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舒出门没走多远,遇到了牧江风,他还是在那里摆弄他的树,看到她时点点头,便转头继续去弄,可是过了几秒钟,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回头来,朝着杨舒舒说了句:“午餐……很好吃,谢谢。”
杨舒舒愣了一下,笑了笑:“应该我谢谢你,谢谢你肯定我做的菜。”
牧江风再次点点头,去忙自己的了,杨舒舒看了他背影一会儿,也转身走了。
杨舒舒没走多一会儿,牧世连出现在了牧江风的不远处,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明显今天的事让他相当的烦燥:“我不是跟你说了,尽量接近她。”
牧江风的动作顿了顿,默然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是弟妹,不方便。”
“我又没让你勾引她上床,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不接近她,怎么查牧时苍为什么突然要坚持要娶她进门?”
牧江风不说话,牧世连往前走了两步,神情变得有些阴险:“我看你对那丫头态度不太一样,有兴趣不访去试试,反正也不过是个玩物,牧时苍也不见得多喜欢她,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牧江风动了动眼皮,手里的剪子剪掉一根分出来的枝丫,淡淡地说了句:“不喜欢。”
牧世连突然有些愤怒:“白养了你这么大,吃白饭的玩意。”
牧江风动作没停,只是剪刀一偏,原本圆润的树形缺了一只口。
牧世连没有注意到这些,语气烦燥地下了个命令:“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这件事给我查出来。”
说完人便走了,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窗户的二楼有人正好能看到这一幕,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但从杨舒舒走过,牧世连故意等她离开时再出现这情况来看,猜也猜到应该是与她有关了。
牧时苍靠着窗户看,牧老太爷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问他:“池灵的事你怎么看?”
牧时苍耸耸肩:“没什么看法,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自杀,这种当妈的,您觉得我该有什么看法?要不是今天是您的寿辰,我连救护车都不想叫,死了更干净。”
牧时苍扒拉一下窗帘,嘴角冰冷地勾起,牧老太爷有些无奈,知道他是还记恨当初烧小白房的事。
“时云不争气,把小姨子都能领回来乱来,你二叔两口子从来也不管,她用这方法估计是想要报复我们牧家吧。”
“爷爷,现在发现您越来越有长辈的风范了,这么为晚辈着想。”牧时苍没掩示自己的话里的意思,嘲讽的意味很明显,牧老太爷更加的无奈。
“阿苍,你这是怪我当初对那丫头冷漠?”
牧时苍笑:“哪有。”
牧老太爷说:“你都知道恨屋及乌,爷爷的心情也很复杂啊。”
牧时苍歪头:“那现在呢?”
牧老太爷没回答,反问他:“那你呢?”
牧时苍又笑了:“我又不是皇帝,不做株连九族这种事。”
爷俩相视一笑,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可是却又不免担心起来,依杨舒舒现在这性格,要是知道真相——
牧时苍没把这种事情想太久,他不想发生的事,就绝对不会任其发生,反而转过来安慰牧老太爷:“爷爷,你也不用太担心,要是想自杀,绝对也得有咱家舒舒那胆子,即使只是想要设计我离婚,她都对自己下得手,但池灵没那胆子,她选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除了报复,也不过就是她没胆子真寻死。”
………………
池灵的事在牧家闹得挺大,但被牧老太爷下了禁令,在场的人没人敢往外说,而池灵从进医院的那一刻,全程保密,未有人发现。
如果再爆出牧家又有人自杀,那外界还不知道怎么猜测牧家呢。
而在那天晚上,所有人离开之前,牧老太爷特地下楼,说了句话:“舒舒是不管出身怎么样,但她已经是牧家的少奶奶,往后说话都有些分寸,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当长辈的有个长辈的样,小辈的更是。”
对于牧老太爷来说,这可能只是一句提醒,但对杨舒舒来说,这等于是这个大家族的家长对她身份的认可,可惜当时她不在场,看不到牧春玉牧淑雅几人的表情。
牧老太爷这句话同时也是警告,警告平时那些不顾场合给杨舒舒难看的人以后收敛些,这可能不地让他们就此对杨舒舒改变态度,但至少在牧家,或者在外人面前,他们不敢再过份。
牧老太爷觉得杨舒舒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感谢他,说不定一开心还能再做碗面,结果她听了之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早该这样了。”
当听了良叔的传回来的话后,牧老太爷端着茶的手差点没稳,直接甩出他最爱的一套茶具,最后还好稳住了,他有些生气,又有点无奈:“这丫头一点不识疼。”
良叔却深懂他心:“老爷,要是她和别家的闺女一样,到现您也不会承认她的。”
牧老太爷笑了起来,眼睛抬起来的时候,有些兴奋的神光:“老良,你有没有看到她挡在阿苍面前的样子,那样子不像个护着自己的蛋的小母鸡,看着真有意思。”
良叔点头:“是,现在苍少爷终于也有人疼了。”
牧老太爷叹口气:“为了这人家,我不能太过疼宠他,那是害他,可是看着自己的孙子受委屈我也心疼啊,这些年来,终有个人愿意挡在阿苍的前面来保护他了,就是这身份……有点麻烦啊。”
良叔劝道:“事在人为,总会想办法的,而且她和那边也没有什么感情,事情不是没有转机。”
…………………………
池灵很快醒了过来,她瓶里的药也化验出结果,是农药,是牧江风平时给他养的那些花草树木除虫用的。
躲在病房里,池灵的脸色苍白,可是比脸色更可怕的是她几欲疯颠的眼神和神情。
刚刚牧时云和牧世连来过,两人来时脸色就不太好,出去之后更黑,甚至有人在经过那间病房时,听到牧时云大骂池灵的声音。
所以,等到杨舒舒基于礼貌过来看看时,看到的就是池灵这副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一样的,为什么不一样?为什么?”池灵倚坐在床上,双手抓着被子,双眼无神喃喃自语,听起来语无伦次。
看着她的样子,杨舒舒有点害怕,就想出去叫医生,结果突然喊她的名字:“杨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