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舒舒这段时间经历了两场绑架,特别是第二次,对方是个疯子,甚至都想好了要怎么分尸她,可是说到底,她都没有看到真正血腥场面,就算是刚才,也都只是划伤,这种真切地把刀子刺入身体的样子,她是第一次看到。
说直白一点,她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她扶着小六,一手扶着他的腹部,慢慢地惊惶转化成了愤怒,她抬头瞪着那个侏儒:“这里不是法外之地,你要是在这里杀了人,你也逃不了。”
那侏儒把刀子上的血随便地往身上一抹,尖沉地笑了起来:“是啊,那得我是你们国家的公民啊,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有人帮我离开这里,天高皇帝远,抓得着吗?”
他说的很随意,那样子就像是一个随手丢垃圾的人,故意在告诉他不要随便丢垃圾,要丢到垃圾桶里,可他偏要在人家面前把垃圾丢到到外面的小流氓似的。
这人不止长得丑,这心里也是难看得要命。
杨舒舒扶着小六,轻声问他:“怎么样?”
小六疼得直冒汗,但却还是安慰她道:“没事,没伤到要害。”
没伤到要害,看这血的流量,再多一会儿,估计也经不住。
“你杀了我,牧时苍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认识他,你应该就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别说你逃到国外,阴曹地府,他也会把你给揪上来,然后再送回去的。”
杨舒舒一手扶着小六,边抬头冲着侏儒笑了起来,她长得甜美,可引时笑容里透着阴气,让人在阳光下也不由不寒而栗,但却也吓不到侏儒。
“是啊,他的确是个很可怕的敌人,可难道不是因为他可怕,游戏才更好玩吗?我很期待,他要怎么送我入阴曹地府。”
侏儒一边把玩着双手的双刀,一边缓缓朝着杨舒舒再次走近过来,这一次,没有人再挡在她的面前,是生是死,她必须要自己面对。
恐惧有,可她清楚,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上一次被被绑架,牧时苍能及时赶到,却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及时。
她扶小六一步步后退,最后退到墙边,把小六慢慢地放到了墙边倚好,在站起来时,手边多了一根木棍,是顺手在墙边捡到的。
她慢慢站了起来,木棍紧紧地握在手里,手背青筋暴起,眉眼凌利,但却掩不住心里的不安。
侏儒看着她的样子有趣的笑了起来:“真有意思,你是想和我硬碰硬吗?”
杨舒舒扯着嘴角,这个时候她想笑,她想学着牧时苍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笑得那么淡定优雅,可是这笑是失败的,比起哭还要难看上三天。
“有何不可?既然你是中国人,就应该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电影你也应该看过,往往那些自以为事的人,都会死在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
“既然如此,小牧夫人为什么不来杀了我呢?与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你不要忘了,电影还有很多人便是死于多话哦。”
这侏儒居然真的跟她聊起电影了,杨舒舒手里的汗都快要握不住木棍了,可面上还要强装着无惧,她再扯了下嘴角:“那说的是反派,真不巧,我觉得我是主角。”
“那么,电影该结束了。”侏儒话起身动,杨舒舒只感觉自己面前有人影一晃,还不等她反应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仿佛被钳子狠狠地钳住,她像疯了一样的挣扎,可是双手瞬间被人抓住,跟着整个人就跌撞入了一个怀抱。
那怀中胸口起伏激荡,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运动,可是那气息,却熟悉的让她突然热泪盈眶,她几乎想也没想地便抓住了面前的衣襟,然后听到了熟悉的心跳声,以及声音——
“矮子,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不中用呢。”
牧时苍的声音从杨舒舒的头顶响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带着阴冷的笑意。
她抬头,从下往下看,看到他额头的汗正落下来,正好打在她的脸颊上,这时,她才注意到头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抬头望去,竟然是两架直升机正缓缓地往上起飞,而这时他们身边,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三个穿着工作服的警察。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警察双手端着枪,全部朝着侏儒举起。
侏儒见势,只能举起双手,他扭曲的脸盯着牧时苍笑:“苍,你变得胆小了,竟然叫警察?”
牧时苍回他一记微笑:“是你变蠢了,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
侏儒和他的同伴被警察带走,小六被送去了医院,杨舒舒被牧时苍两人站在街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杨舒舒先开的口。
“我……想回纪家。”她说。
牧时苍眼角挑了起来:“你想做什么?”隐隐的,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杨舒舒转头,看着街上熙攘来回的人群,嘴唇轻轻地抿直了:“我不太喜欢这么被动,我想回去,找到想要杀我的人,还有……”
她说到这里,却不说话了,牧时苍等了半天没听到她的声音,只得追问:“还有什么?”
“没什么,总之,既然他们不想我回去,那我就偏要回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把我怎么样。”
“我不许。”牧时苍看着那固执的坚定的侧脸,想也不想地否定了。
杨舒舒还是不看他,她只是撇了下嘴角:“你不说话,我已经决定和你离婚了。”
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牧时苍并不显得意外,只是眼睛阴冷得异常,他慢慢地伸出手,朝着她的后颈落下去,却被她提前一步躲开,然后盯着他:“牧时苍,我警告过你,别想再掐我的子。”
“我也告诉过你,别想离开我,死都不行。”牧时苍手在半空中搓了搓,最后落在了她的头顶。
杨舒舒低着头,然后摇了摇:“可我们必须要离婚。”
因为——
她不想他被利用,从纪辰儒的态度来看,他肯定想把牧时苍拉到自己的船上,然后借牧家之势对付他在纪家的敌人。
说完,她抬手挥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有些事她要给自己一个交待,更有些事,她必须给他一个交待。
牧时苍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突然笑了起来,跟着追上了她的脚步:“如果我坚决不离婚,你拿我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