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晚辈们个个早早起床,来给牧老太爷贺寿,杨舒舒自然也在其中,只不过在所有人拿出礼物,互相攀比,期待得到牧老太爷夸奖的时候,她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在国外旅游,特地赶回来的牧清宜不宵知道最近家里的情况,还和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嘲讽:“杨舒舒这是害怕见人,直接跑了吗?不会穷得连给爷爷送个礼物的钱都没有吧?”
她妈在一旁拉了她一下,她还无所谓地撇下嘴:“干嘛呀,她去年不就是那样,连面都不敢露,人家问我新嫂子怎么不出来,我都不好意思说,真丢人。”
“清宜对你二嫂有意见?”背后突然传来温和的声音。
牧清宜看到母亲露出有些担忧害怕的神情,不由回头,看到牧时苍就站在自己身后微笑,笑容温和,却莫名阴森,她心里也打突,但一想到牧时苍平时对杨舒舒的态度,便又没了顾及。
“也不是啦,就是觉得这样的场合,她又躲着不见人,让二哥你很难看,我替二哥你不值呗,千挑万挑,挑了这么个货色。”
又感觉到了母亲在后面扯她的衣服,她就有些烦了,回头抱怨:“妈,你总扯我衣服干什么啊?都扯皱了。”
牧家的二奶奶虽然抠门爱占便宜,当初也没少数落杨舒舒,但她同时也是个胆小的时候,十分的害怕牧时苍,最近这段时间杨舒舒在牧家的地位是水涨船高,连牧老太爷都颇得青眼,更别说牧时苍最近的百般偏袒,现在的杨舒舒和自杀以前的那个可不一样。
她怕女儿惹怒了牧时苍,可是女儿偏是个没有眼力件儿了,连他二哥的眼神长针了都看不出来,还在那巴巴。
“阿苍,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们先去那边了。”不等牧时苍说话,二奶奶拉着牧清宜赶紧跑了。
牧时苍看着母女俩的背影久久,最后慢慢低下头,他在检讨,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忽略老婆了,以前他不在家的时候,她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那她想逃出去倒是可以理解,就是对象不对,要是她自己跑出去玩两天,他肯定一点都不介意。
至于自杀?现在他更偏向于她自杀可能只是一种激烈的反抗,是一种控诉!
(原身杨舒舒:牧总,你想太多了。)
……………………
牧老太爷绝对不承认,在牧时苍跟他说杨舒舒要亲自下厨给他做一顿寿宴时,他心里就压抑不住的期待。
身为牧家长子,他从生下来过的第一个生日,就是宾朋满座,往后的七十多年除了那年在外游学,正好赶上生日没在家里,是一个女孩儿在得知了他的生日后,亲手为他做了一碗长寿面。
那是他有生以前第一次只有两个人过生日,也是最后一次,或者说那也是他有生以前第一次的心动,和唯一的一次。
冷静的人就连爱情都可以拿来衡量,也正是因为这份冷静让他失去了能爱人的心,他之所有偏爱长子与长孙,可能就是因为他们身上有着他所没有的疯狂。
牧家人一大家子被安排在了两张桌子上,而且这位置十分和微妙,本家坐了一桌,而分支另坐一桌,牧顶元和牧春玉快被要气死了,这明显就是警告他们,别妄想入主牧家,分清自己的位置嘛。
可是再气,他们也不敢今天闹,要是真的惹怒了牧老太爷,这是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惧怕,想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两边人坐好,牧家的佣人开始相继上菜,和佣人们一起进来餐厅的还有杨舒舒,她手里端着一只青花碗,碗上面冒着热气,看样子是有些热,牧时苍站了起来,直接朝着她走了过去:“怎么自己端着,不热吗?”
说着就要伸手,温柔体贴的样子差点把大部分发的牧家人给人吓桌底下去,最淡定的就是牧老太爷和良叔,以及一直沉默着的郁行规了。
但杨舒舒却拒绝了:“不用,你去往前面垫个垫子。”
这时又有人瞪大了眼睛,看杨舒舒就像在看个精神病似的,她知道她在干嘛吗?竟然吩咐牧家的太子爷做事?
但很快,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发生了,小牧太子爷竟然真的听话地退回去,在牧老太爷面前垫了一只垫子。
“爷爷,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杨舒舒把碗放到了牧老太爷的面前,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那碗里的内容上,猜测着那到底是什么,当大家看到那飘着几片清新小绿,以及两只简单到寒酸的水煮鸡蛋,以前那白花花的面条时,所有人愣住。
紧跟着就听到了牧清宜露出了夸张的表情,站起来指着那碗面不敢置信地笑道:“杨舒舒,爷爷过寿辰,你就给他老人家吃这个?你长脑子没有啊?”
今天日子特殊,杨舒舒懒得和她计较,只是站在牧老太爷身边,轻声问:“老爷子,这是我做的长寿面,味道可能一般,您吃一口,就当是图个吉利。”
牧老太爷双眼盯着那碗面条,久久没有动弹,也没有搭理她。
而他这样的反应就给了某些人错误的暗示,看她最不顺眼,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教训她的牧春玉觉得自己这回终于找到机会了,直接就另一张桌子走了过来,低头看了那碗面一眼,满眼的嫌弃:“大哥,你这孙媳妇是什么意思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你吃这个?连狗都不吃吧?”
说着,伸过手就要把碗端起来:“来人啊,赶紧倒了。”
她说完了,可佣人没有人动,她脸色一变:“都死啦?听不到吗?”
还是没有人动,现在的佣人早就换人了,已经不是她在娘家的那一匹了,特别是牧老太爷这边的人,只听牧老太爷和牧时苍的,住在牧园的别人都不一定使唤得了,更别说她了。
杨舒舒舌头舔着牙齿咧了咧嘴:“姑奶奶,既然你知道今天是老爷子的生日,能麻烦您消停点吗?”
这老太太,真的不是一般讨人厌,也不知道她那些儿媳妇孙媳妇怎么受得了的,就因为有钱吗?啧,她都不敢想象她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牧春玉跟着就要发飙,这时牧时苍的脸突然出现在了眼前,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姑奶奶,开饭了,吃完了饭,我好送你回家休息。”
“时苍,你这是什么意思?赶我走吗?”牧春玉的脸色更加难看。
“哪里,我只是让姑奶奶您好好坐着吃饭,别影响爷爷的心情。”牧时苍的笑容突然结冰,那一瞬间他几乎不掩示他的威胁。
牧春玉本还想拿长辈的身份压一压他,突然之间就没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