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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打通新手村的重要副本(1 / 1)

<>此为防盗章为了拿食物和水时合情合理,萧雨歇设置包裹显露出来,配上一身休闲服装,倒真像个出门旅行的背包客,她点点头。

“你要去哪里?”副驾驶上的娃娃脸男生笑道,“我们去帝都,可以同行啊。”

“帝都,”她说,“但是我的钱……”

“没关系!”仿佛害怕她会错意,娃娃脸男生忙摆摆手,“我们又不是出来赚钱的,就觉得旅途挺无聊的,多个人比较好玩,我们不是坏人。”

小镇人少,公路上的车更少,萧雨歇见自己走到那么偏远的地方,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们会打什么坏主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的容貌与性格反差相当大,眼睛似猫瞳,脸小小的一块,看起来楚楚可怜,因这副柔弱的皮囊,也不知多少人打她的主意,直到她的名声响彻江湖,大家才放下成见,所以两个大男生的邀请,她只当对方看上自己的脸。

萧雨歇不擅长和人聊天,但既然受了两人的好处,自然得打起精神好好聊聊,从对话中得知,两人是帝都某所高校的学生,此次是自驾游出来玩后回校的,说到自己的话题,她照样搬出深山老林与师傅习武的说法,两人一愣一愣的。

“习武?”娃娃脸很爱笑,一笑露出两个酒窝,看起来很可爱,“真的有这回事吗?功夫?”

驾驶座上开车的眼睛男孩竖起耳朵。

“有的,”萧雨歇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见两人兴致勃勃,反应过来补充道,“功夫其实不难学,主要是从小打好基础,我五岁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练到十五岁,才算可以出师。”萧雨歇现在二十一。

两人对视一眼。

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个功夫梦,见她自承学过,便好奇地打听起来,萧雨歇倾囊相授,本来还跃跃欲试的他们一听如此辛苦,顿时有点发蔫,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算了算了,我妈说我吃不得苦。”

萧雨歇微微一笑。

珍惜眼前的时光吧。

以后就算想吃苦,也得有命吃。

两个大男孩换着开车,很快,开到一个小城镇,萧雨歇囊中羞涩,只得翻自己的包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当的,找到身上一块玉佩,不是什么好玉,不过是她从大庆朝带来的,雕工极好,看在雕工的份上,当铺给她五千。

娃娃脸一心想住大酒店,见萧雨歇要住小招待所,一路同行,大家逐渐熟稔起来,索性和她一起住进招待所,毕竟“是朋友嘛”,萧雨歇只能安慰自己,这大概是脸好的优势。

接下来的几天继续上路,两个大男孩计划好路线,每天晚上都能找到风景好看的小镇,这么边游边行,彼此之间皆有所了解,娃娃脸名叫解忧,戴着眼睛的男孩叫谢华秀,两个人的姓氏读音一样,据他们说,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成为好朋友。

不知不觉已过去一周,这天,他们驾车来到路上一家加油站加油,附近有几家住户与餐馆,见天色近黄昏,三人商量着在这吃晚餐,加完油停好车,他们走进餐馆入座点餐,就在聊天等菜上的时候,几个纹着花臂,一看就不好惹的壮汉走进来。

见餐馆里有人,壮汉们扫了几眼,有个油光满面的男人眼睛直往萧雨歇脸上转,那猥琐的眼神险些让她折断一双筷子,谢华秀注意到对方,提出让萧雨歇坐到他旁边位子,背对那群壮汉,饶是背对着他们,她依然能感受到那肆无忌惮的眼神。

该死,若是放在古代,抑或几个月后,她非得把那男人一双眼睛挖下来不可。

那群男人一边点菜,一边往服务员屁股上摸一把,解忧不知不觉皱紧眉头,等到两桌的菜上来,他们又拿筷子指指点点自己这桌,隐约听到笑声,他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没怎么吃饱,三人结账走人,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壮汉们便开车跟了上去。

“肥羊啊,”他们拿出放在座位底下的刀具,在手上把玩,“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有个小女孩,搞起来肯定很爽。”

“老二,别露出那副鬼样子,把人都吓跑了,”驾驶座上的老大说。

老三坐在副驾驶座上,闻言笑道,“还说老二呢,老大你不也是紧盯着人家不放?说好了,这次我先上。”

“凭什么你先上?你算老几啊?”老四不开心了,“老大,上上次老三就是第一个,这次总该轮到我了吧。”

几人谈笑风生,说起餐馆里遇到的三人来,宛如小菜一碟。

而另一边,开车的谢华秀不住地瞟着后视镜,油门踩得飞快,解忧了解自己的发小,完全没有之前的笑意,声线紧绷,“怎么了?被盯上了?”

“恐怕是,”谢华秀见左甩右甩甩不掉,朝解忧低声叫道,“打电话,报警。”

解忧忙点头拨打幺幺零,向电话那头说明情况,没说几句那边应着“知道了知道了”挂上电话,他气愤地把手机塞回兜里,“我就知道,他们敢那么猖狂肯定有原因。”

因为他们向来喜欢去风景秀丽的小镇而不爱往大城市,穷乡僻壤的地方报警无用,此时当真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慌张,两个大男生倒是不怕什么,大不了打一顿,反正他们不敢真打死人,人死难善后,但——谢华秀瞅了一眼看向窗外的萧雨歇。

但女孩不一样。

身为男子汉,连个妹子都保护不了,对他们是极大的挫折。还好吃饭前加满了油,谢华秀心里发狠,大不了开一晚上,总能开到他们无法一手遮天的地方。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似乎看出三人的意图,身后跟着的车开始加速,谢华秀拿到驾照才一年多,高速都还不敢上,提速到每小时100公里已经有些头上冒汗,而壮汉们似乎根本不顾及车祸,左右紧逼过来,最后一个加速,成功横在他们面前,生生将谢华秀逼停。

“你一下车就往山上跑,”在这危急时刻,解忧快速交代道,“我们被抓住没事,你就难说了,记住,往山上跑。”

话音刚落,谢华秀急踩刹车,伴随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他们身子惯性似的往前靠,萧雨歇按他们所说的,一停车便开门往外跑,两个男人去追,剩下两个把男孩子们拉下来,押进自己车里,搜身上的钱包。

“那车怎么处理?”车钥匙还插在车上,老三问道。

老大点一根烟,“等他两个抓人回来,一起开走。”

没过多久,老四讪讪地跑回来,“那小妮子跑得太快,老二去追,我跟不上。”

“该锻炼了,瞧你白斩鸡的样子,”老大吐出一串烟圈,“那家伙精虫上脑,他估计爽完才回来,我们先走,不等了,老四,你去开那辆车。”

三个人开着两辆车离开,山上的萧雨歇远远看到,不禁有些着急。

她跑出来,主要是带着两个大男生束手束脚,怕不小心伤到他们,想把人引到山上解决,没成想只有一个追过来,其他三人开车走了,这下可好,她还得去追。

唉,太久没跟人接触,她果然不适合复杂的脑力劳动,当时直接把人劈晕不就好了?

“小妹妹,”见她不跑,追在后面的男人喘着粗气流里流气地笑道,“你跑呀,怎么不跑啦?跑不动了吧。”

山林之中野草和树木挡着,公路上看不到这里,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脱衣服,萧雨歇还要保存体力救人,是以轻功转到他身后,操起砖头往他后脑勺不轻不重地一拍,“duang”一声,他便倒在地上。

用他脱下来的衣服绑好手脚,萧雨歇从包里拿出清水,往他脸上洒一些,冰着一张脸说,“你们把我朋友运到哪去了?不说我今天就阉了你。”

结拜兄弟四人在公路边开着个招待所,离镇上不远,是自己的地盘,他们把两个蒙着眼睛的肥羊关进四楼房间,上锁,车子开进车库,只等老二带着女孩来让兄弟们纾解。等他们享受完了,就把三人蒙着眼睛远远地扔路边,反正找不到老巢,这种事,他们做惯了。

老四望着天色,止不住唠叨老二怎么还没回来,实在太丢脸,不等老大说话,老三径直揪着他的耳朵关进房间里,关小黑屋。

暮□□临,萧雨歇问出老巢方向地址后,干净利落地帮他解决根源问题,对方痛得直惨叫,她索性打晕扔在山林里,自己运转轻功,往他所指的方向飞去。

老二,扑街。

半小时后,夜幕笼罩,她总算到达那栋路边招待所,四层楼高,装饰着彩灯,在夜空中一闪一闪,萧雨歇从后门而入,躲着招待员和客人们,一间一间查看两个朋友的下落,在四楼某个房间,从猫眼看到他们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贴着胶带,眼睛被黑布蒙着,她见房间里再无其他人,便用方才找到以备不时之需的一根铁丝撬开锁,关上门,为他们解绑。

以为再无生路的谢华秀惊喜地“呜呜呜呜”,萧雨歇“嘘”了一声,“别叫,是我,”她把胶带撕开,两个大男孩看着她都快掉眼泪了。

“我没事,”她低声说,“你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去处理其他人。”

谢华秀,解忧:喵喵喵?

“放心吧,我没事,”萧雨歇唇角一翘,“至于那个老二,他再也没有老二了。”

两人下意识合拢住腿,只觉身下凉飕飕的。

他们一个躲进衣柜,一个躲在床底,萧雨歇声明只有她进来才能出现,而后听到开窗和轻轻关门的声音。

“解忧,”半晌,见房间里安安静静,谢华秀在床底轻声说,“这旅行,还挺刺激的哈。”

“见鬼了你,”解忧没好声气地压低声音,“刺激毛线,我吓得都快尿了。”

萧雨歇在三楼一个房间找到一根棒球棍,正好听见隔壁一个熟悉的声音埋怨,“老二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那么久啊,他看起来没那么持久嘛,搞什么。”

她阴森森地冷笑一声,翻出一把水果刀。

从窗台运转轻功落在隔壁房间的窗台上,萧雨歇棒球棍藏在身后,拉开窗帘,面对一脸懵比的男人,笑意嫣然,“你是在找我吗?”

不等对方说话,她绕到身后一棍把对方击晕,随手将地上的帽子团一团塞进他嘴里,捆好手脚,抡起棒球棍就是一顿狠抽,老四在地上翻来翻去,躲避那根无处不在的棍子,疼得在地上打滚,等萧雨歇抽累了,她手起刀落,老四的身体一瞬间绷紧,软软地倒在地上,似乎疼晕过去。

老四,扑街。

连续搞定两个男人,萧雨歇拉上窗帘,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回复体力,没过多久,她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和大声的斥责,心知朋友的消失被发现了,她特地打开窗户,就是想告诉他们解忧和谢华秀是从窗户逃走的,这样,他们便不会细心检查房间,毕竟,谁能想到逃走的人还躲在房间里呢。

她查看体力值回到一半,决定去找老大和老三,萧雨歇向来不喜欢以力破力,她习惯以微小的代价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她打算先去找老三。

她拉开衣柜,套上员工服,借着阴暗的灯光寻找老三的踪迹,很快,她发现车库里少了一台车,大概以为两个肥羊逃跑,开车追去了,萧雨歇只得悄悄溜上楼梯。

“喂,你是谁啊?”一个穿着员工服的中年妇女托着茶盘叫住了她,“我从前怎么没看到过你。”

“我是新来的,”萧雨歇低头说。

“新来的?的确该招人了,”中年妇女把茶盘往她手上一塞,“我有事忙,你帮我把茶交给210房间的老大,小心点,别漏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萧雨歇弯起唇角,接过茶盘,往210房间走去。

210房在走廊最里面,她托着茶盘,敲敲门,听到一声“进来”,转开门锁,眼睛快速扫一眼房间摆设,轻声说,“老大……”

白炽灯下,在沙发上抽烟的老大愣了一下,一边抬头一边说,“你这声音……”

“……久等了,”她将茶盘劈头盖脸朝他脸上一泼,一手操起十几斤重的茶几往他身上一扔,老大一句,“……我没印象,”噎在喉咙眼里,被茶几撞得几乎要吐血,紧接着,他隔着茶几看着萧雨歇一手把沙发套胡乱塞进自己嘴里,慢悠悠摸出一把匕首,顺着衣领往下滑,一刀下去,他面目扭成一团,眼睛射出痛苦和复仇的射线。

看着他的表情,萧雨歇心想要不要干脆结果了他,想一想还是算了,在和平年代,杀人重罪,她可不想当一个通缉犯,至于被阉这种小事,就算他要报警,也得想想自己的案底。

“不愧是老大,”她手一用力压下茶几,“你家老二哭得鼻涕眼泪的,老四呢,晕了,不知老三表现如何,我还真是期待呢。”说着绑好他的手脚,扔进衣柜。

老大,扑街。

她用一件衣服盖上血迹,寻思着在老三回来以前得好好掩饰,不然他吓得不敢回来怎么办。所以她顺便把晕过去的老四藏起来,尽管服务员和客人们发觉主事人不在,但一个被关小黑屋,一个架子大不爱说话,一个出门找人,倒是没多人察觉不对。

很快,沿路找不到人的老三悻悻而归,她隔着窗帘看到车灯由远至近靠过来,便从二楼窗户直接跳下,对方停好车走出车库的时候,她截住老三去路。

“你回来啦,”她依然拿着从老四房间里顺出来的棒球棍,“欢迎,欢迎。”

老三警惕地盯着她,萧雨歇轻轻一笑,足尖一点,如利箭般窜出去,在他脑后狠狠来一下,将他打晕,直接在车库里动手,车库当真是个好地方,至少她不用堵着对方的嘴。

老三,扑街。

处理完四个人,萧雨歇的体力值几乎见底,她脱下员工服,走进招待所说自己找人,前台不知自己老板做的坏事,让她登记后上去了,萧雨歇回到四楼房间,将谢华秀和解忧叫出来,三人坐上自己的车,离开这座罪恶的招待所。

一路上,谢华秀开车,解忧不停地问萧雨歇把那四人怎么了,她打了个哈欠,轻描淡写地说,“全阉了。”

解忧倒抽一口凉气。

“招待所没摄像头吧?”他下意识地想,“不然拍到就糟了。”

“放心吧,”萧雨歇一手支在窗沿,托着下巴,望着窗外飞快闪过的路灯,“他们自己都一堆案底呢,还敢扯我?也不怕会出事。”

说来也是。

经此一劫,男孩子们也不敢在乡下到处晃悠,他们走上高速,一路行至帝都,萧雨歇的钱差不多打底了,不过听说她会来帝都,本地人叶云轻表示会好好招待她,谢霁刚从法国飞回,正好可以一聚。

与男孩们告别,萧雨歇走到约定的公交车站,没过多久,便看到一台银色的车停在面前,车窗滑下,后驾驶座上一个戴着墨镜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男人在朝她招手,萧雨歇走过去试探性地低声问,“叶云轻?”

他点点头,同样压低声音,透着些许笑意,“萧雨歇。”

声音的确是这个没错,对上暗号,她拉开车门坐进去,被叶云轻笑着揉了一把头发,“你怎么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一样,我刚才都笑成傻逼了。”

萧雨歇冷静地拍下他的手,“因为你穿得像个……奸细。”她一时想不起奸细这个名词在现代该叫什么。

叶云轻长手长脚地往后一靠,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

“不过这更好,”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含笑的眉眼,“哥哥我带你逛帝都哈。”

对于某个自称哥哥的厚脸皮,萧雨歇只能报以无视的态度。

“话说你来帝都的途中有没有碰到什么好玩的事?”叶云轻戳戳她的手臂,“说一说呀,说一说嘛。”

萧雨歇默默地将路上碰到的团伙复述一遍,听到她说全阉了的时候,司机不可避免地全身一抖,怔怔地看着红灯变绿,直到后面车辆鸣笛催促,才反应过来继续往前开。

叶云轻深吸一口气,语气十分郑重,“萧萧啊,我从前没得罪过你吧。”

“没啊,”萧雨歇歪头看过去。

叶云轻马上长舒一口气,瘫在座椅上拍自己的胸口,“那就好。”

耍完宝后,他领着萧雨歇去一家似乎需要预约的餐馆吃饭,一进门,服务员迎上来带他们到一个画着四大美人的包厢,桌上沙发旁绿植郁郁葱葱。

叶云轻问过她喜欢吃什么,熟门熟路地点完菜,等服务员离开包厢,他才靠着沙发,看着萧雨歇观察桌上的植物,“帝都方面,似乎发现一种寄生物。”

萧雨歇“嗯”了一声。

“你就嗯一声啊,”叶云轻不满地抱怨一句,“据我拿到的消息,专家们认为,这种寄生物会占据动物包括人类的大脑,人类被寄生后,会沦为行尸走肉,而动物被寄生后,却会增加智慧,昔日的食物链,现在仿佛倒过来了。”

“对了,”他补充道,“我朋友也是玩家,明儿个介绍给你认识。”

“就在学校进门必经的小道左边,”萧雨歇快步跟上,眼见他脚拐向后面的实验楼,脚下一顿,索性就在原地等候,没过五分钟,他手上捻着几个密封小袋子,扔下一句,“你在办公室里等我,”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百无聊赖的萧雨歇抽出衣兜里的针,嗖嗖嗖射向雪白的墙壁,时而排成“S”型,时而排成“B”型,技能熟练度缓缓往上涨,正当她拔出墙里的最后一根针时,耳尖一动,听到皮鞋踩着地板的脚步声,她开窗往下一看,沈然朝她招手,示意她下去。

“你去找什么啦?”萧雨歇不住地瞥向他鼓囊囊的西装口袋。

沈然将这个秘密一直保持到进入实验室,他伸手刷卡,“滴”的一声,推开门,从门口架子上拿一双塑料手套戴上,开灯,拉好窗帘,走到一边实验台,掏出兜里装满泥土的密封袋,小心翼翼地将泥土倒入玻璃器皿,加水,搅拌,往里添加两瓶不知什么药剂,而后叫她关灯。

提供光源的白炽灯一关,他手上器皿的容液泛着幽幽的蓝光,被这一番动作所迷惑的萧雨歇望向沈先生高大的黑影,“这是什么?”

“鲁米诺反应,”他将这半瓶容液冲洗掉,拉开窗帘,太阳的余光透过玻璃窗印在地上,残渣和一次性手套扔进化学实验回收瓶,“这是一种血迹检测方法。”

“贾安逸说的花坛?”萧雨歇立刻反应过来,“这些泥土是花坛里的?”

“老王身为清洁工,却没听其他同事说过花坛有血迹的事,如果祝小玉跳楼是真的,那必定有人帮忙毁尸灭迹,”沈然锁上实验室的门,一路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毁尸灭迹?你是说祝小玉有人假扮?”萧雨歇下意识考虑起这个可能性。

他伸手拿过自己办公桌上两个相似茶杯中的一个,蓄满水喝了一口,说这仿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鲁米诺检测出血迹反应。”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收到游戏提示音:

[你获得一条线索。]

[你的队友获得一条线索。]

“又获得了什么线索?”谢先生在队伍频道里发问,“进度条推进得好快,现在百分之五十了。”

“有人声称看见祝小玉跳楼却没发现她的尸体,现场毫无异样,”沈先生简洁地总结道,“第二天祝小玉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有什么,看错了呗,”谢先生摸不着头脑。

沈然轻描淡写地补充一句,“我们在花坛的土壤里检测出血迹反应。”

“这就表示说,贾安逸说的是真的,跳楼确有其事,祝小玉理应死得不能再死,”萧雨歇似乎回想起什么,在心底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人在危机爆发九死一生的境地,会爆发出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力量。

其他物种,也一样。

“祝小玉是一大突破口,白玉山也不能就此放弃,”沈然查看丁教授的时间表,“明天我们早上七点在校门口集合,我会开丁教授的黑色大众车等你们,车牌号是……”他念一串数字,萧雨歇赶忙记在手上,听他说完,“小心一点,有什么武器、防具都带上,我有预感,白玉山不会像我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第二天,天蒙蒙亮,三人集合的时候,萧雨歇穿着另一套长袖长裤运动服,戴上帽子口罩,将自己包裹得一丝不露,手上提两瓶花露水和一大包干果蜜饯肉干,看得两位男士都饿了,第一次见面的谢霁伸手拿一包肉干啃着吃,他虽然顶着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壳子,可吃起肉干这种不方便进食的食物来,手指和嘴竟一点残渣也没沾上,吃完还叠好包装放进充当垃圾袋的塑料口袋里,显现出良好的教养。

“咦,你怎么还带着花露水啊?”手疾眼快地翻出压在底下的花露水,谢霁有些困惑。

沈然在前座开车,她和谢霁为避人耳目坐在后座,此时她按下车窗,让谢霁听一听沿路不止的蝉鸣,自然地笑道,“夏天蚊虫多,加上我们要上山,不带些花露水回来就得被咬得满头包。”

单看她这幅镇静自若的笑脸,任谁也想不到她心底的忐忑不安。

“说的也是,”谢霁从善如流地捡出花露水往自己身上喷,满车厢都是六神薄荷的味道,“借用一下哈。”

萧雨歇巴不得他用,用得越多越好,毕竟她可不想看着一个活生生的、还挺讨人喜欢的队友出现危险。

“还有两个口罩、一副墨镜和三顶帽子,”她微微一笑说,“我们三个人在附身前应当没什么交集,要是碰到熟悉的人,可能会觉得奇怪,所以我就带上了。”

沈然把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车厢正中间的后视镜。

白玉山离学校不远,开车半小时个多小时,山脚下停车场内停好车,沈然去买缆车的票,两人在原地等候,现在不过七点半,山脚广场不少大妈大爷正在晨练,青山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烟树迷离,黏黏地、湿湿地溶进白雾里,恍如海市蜃楼一般。望着这幅美丽的水墨画卷,萧雨歇退后一步,两手交叉横在胸前,无意识地做出一个保护性的隔离动作。

从售票处出来的沈然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阳光下,一派宁静。

将疑惑暗藏心底,他走过去将票递给两人,提着一大包吃的喝的坐上前往山顶的缆车。

因为没人知道副校长和他所提拔的那名下属是在哪遇见的,三人索性把自己当成游客,从山顶往下游玩景点,此时游客不多,除了萧雨歇,其他两人没戴口罩,倒是喷了许多花露水,所以她也不强求。

“要是不熟的人看到我们,”谢霁走了一段突然笑道,“会不会以为我们是祖孙三代啊?”

萧雨歇噗嗤一声笑出来,别说,还真挺像。

“这样就对了嘛,”谢霁的声音柔和了些,“听声音你应该还是个小姑娘,小姑娘就要多笑笑,别一天到晚扳着脸,老得快,知道不?”

萧雨歇一愣。

她勾起一个真切的微笑。

走到中午,三人没看见什么特殊情况——也是,要是那么明显,早就被有关部门发现了。太阳升至最高点的时候,游客们慢慢多了许多,天气燥热,阳光灼人,他们便决定先找个阴凉一点的地方坐下来吃午餐。

正好,透过路边树枝的缝隙,谢霁瞄到湖泊中心有一个四面透风的小亭子,一段弯弯曲曲的曲桥连接着它,亭子里还有两个人影,萧雨歇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阻止,只得再次让他们喷上花露水,戴上墨镜或者口罩,谢霁抢到唯一一副墨镜,沈然毫不在意地戴上口罩。三人提着食物直奔湖中心。

眼见三个藏头不露脸奇奇怪怪的人进亭子,穿着运动短裤的男青年往边上挪挪屁股,他的女朋友正担心地检查他的腿,“什么蚊子,怎么那么毒啊?”

萧雨歇浑身一震,猛地转头,视线落在男人小腿上,一个足有一元硬币大小的肿包清晰可见,谢霁听到他们的对话,热情地递过半瓶花露水,“你们要不要喷一下?”

女人警惕地摇摇头,勉强笑道,“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扶着一瘸一拐的男青年起身往外走。

“去医院看看吧,”萧雨歇往湖里一个一个地丢石头,插话道,女人看了她一眼,才会会意过来对方是在和他们说话,胡乱应一声,两人逃跑似的离开这处小亭。

“是不是有病啊?大热天穿成那样?”走出不远,女人絮絮叨叨地抱怨道,“去什么医院,被蚊子咬一口还要去医院……”

“别说了,”男青年皱紧眉头,大汗淋漓,语气重了些,见女朋友嘟起嘴,按捺住烦躁的心安慰道,“没准别人是怕蚊子咬呢,你看,要是我也穿成那样,蚊子就咬不到我了。”

“就算再怎么怕蚊子,穿成那样也太小心……”

她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撕开包装,心不在焉地往口里扔,三下五除二解决一袋,见队友们还在慢悠悠地吃着零食,她把包装袋塞进垃圾袋里,提出离开,“有些种类的蚊子会在水面上产卵孵化,现在又是夏天,趁它们还没注意到我们,早点走吧。”

她这个避之唯恐不及的反应,就连一向谢霁都察觉到不对,他和沈然对视一眼,开玩笑似的说,“你不会有那什么,蚊虫恐惧症?”

萧雨歇从没听过所谓的蚊虫恐惧症,白了他一眼,收拾好东西就要往外走,沈然和谢霁连忙戴上帽子,“等一下,别着急啊。”不料他们刚踏出亭外曲桥,便看到一只鸟儿劈头盖脸从湖另一端冲他们飞来,身后跟着乌泱乌泱的一块黑云,伴随“嗡嗡嗡嗡”的熟悉鸣声,那只小鸟拼命往前飞,却仿佛看不见前路,翅膀扑闪两下,便如断线的风筝一样从半空一头往下栽,掉进湖里“啪”一声,溅起一圈层层外扩的水花。

[你触发游戏副本,湖中亭。]

[通关任务:击杀蚊群,逃离湖中亭。]

[任务奖励:随机技能书*1,经验值300*3]

[失败惩罚:死亡。]

游戏系统播报完毕,谢霁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失败死亡?它说的是老王还是我啊?”

“接受任务的是老王还是你?”沈然面对朝他们朝他们飞来的三五百只蚊子,迅速戴上口罩,手疾眼快地接过萧雨歇递过来的花露水,冲着它们好一阵喷,似乎被这刺鼻的气味冲晕,不少蚊子停在原地转悠,但三人明白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

“早知道这样,应该带上杀虫剂,”沈然昨天交代要带上武器什么的,谢霁便带上一把小小的水果刀,现在一看,简直什么用都没有,他把水果刀往地上一扔,操起装满零食的塑料袋一阵乱舞。蚊子对气流感应敏锐,被吹得东倒西歪。

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只要抗得了满头包,迟早能杀掉全部蚊子,但只要被叮上一下,蚊虫身体内的“寄生虫”便会以极快的速度寄生在人类的大脑之中,游戏内人物被寄生,会如实反应到现实的人身上,这就是为什么萧雨歇那么担心被叮咬的问题所在,即便是她,被寄生后依然毫无复原希望。

“千万不要被叮咬到,”萧雨歇自认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已经尽力保全小队队员,如果队友们执意不听,她也没有办法,好在两名队友都不是傻子,虽然心怀一肚子疑惑,但出于一条线上蚂蚱的信任,快速地将裤腿扎进鞋子里,外套拉链拉到下巴,戴上帽子和口罩,小心翼翼保护自己外露的皮肤。

三人背靠背防御,一边扑打蚊虫一边朝岸上挪,两名队友以花露水和塑料袋为武器,萧雨歇弯腰拾取谢霁丢下的水果刀,运转灵素心法,心静如水,蚊子的翅膀纹路清晰可见,她听声辨位,每次挥刀都带走一排蚊子,地上水面上逐渐铺上一层小尸体。

“又来了一群!”精神紧绷的谢霁头皮发麻,他的声音在口罩里闷声闷气,“得打到什么时候啊。”

另一群蚊子数目更多,足有五七百,犹如实质般加入战群,三人顿觉压力山大,加上花露水已快要见底,一时竟有山穷水尽之势——当然,萧雨歇有轻功作为退路,如果两名队友不慎被叮咬,她便自己逃离,到岸上再想办法扑杀蚊群,可若是她现在跑了,失去一角的两名队友将再无生还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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