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一娘的石鼓,终在最后的一抹夕阳下被她移到了峰顶,当李十一娘双手往下,一个外弧形收合于胸前,平抬于腰腹间,那巨大的石鼓缓缓而下,抹开一些夕阳,推开一些清风,没有去压住一棵青草,就在峰顶一个石台上轻轻的放下那个石巨鼓,看着对面向自己走来的一老妇人,李十一娘依旧没有显露出一丝疲劳之态。那向她走来的老妇人,离着很远,就传来清晰的声音:
“姑娘,这鼓名卫。你回头看,是不是有另三座主峰与这一峰齐高?“
李十一娘依言回望四周,果见另有三座三峰与这一峰齐高,并有对称之象,只是此时间幕色愈暗,四峰齐于天地的情形,只是隐现在视线里,不是十分清晰,而红顶殿却是实在这四峰正中的那个高点上,一眼看明,李十一娘回头望着那老妇人,此时她更走近了一些,李十一娘才看清她那脸上的苍桑与孤独,犹如是千年的等待凝成的这一脸皱纹。要李十一娘的一生里,就没有见过有这样岁月堆放在脸上的一个人,她一双眼睛在无数皱纹的堆积与挤压中,已经是一条线了,只是牙齿未落,让她的脸形还未出现人老而该有的老像,手中一根木杖,不象是用来行路的手杖,倒象是一根法器,只是杖头用青布罩着,显现出一个手杖的把头。
李十一娘刚看清楚这个老妪,身后就有四个红山里的长老跟了上来,其中就有下一闯关里将会在里的归山信龙长老,李十一娘正想上前去让这些人来见证她的成功,那知,这四个长老不与李十一娘答话,只是走到那巨大石鼓的四边,形如护住石鼓,而不是为李十一娘的成功闯关而来:
“四个老不死的,我说过,只要有人敢把这石鼓搬上峰来,我就让它在这峰上,你们还怕我再毁去它不成?!”
“魔妖姬,这几十年我们是不敢上你这峰来,今天你也知道不同了,四卫鼓全上了峰,我红顶殿再无惧也。我们上来,只是来瞧瞧你是否还活着?!”
“归山信龙,谁给你的胆子?!四绝峰会也有你说话的地方?!”
李十一娘听的迷糊,可是看得却是真确,只见那老妪直往归山信龙走去,昂首挺胸,全无视面前有人。归山信龙见她朝自己走来,欲阻又让,想让又是不忍:
“起开,起开,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那怕这石卫上了这峰。“
归山信龙终在她无视的目光中让开了护卫石鼓的身体,四个都是古稀之年的老头,在这老妪面前,一个个的畏手畏脚,欲阻止老妪接近巨鼓,可是又无限生畏的复杂情绪,尽在脸上,不去挡住又怕她真动了手,而自己是不是也出手相对的难为情处,尽在行止间。
李十一娘越看越迷糊,那老妪却是走到那石鼓前:
”你们四个都滚下去,不然别怪我不守前言,毁了这石卫,六十年前我干过这样的事,今天依然······“
话说到依然二字时,这个他们称的魔妖姬的老妪就不想再说什么,只是走到那石鼓前,用手去抚摸那石鼓,目如呆滞,久。归山信龙四个老头一见此情形,相互以目试问,在交流些什么?李十一娘无法得知。此时太阳已经尽落西山最后的光芒也一收而尽,弯月早现,只是清光幽淡,无法让李十一娘从他们四的人的目光里读识什么?
以归山信龙为首,四个老头合手一礼,向着李十一娘,此诚,此礼,更胜当日接她入红顶殿。一种莫名的怪异感受涌上李十一娘心头,只是寻不着痕迹:
”明日,我们等仙子。“
李十一娘在听到归山信龙说到明日时,一个短暂到一逝的停顿,接下就是把仙姑改成了仙子,一个更是心中凉了一些,这一场闯关象是错了,只是不知错在哪里?
望着四个老头去比来时还快的身影,李十一娘一时呆住,不知自处,仿佛刚才的成功已经烟消云散,什么也没有了,却又象是心中压上巨石,气也喘上来,只是一个劲的憋闷,立在当场,无法决定去留,耳中响起:
”是清溪里谁传你的身法与功夫?“
沉静到无边限的远处传来的一个声音,清越而幽深到无际处,令得李十一娘想也不想的就回答到:
”家师大名不敢提,家师自号清泉泓一。“
”清泉泓一······。“
久到让李十一娘后背心都生出冷汗的一个时间,对于李十一娘来说,这可能是,不能用时间去形容,而要用时空去形容的时间。面对这老妪,李十一娘没有什么压迫感,可又觉此人必不一般,这是不正常的一种会所未有过的感近受。李十一娘看着她抚摸着那巨大的石鼓,看着她慢慢的从石鼓的腰间解下自己的腰带,用手去抚摸那丝带的轻滑与柔顺,又看了一看她自己身上那一身灰黄色的细麻质衣裳:
”年青真好,这绸缎的带子也年青!
清泉泓一,是不是还有一称,水蹬哥?“
李十一娘一听这‘水蹬哥’,这不就是一能在水面奔行如箭的小虫,与家师何干?正想如何回答:
”这水蹬哥是粗糙了一些,可能没有传开,也许杜默你就知道了。“
李十一娘一听杜默这个名字,心中一惊,杜默这个名字莫说是在这里,就是在清溪谷中,这个谷主的大师兄也是少有人知!这个老妇人是如何知道?
”杜默不是家师。“
”杜默不是你师,那里那三千弱水的身法是谁教你的?你又会天河云起?这些是哪里来的,如实讲来!“
一个如实讲来让李十一娘一个错觉,这人怎就与自己说话有几分神似,不由戏到:
”老一辈谷中的人都教过我,不知前辈想说的是那一位?“
那老妪怒了:
”庄施展你也不知?!“
”有罪,有罪!庄师人我们谷主。“
”记好,下次与我搭话,先称姬千愁。庄施展都成谷主了,这清溪蝉谷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