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漄与七个人在那里如何商议,郭九斤恍若未闻。而更远的那百余人,全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们的头都是乖乖听话,他们又能如何?
”你们在这里的消息如何传回去?“
季德心里还想着自己死与活的问题,这里又来一个消息的问题,想也不想:
”三里外有一个人在观察着这里的一切,他会决定向下一个传递,以及传递一个什么样的消息。“
张居漄一听到这里,立马站了起来:
”你们几个在这里商量好,我等你们的决定。“
转身就去对郭九斤说:
”三里外有一人正监视着这里的切,你去干掉他。“
郭九斤想也不想,一转身入了树林。张居漄又回到七人中间坐好:
”你们三里外的那一个放消息的人,十息后就死,现在说你们的决定,或是我说我的决定。“
七个人听到这一次,又是以你们和我这样的词,知道一切又变化了,只有我们,才是他们七个人想听到的词。季德一起身:
”让我们成为我们吧!你看着。“
季德向着六人双手做了一个起的手式,然后转身就走向他们领来的那百余人,六个人也紧紧相随。几步间,七个人就走成一排,向着他们的部从就走去,近了,再近一些,近身了,七个人全都出手,电光火石,劈里啪哪,希里哗啦。七个圣境向一众道境或是未入道境者出手,比虎入羊群的杀戮能力要强上不知多少倍,被屠杀的人,想要还手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几息过后,季德回来了,站在张居漄的身前,他们的身后,只剩下四五十人了:
”现在,全是我们的,请让我们成为我们。“
“你们不是我们的朋友,更不是附从,你们只属于你们!你们可以成为我们,可是我们是商人或是小贩,也是手艺人,这就是我们,我们有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尊循我们的道德。”
张居漄说了这两句,象是觉得这些话,应该由彭孟成来说,而活着这些人的去与留,象也是该由彭孟成来决定,自己象是越权又越礼了。转身,向着彭孟成抖抖擞擞的走近,一边走,一面双手不停的在腹前相互揉搓。彭孟成象是在他转身看向自己那一瞬间,就发现张居漄心所想。一脸的笑意,真诚而开心,更有鼓励,一手,手心向天,轻轻挥动。意思已经很明白,你继续,什么处理都是好。
张居漄转身对着众联新城的人,郭九斤正好从路的尽头出现,点一个头,就向着彭孟成身边走去,对于他想做什么,象是一如既往的不问,形如是一对百年的夫妇,老熟到谁也不想说话的地步。张居漄这一次再面对这几十人,一下象是怯懦了一些,可终还是说道:
“决定你们去留的人,要彭城主,你们此行也是专为他而来,我把我能对你们说我话说完,你们就听彭城主对你们的决定吧!”
说到这里,张居漄回头看了一眼彭孟成,点了一下头:
“我们不是什么组织,我们口中的我们就是大家,每一个人,我们得尊守契约,当然,我们也可以坏,也可以恶,但是我们得尊守契约,这样我们这个大家眼中的我们才认可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们就这样简单。
我们很简单,你在一座城市里,无论你是想卖油条豆浆,还是火烧果子,你都能找到你们的会头,你就算是没有本钱,一切都可以进行,你早上去暂借,晚上去还上钱,明天又重新开始。你有本钱了,不需要会头帮助你了,你也可以又去回入其他的行会,他们也然会接纳你。
可是一切,都得尊守契约。其它就是一些约定俗成,这些约定俗成,是千百年来的习惯,大家都得尊守他,一但你破坏或是超越了这些习俗,我们就当你永远不在是我们的人。
我们只为生活,不为其他。
当然,我们在这个社会里是低层,是蟑螂,是臭虫,是不被其他高尚的人们看得起,在他们眼中,我们低戝,我们唯利是图,我们见利忘义,可是我们一直坚守我们的契约,我们坚守我们千百年来的互助互善,我们坚守诚,我们更守义。”
说到这里时,张居漄象是已不能控制自己,心中太多的话,想要讲出来,把所有的人都忘记,也有可能是多少年已经没有与冲突较量,忘记了冲突,可他还是在说:
“我的父亲做豆腐,我的祖父做豆腐,到了我们这里,我也做豆腐,只是不同的是,我父亲只教会我做豆腐,我则教天下想做豆腐的人去做豆腐。
每一座城市,每一个乡村,都有我教会做豆腐的人。
在其他的行业里,我想有着太多我这样的人,我们不高尚,我们很卑微,可是我们决不低下,我们永远也不低下,低下的人不会存在在我们的我们里。
这说是我们!”
说到这里时,彭孟成与郭九斤都动了,静静的望着他,静静的听,长长的一顿后:
“还是让彭城主来决定你们的去留吧?能不能成为我们,也看彭城主的意见。”
说完,退几步,退到彭孟成的身后。彭孟成见张居漄退到自己身后,知道是该自己,彭孟成前一步:
“你们可以走了,若我能回到隆阳城,你们若需帮助,尽可以来找我,走吧!”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一切就这样结束,只有一个开始,而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彭孟成与张居漄郭九斤三人,又一路前行,向着五方郡,去迎接大祭师。
大祭师在哪里?此时的大祭师正在回红山的路上,这时大祭师的队伍,除去前头几十人还能行走,其除的人,全都卧在车里,全都失去了战斗力,他们一身的痱子,一天里要泻上十来次,再也没有力气行走,这象是大祭师的悲哀!他原想,只用向百人,就可荡平天下,可是千人的队伍,此时,已经是千人的伤员,这还不是他的伤心处,他伤心的是,一出红山,一战未战,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到红山,心中的烦躁自不必说。
正在苦恼的大祭师,却是在和顺古城外与王化戢相遇了。王化戢自出囚龙坑,一心急回隆阳城,在王化戢的认知里,大祭师之强大,远在自己之上,一个红山,最强者,可能就是大祭师。而自己的家族,除了自己,可能也是无人可以与他一战。
大祭师千余人伤兵对上王化戢四人的伤员,到也是相配。王化戢一条红布,蒙在额头,身后是楚近南与李十一娘,两个人抬着钟尘子。和顺古城外,这样的两支队伍,怎样的战斗?
大祭师在王化戢的想向里,古道清扬,一尘不染,仙风道骨,气临九天。可是相见之下,除了高于常人,更是瘦于常人,脸长似马头,鹰眼虎鼻外,再无其他惊世骇俗处。
大祭师观王化戢也如是,原想中的王化戢狼行虎步,身高体健,最少也是高大威武,可是一见之下,身材小也就不说了,脸也小而又圆,放在人群里,平常到平凡,可以说是一入人群再也找不到!
两个人久久的对望着,谁也不说话,只是打量,只是审视。王化戢看着大祭师身后千余人的伤员,全在各式各样的大车里躺站,卧着,短短几息间,车上就有好几人在吐,更有泻者。心中原有的怒气,自消了三分。
在大祭师一腔的愤怨里,王化戢本是他心中的第一对手,可是面对一个失去双眼,用一条红布来掩饰容貌的对手,心中也是自然把他放低了几分,对手不再强在,怒气也消了不少。王化戢一手抬着天地壶,向着大祭师一步,一步的步近,没有眼睛,心灵的窗户也消失了,脸上的平静,让行步的动态也失去生机,不说话,脸上的肌肉更不会表达。大祭师也向王化戢走近,两人的每一步,平静,宁和,没有敌意,没有怒气,只是相近。
楚近南与李十一娘把钟尘子放在地上,就放在道路的中央,两人也开始向前,跟近王化戢。
锦地罗,陆商羊,左敬左罗,全都动了起来,跟紧大祭师,谁也不说话。
天地是平静的,风是温柔的,眼睛里应也是安祥的,可是这时。这时因为楚近南与李十一娘跟紧王化戢,大祭师的四弟了也跟紧他们的师尊,一切变了,冷的,寒的,有杀伐之气的,随时要爆开而未爆开的······
大祭师与王化戢近了一些,又近了一些。楚近南与李十一娘加快了脚步,锦地罗、陆商羊、左敬左罗也加快了脚步。
一切是冰在走近火,一切是力量想与力量相遇,一切是生命在寻找着生命的对撞,一切只想有点火花,这种火花等待了一千年,这种冰与火,各自坚守了一千年还存在,就象是为了这一刻。
大祭师眼睛是柔和的,王化戢没有眼睛,可是他们在对望,他们在凝视,一千年里所有的过往,在这一刻,一千年里,多少人等待着这一刻,因为这一刻终会来临,只是谁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