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莺站在二楼上,俯视大厅里的情景,除了齐辉领着赵廷婷那一对,众星捧月般得到了全场的瞩目,另一对引人注目的,是于洛洛和赵廷澜,虽然他们隐在灯光暗淡的角落,但她这个继子,实在太引人瞩目了。
还有于洛洛,不过是个贫穷的丫头,披着蓬松的长发,穿着最简单的裙子,那甚至都不算是一条礼服裙,竟然也被她穿出来介于天真和性感之间的味道。
“仗着年轻罢了。”黄鹂莺低喃了一句。
赵立廉因为身体不适仍在休养阶段,没有在公开的场合露面。生日宴全权由黄鹂莺安排的。而赵廷澜当然也不会给她面子,公然出面捧场了,更何况,从来神秘的赵先生,如果在这样的场合公开露面的话,那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轰动,势必抢了生日宴的风头,所以黄鹂莺也不希望他那样做。
但赵廷澜还是疼他这个妹妹的,他送了这个度假山庄的五十年使用权给赵廷婷,那相当于山庄的一切费用及开销都是他承担,而赵廷婷作为山庄的主人,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带多少人带多少人,哪怕她在这儿夜夜笙歌,天天办宴会,他都会一应承担。
然而赵廷澜又是精明的,他送给了赵廷婷使用权,而所有权仍在自己手里,就是为了防着黄鹂莺。这地方就只能是赵廷婷玩耍的地方,而不会成为黄鹂莺资产的一部分。
这个继子就是一匹豺狼,从他嘴里夺食,实在太难了。黄鹂莺紧紧盯着下面翩翩起舞那一对,到底,什么才是赵廷澜的软肋呢?
赵廷澜未成年之前,有他那个外婆护着。老太婆看着慈眉善目,实际上心思缜密的很。虽然当年痛失独女,之后丈夫又去世,一系列事情让她悲痛不已,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撑起了整个家族。赵廷澜生母家族的生意虽然比不得赵氏,但当年在整个k城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所以即使女儿不在了,赵立廉又组了新的家庭,但赵廷澜的外婆在赵立廉面前说话也还是有分量的。黄鹂莺那些年被压制的很厉害,这些她都默默地记在心里。
之后,因为赵廷澜外婆的身体越来越差,无论是生意还是精力,都逐渐衰弱。黄鹂莺才夺回一些主动权,从赵立廉那里讨了一些好处,甚至说动了赵立廉将十五岁的赵廷澜送到国外去。
只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个继子再回来时,已经变成了一头饿狼。一踏进k城的地段,立刻将整个k城的经济搅得血雨腥风。为了达到目的,他甚至不惜砍断母家的好几条经济命脉,最后成功的执掌了赵氏的大半生意领土。
黄鹂莺至今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当然,以她的视界和眼力,使一些阴谋手段可以,但如果要看到更广更深的地方,她确是达不到了的。只是她自己并不明白这一点,始终在后悔自己当时没能不惜一切阻止赵廷澜回来,早知如此,她是宁可让赵氏烂掉,也要紧紧握在自己手里的。
说到软肋,赵廷澜冷情冷性,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是他在乎的。唯一在意的,大概只有他的外婆了,可是那老太婆以前是太强,而现在又有赵廷澜全全护着,根本动不了她。
那么,现在这个跟赵廷澜有了婚约的于洛洛,是不是可以成为扳动他的一把扳手呢?黄鹂莺以前只当于洛洛是赵廷澜随意找来应付婚约的人选,不过……照那天赵廷婷的说法,赵廷澜对这个丫头,似乎是,有些不一样?
还有,主动邀请人跳舞,这也不像赵大公子平素里能做出来的事。
黄鹂莺陷入了沉思。
“——专心一点。”在于洛洛第二次踩了赵廷澜的鞋子之后,赵廷澜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心猿意马果然不行。于洛洛开始还庆幸自己没有出错,之后因为跟赵廷澜离的太近,一颗少女心开始扑通扑通乱跳。结果……就开始犯错了。
“知道了。”于洛洛小声说。
隔了一会儿,又找话说:“上次……你的外套还在我那儿,如果你不等着穿的话,我送去干洗完再还给你?”
其实于洛洛不想把外套还回去,她把他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一起挂在衣柜里,每次拿衣服时,看到它们并排挂在一起,很亲近的样子,就很开心。
赵廷澜那么有钱,又不缺这么一件衣服,她想。
结果,赵廷澜就只“嗯”了一声,既不说要,也不说不要。
于洛洛有点想嘟嘴。
过了会儿,又问:“刚才,我去弹琴的时候,你听见了吗?”有点小邀功的意思。
“听见了。”赵廷澜淡淡道。
于洛洛抬头,眼睛亮闪闪地看他,期望听到一点儿表扬的话。
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嘴唇上因为涂了一抹淡唇彩显得饱满而又有魅惑力,赵廷澜有点想亲下去。
“第二段三小节的地方,错了两个拍子。”赵总裁沉沉地道。。
于洛洛充满期待的脸一下耷拉下去了。
“干什么?”赵廷澜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训斥道:“好好跟拍子,别再踩我了。”
“知道了。”于洛洛泄气道。唉,早知道不挑那一首难度那么大的曲子了,当时就是想在他面前显摆,才故意选了那一首,其实那一首她练的还不熟,老是容易在那一节出错。
结果就被听出来了,唉,赵廷澜怎么那么难糊弄啊,于洛洛想。
赵廷澜的手臂微微用力,将面前的女孩儿更紧地搂进怀里。他今天其实很忙,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毕竟礼物已经送到了,后来,姜可在传真过去的宾客名单中看到了于洛洛的名字,无意中念了出来,他又突然想过来了。
刘巍盯着舞池中的赵廷澜和于洛洛,拳头紧握着,眉头皱成了一团。如果于洛洛一直推辞说自己不会跳舞的话,他倒未必非要跟于洛洛跳上一只舞,可是,那个女孩儿居然选了别的男人,而没有选他。
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和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