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昕留在家中,迟早是个祸害。
“娘可知我今日送外祖母的寿礼是什么?”
王氏在寿礼上与各家夫人寒暄,忙得不可开交,倒真没注意几个孩子之间的那点小插曲,“不是你作的画吗?”
温暖摇了摇头,“娘亲,我给外祖母贺寿的是一幅百寿图,是让秋菊及时去买的。我画的那幅幽兰图,被大姐姐的丫鬟含冬‘不小心’给毁了。”
含冬不过是个丫鬟,如果没有主子示意,哪来这天大的胆子将温暖的话给毁了。
王氏想想也知道是为哪般,女儿深得他们夫妻疼宠,自小就是温府大房的心尖尖。温昕再怎么被二老爷偏宠,也不过是个庶女,和真正的嫡女待遇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温昕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天天看着温暖,难免生出嫉妒之心。
好在她这女儿开了窍,自上次落水后就离温昕远远的了,王氏也算松了一口气。
“你大姐姐年纪不小了,娘也该为她相看相看亲事了。”二房夫人郑氏病弱卧床,拜托了王氏为自己这个庶女寻门亲事。王氏不愿插手二房的事,可到底是可怜郑氏,前头两三年还用心帮温昕找个人家。耐不住蔡姨娘和温昕母女娘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凡是王氏看上的人家,蔡姨娘总是用各种借口搪塞回来,坚决不让温昕定亲,一拖便拖到了温昕十七岁。
王氏问心无愧,她相看的人家配温昕都是绰绰有余的,既然人家自己看不上,王氏也就不再插手这事。可现在情况不同了,王氏觉得还是想个法子将温昕早些嫁出去好。
方一回到府中,温昕便带着含冬来请罪了。温暖才不欲与她们辩驳,只说一句“大姐姐看着处置就是了”打发了两人。
次日,温景之到端王府中拜见端王,以表上次端王用自己的车驾将两个妹妹送回来的谢意。
温景之一回府府中就径直往竹园来了,他将玉容霜放到温暖的桌案上,“王爷说你上车时撞到王府的马车,是王府下人照顾不周,这盒玉容霜算是赔礼。”温景之觉得端王此举有些不妥,可端王说得冠冕堂皇的,他也不好推脱,只好将东西带回来给了妹妹。
温行之是来找妹妹商量去郊外骑马的示意的,正好听到温景之说得,一个箭步冲进来就将那东西抢了,“大哥,那个人胡说八道你也信。他就是缠上妹妹了!”
温景之已入得翰林,在官场的人,说话做事都要比弟弟沉稳些,“行之,不要胡言。”
温行之撇撇嘴,不以为然,“暖暖,我天天练武,没少受伤,这东西哥哥就替你用了。”
温暖看自己这个二哥哥恬着脸说了半天,原是想把这玉容霜占为己有,反正她也不想收受端王的东西,“二哥哥要拿走的东西,我这还留得住?”
温行之心知妹妹是默许了,这才和她说起去骑马的事来,“咱们明天就动身去庄子上如何?现下季节正好,骑马打猎摸鱼都是极合适的。我寻思来寻思去,打猎你们几个姑娘怕是不喜欢,但骑马摸鱼你们可是最爱了。我们不若在庄子上住它个十天八天,将能玩的都玩上一遍再回来。”
温行之算是说到温暖心坎里去了,温暖在府中无事憋闷的慌。她知道二哥哥成天准备武举,也是憋闷,如此还不如出去放松几天。“自然是好的,媛媛知道恐怕都要乐坏了,我一会儿去给她说。静婉那边……要在庄子上住那么久,也不知道她家里同意不同意。”
现下天正热,温行之又是疾步而来,说了一会儿话,自顾自地拿起温暖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大喝几口,“你放心,我和她哥哥提过。只要庄静南一起去,她家里便不会不放心。”
温暖激动得没跳起来,“二哥哥真好!”
温行之挑眉,“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
温景之这才插上话,“你们去是去,但要注意安全。景之跳脱,我是有些不放心的。”
温行之不满道,“大哥,你怎么这样拆我的台。我好歹也是个习武的,怎会让妹妹不安全!”
温景之含笑,“如此便好!”
翌日,温暖早早地就起了,梳洗一番后到王氏所居的梅馆中与王氏一同用膳。王氏吩咐厨房尽做了些温暖爱吃的,一想到要七八天不见女儿,王氏心里十分不舍,拉着温暖左看又看。
温暖笑着安慰她,“娘,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王氏一时之间有些哽咽,女儿不过是去庄子上玩几日,还没走她便想念得不行,女儿日后出嫁了,她可如何是好!“该带的东西都带齐全了没?庄子上不比府里,各色东西都是要简陋些的。可让梨落多带了几床棉絮?我怕你睡不惯那床。”
温暖想着今天就能出去放风了,昨夜兴奋得差点都没睡着。现在被娘这么一唠叨,突然也不舍起来,更别提什么玩心了。
眼看母女娘就要抱头痛哭起来,温行之适时地在旁咳了一声,“娘,时候不早了,我和静南说好的,现下就要过去了。”
王氏这才不经意地拿手绢抹了抹刚溢出的点点泪花,“娘送你们出去。”
他们到了前面,也恰逢崔氏送着温媛和温媛的哥哥温恕之出来,两位夫人又是好一番叮嘱后,几个孩子才如愿上路。温暖和温媛两个姑娘坐在自家流苏的华盖马车中,温行之和温恕之则骑了高头大马在前边开路,一路上好不威风。
到了庄家门口与庄静南、庄静婉兄妹会合后,车马浩浩荡荡地向温家在郊外的庄子驶去。
温家的产业颇丰,此次他们要去的庄子便是温家众多产业中的一处。温家的这处地方占了连绵的几座山,庄子便建在其中一座山中,山中四时物产丰富,还有许多温泉,是温府几房人最爱来休闲游乐的地方。山下的千亩良田,也是温府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