是,是你惹出来的桃花债。”叶清涵直戳重点。
好吧,傅唯贤无话反驳,只得举白旗投降。
叶清涵对着傅唯贤胜利的一笑,洋洋得意。
傅唯贤见了,只觉心旌一荡,低下头,轻咬了一下叶清涵的鼻尖。
叶清涵猝不及防,又被他偷袭成功,可不等她实施报复行动,那家伙的唇已经落下,啄住了她的两瓣红唇,夺去了她的呼吸。
※※※※※
回到傅家大宅,叶清涵有些紧张,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是第一次以傅唯贤的妻子的身份来这里,心中有些新妇初登堂的忐忑,不知道那位严肃的傅董事长会对她有何态度。
管家出来迎接,一面接过傅唯贤手里的几个餐盒,一面恭敬的招呼他们。
“大少爷,叶小姐,你们来了。”
“我们已经结婚了。”傅唯贤笑意盎然的道。
管家立刻改口称呼大少奶奶,而叶清涵对这个称呼真是听不习惯,让管家直呼其名就可以了。
管家笑呵呵的对叶清涵点头,然后又对傅唯贤道:“老爷在书房,我去通禀。”
“不用了,我们上去找他。”傅唯贤说罢,牵着叶清涵的手走上楼梯,刚走到平台处,他回身对管家道:“让人把我的房间准备一下,我和清涵今晚会留下来。”
管家应了几声是,高高兴兴的去安排人处理,傅唯贤的房间天天都有人打扫,随时都能住人,又是大床,两个人绝对住得下,不过……管家犹豫了下,还是亲自去储物间里选了一套全新的大红色的双人夏用真丝薄被和一对正红色的真丝枕套并一床真丝的大红床单等床上用品一起拿了出来,幸好有这些个正红色的,若是用了素色的,那就不单是不喜庆了,而是影响了吉祥之意。
管家命人将所有东西放进傅唯贤的卧房内,正要亲自铺床时,想想自己的孤家寡人的身份,便又去找了一个上有父母、下有儿女、还夫妻恩爱的仆妇过来,让她铺了床。
傅唯贤和叶清涵自是不清楚管家的这番精心安置,当管家和仆人们忙碌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书房里跟傅逸年聊着天。
傅逸年并没有太过吃惊,毕竟昨日傅唯贤来拿户口本时,已经提过,而他对这个新儿媳完全没意见,一来,儿子喜欢,找个两情相悦的,将来的日子必然甜蜜,二来,这叶清涵是钟家的后人,以后跟钟家联姻,这对傅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董事长,也没事先过来跟您说一声,就擅自与唯贤注册,是清涵失礼了,还请您原谅。”叶清涵规规矩矩的说道。
傅逸年朗声笑道:“既然都领了证,怎么还叫我董事长呢?应该改口了,不过,为了惩戒你们不事先跟我言明,改口的红包就没了。”
“父亲说的是,清涵知错了。”叶清涵立刻改口,不过,她对“父亲”这个词实在是感到陌生,叫起来有些生疏。
“都是我的主意,你有什么错?”傅唯贤一旁道。
“没错,没错,都没有错,阿贤自小主意大,做什么事,也不会过问我,对此,我都习惯了。”傅逸年应声道,语气里多少有些责怨。
“父亲您别生气,我代唯贤跟您赔不是。”叶清涵调和的说道。
“你很喜欢认错是吗?”傅唯贤拉了一下叶清涵,“自己没错,就替别人认错,认错很有意思吗?”
傅逸年表情尴尬,没说什么,朝着书房的另一边走去,因隔着道屏风,叶清涵低声对傅唯贤道:“阿贤,凡事适可而止,很多事情都过去了,难道你还要带着仇恨过一辈子吗?何况,虽然根源是董事长的一时糊涂,可终究不是他所愿所为,再说,董事长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你为何还不肯释然。”
傅唯贤摇摇头,皱着眉道:“你不会明白的,我是亲眼看着我的母亲被人凌辱,又被人杀死,每当我想放下,但脑海里就浮现出当时的情景,我没法原谅他的糊涂。”
“董事长犯的错误是不能抹去的,可是,你要想一想,你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你的父亲是你在这个人世上唯一的亲人,难道你要和你这唯一的亲人永远的隔阂下去吗?”叶清涵握着傅唯贤的手,道,“是啊,我没有你的经历,所以,我不能完全体会你的痛苦,可是,我清楚不能与双亲一起分享喜悦的痛苦,因为现在的我,就正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我的亲生父母还有养父母都不在人世了,我是多么想跟他们一起分享此刻的喜悦,却不能,所以,我不想让你与我受相同的痛苦,因为,你还可以与你的父亲一起分享,你知道吗?能分享喜悦比一个人的开心更愉悦。”
傅唯贤抿唇不语,叶清涵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握着他手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傅逸年返回,手上多了个正方形的锦盒,他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个翠绿的玉镯。
傅逸年道:“这个镯子是傅家祖上传下来的,交由长房长媳,今天我就替阿贤的妈妈将这个镯子传给你,将来,你再传给苏苏的媳妇。”
说着,傅逸年拿出玉镯戴在了叶清涵的手腕上,碧绿盈翠的镯子映衬着叶清涵手臂上小麦色的肤色,毫无违和感,不过,叶清涵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个女人,不喜自己肤色过深,只盼着快快恢复原先的白皙。
傅唯贤没说什么,只呆呆的盯着那只镯子,表情凝固,看不出任何变化。
这时,管家过来敲门,说晚饭备好了。
傅唯贤回了神,主动走过去开门,一家三口随着管家一起下楼,叶清涵搀扶着傅逸年,尽显孝道。
到了餐厅,傅逸年坐在餐桌的主位,傅唯贤和叶清涵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两边。
因没有通知,管家的确没有准备什么过多的饭食,且都是寻常的家常菜,幸有傅唯贤带回一些菜品,几样摆上,这才不显得过于简单。
对此,管家还是出言解释道:“真是对不起少奶奶了,不如明日,我让厨房操办一下,不知少奶奶有什么忌口的?”
“真的不要再叫什么少奶奶了,感觉就像穿越了似的。”叶清涵道。
管家为难的看向傅逸年,傅逸年道:“就随清涵的意思吧。”
于是,管家这才变了称呼。
叶清涵对管家道:“我没什么忌口,不过,也不需要操办什么,明天我和阿贤要回钟家跟爷爷禀明一下我们的婚事。”
“嗯,是要跟钟老爷子说一下,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唉,这已经失礼了,在你们结婚前就应该登门拜访了。”傅逸年叹道。
“都是我考虑不周。”出乎意料的,傅唯贤竟主动说道,这让叶清涵也略略一惊。
继而,傅唯贤又主动的给傅逸年斟了一杯酒,推送到傅逸年的面前,然后,夹了一块儿红烧蹄髈上的肉皮放到傅逸年面前的餐盘里,道:“喝酒前吃一点肉皮,不伤胃。”
如果说叶清涵只是略惊,那傅逸年则是心中猛烈一震,他看着傅唯贤,苍老的双眸闪动着晶莹。
宁舍千金车马簇,但求老来膝前孝。
或许,人在年少的意气风发之时无法体会,可当垂垂老矣的暮年之际,才越发的认识到天伦之乐的重要性。
即便坐拥财富,但每日守在没有亲人的宅子里,纵使屋宇豪华,又有什么趣味,不及老旧弄堂中那些能含饴弄孙的白发长者,虽然清贫些,可也着实令傅逸年羡煞不已。
傅逸年并非寡情之人,故此,更对家中的凋落而郁郁,长子恨他,他怪不得别人,都是他当年的贪念造成的,二子狠毒,便是他当年油脂蒙心,娶了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才遗传了那毒辣的心肠。
都是自己的缘故造成了这晚景的凄凉,他只能自怨自艾,可是,就在已经绝望之际,却突然有了转机,这怎能不让他心中万般感慨啊!
傅逸年的目光移向了叶清涵,当年的念恩,如今的清涵,都是上帝赐给他的天使,一个挽救了他的生命,一个拯救了他孤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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