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梁晨也不知道这淬体丹究竟被梁德拿去做什么了。
一个月!
梁晨足足挨了一个月的打,每一天都在死去活来中度过,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出过门。
梁慧在院里装了个梅花桩,底下铺满荆棘。每天上午,梁晨就在梁慧院里踩梅花桩,还得躲过梁慧不时射来的箭。箭尖包了软布,伤不了人,但射在身上也免不了一片青紫。
第一天,梁晨从梅花桩上摔下足足三十七次,身上挨的箭多得数不过来,整个人肿了好几倍,还插满了荆棘上的小刺。中午红袖给梁晨上药拔刺的时候,那给小丫头心疼的。
下午,鼻青脸肿的梁晨又会出现在梁慧的院子里,与头次交手完全不同。梁晨只有被动防御的份,根本没有出手攻击的机会。往往也不过十招,梁晨就完全成了人肉沙包,漫天乱飞。
直到梁晨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喘气,梁慧才收手。
梁德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但令梁德梁慧郁闷的是,不管前一天梁晨伤得多重,睡一觉起来又能生龙活虎,脸上的淤青也消了大半。梁慧第二天往往下手也更狠!
大概过了半个月,梁晨发现自己能有攻击的机会了。刚扎出一枪,梁晨绝望的发现,梁慧速度又快了。
敢情把我揍成这样,还是收着手的!
梁晨欲哭无泪。
第二十天时,梁晨踩在梅花桩上不知怎得触碰了系统的支线任务,居然大发慈悲,赐了梁晨一个步法,鼎鼎大名的步法——段誉的凌波微步!
虽然只是初级,但这小小的梅花桩已经难不住梁晨了,梁慧的箭也完全跟不上梁晨的速度。
老爷子大喜过望,梁晨这步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以前也从未见梁晨用过,让梁晨说说心得,梁晨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那只有一种可能了。这步法是梁晨在梅花桩上自己悟的,自创的一门步法。
武学天才啊!
梁德连连感谢祖宗的庇佑。
学会凌波微步的第二天,梅花桩升级。
这会轮到梁慧郁闷了,下午按例是揍梁晨的时候,但手持寻常青锋的梁慧发现自己的剑有些跟不上梁晨了,要想向从前那样压着梁晨打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没法子,老爷子发话了,让梁慧换剑,用她的如意柳叶剑,不必留手,往死里打。
梁晨重归束手束脚的生活,没办法。以前挡不住最多是挨一顿打,但这挡不住可就是缺胳膊断腿了。每天的日子又回到了枪落地,抱着头护着裆挨揍。
淬体丹的药效也慢慢被梁慧给打了出来,梁晨的恢复能力越来越变态,上一秒还浑身是伤,不过十余次呼吸的时间,就能见那伤痕慢慢愈合。
发现了这个问题的梁慧,下手也越来越重,每一剑都带上了剑气,割伤梁晨的同时,剑气也死死附在伤口上,这才让梁晨的伤势恢复减慢下来。
第二十八天。挨打的梁晨终于折服了全府上下的下人。没办法,谁能不佩服?
每天鸡叫头遍就能见大少爷起来练枪,一练就是两个时辰。吃了早饭就去小姐院子里踩梅花桩,下头的荆棘都撤了换成了利刃,周围十几个大汉围着少爷射箭啊!
中午也就休息半个时辰,又去小姐院子里挨打。哪次不是被打成了一个血人,被人抬回院的。
就算这样,也没见少爷第二天迟一时一刻。该起就起,该挨打就挨打。
本来府里还有下人开了个盘口,赌梁晨能坚持几天。但看了半个月热闹,这盘口就散了。
这还赌什么?
折服下人,系统给了一瓶洗髓液。梁晨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梁思孝。
躺了十几年的梁思孝站起来了,但除了梁晨梁德梁慧,谁也不知道。梁思孝依旧每天在院子里躺着,直到半夜无人时,才站起来活动筋骨,一站就是半宿。
只有经历过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日子。才知道这双腿的珍贵!
治好了梁思孝,又是一瓶洗髓液,总算是把那毒给驱了干净。被毒折腾了这么多年的梁大少迎来了二次发育。
欧阳冶说是一个月,便是一个月。一天都差不得。
第三十天,梁晨刚练完枪,梁德就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走吧!你的枪到了!”
枪?
那就到了离家的时候了!
……
红袖、梁晨跟着梁德的脚步走入正厅,一路上爷孙俩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正厅,欧阳冶已经在那等着了。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喝着茶,面前放着一个长布包。
见梁晨过来,欧阳冶一声不吭,把长布包朝着梁晨掷了过去。
看着梁晨接住布包,欧阳冶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东西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有了第一次的见面,梁晨对欧阳冶这脾气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恭毕敬地朝着欧阳冶行了一礼。
欧阳冶说走,也不见起身,端着茶碗自顾自地啜着。
梁德无言,好半天才说道。
“不看看你的枪?”
“不急,有的是时候!”
“什么时候走?”
“就今日吧!”虽然早就决定了要走,真到这一天,梁晨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
梁晨突然明白了梁慧的西厢访为何受到这么多人的追捧了。
最远是相思,最苦是离别。
苦啊!
今日不走,梁晨害怕自己就没有勇气跟这老人说自己要远行的话了。
“走吧走吧!都走吧!”梁德喃喃道。
梁晨与梁思礼长得太像。
梁德好像又看见了那一天,七个儿子穿着一身战袍,也是在这,也是这时候,跟自己道别。
“爹!孩儿走了!”
之后呢?
……
梁德背着手,缓缓离去。欧阳冶一言不发,放下茶杯往外走去。
“少爷,你要走?”红袖今日才知,后知后觉道。
“是啊!少爷出去赚银子给红袖买糖葫芦。”梁晨掐了掐红袖的脸。
“走,跟少爷出门一趟!”
“去哪?”
“边府!”
要出门了,梁晨怎么得也得跟边潇说一声,莫去寻自己扑了个空。
一个月没见了。前几日连自己面都没见着,就让老爷子给赶了出去。
几个时辰后,日头渐渐向西,梁晨骑着那匹枣红母马,出了北城门,向北奔去。
少爷,红袖突然不想吃糖葫芦了,你回来好不好。
城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落寞地看着梁晨那渐行渐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