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收场,陈安也闻讯赶来,在他的统筹安排下,宴会场上迅速恢复了平静,宾客们也逐渐散开来。
万小清是跟着赵廷婷一起过来的,见万箓被赶了出去,虽然赵廷婷没有理会她,她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偷偷走了。
赵廷婷拉住赵廷澜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着:“哥哥,你过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的第一支舞要跟你一起跳了,对了,你看我今天这条裙子怎么样?这是在意大利的那家工作室订做的……”
为了平复刚刚的骚动,第二支舞曲很快地响起,赵廷婷拉住赵廷澜的手,俏皮地弯了弯腰道:“这位先生,你愿意跟寿星一起跳只舞吗?”
赵廷澜看着妹妹娇憨的面容,笑了笑,又看了眼于洛洛,这才握住赵廷婷的手,带着她走向舞池中心。
于洛洛正在懊悔自己刚刚的冲动,赵廷澜会不会觉得她特别野蛮呀?她可以不在乎其他所有人说她什么,可是她很在意赵廷澜怎么想她。
“洛洛——”黄鹂莺一手提着礼服裙的裙摆,款款走来。
看到黄鹂莺,于洛洛当下是有点愧疚感的,毕竟这是人家一手操办的宴会,刚刚闹的那么一出,虽然并非她要挑事,可是毕竟她也是牵涉其中了。黄鹂莺又是那么要面子的人,这么一来生气是难免的了。
黄鹂莺却是出乎意料的没什么不悦的神情,反而微笑着对于洛洛道:“刚刚吓到了吧?看来我们的安保工作还要加强,不能再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放进来了。”
“对不起,夫人。”于洛洛诚恳道歉。
“哎,说什么对不起,这傻孩子。”黄鹂莺亲昵地将手搭在她肩上,说:“这里面空气有些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陪我出去走走吧,这双高跟鞋的跟太细了,我怕待会儿草坪上不好走,你扶一扶我。”
她既然这样说了,于洛洛也不好推辞,只得扶着她往外面走去。
一路上,黄鹂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亲切,拉着于洛洛话家常,问她在学校功课怎么样,平时跟同学相处是不是还和谐,于洛洛应付着答了。
“洛洛啊,我平常是对你态度严厉了些,其实也是盼着你好,我一向是一个不论对自己,还是对身边人都要求严格的人,尤其是身边一些亲近的人。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刚一出生我就见过你了,你跟廷婷相差不过半岁多,所以我有时候看着你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于洛洛很意外,黄鹂莺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去关心底下佣人生活的人。
“所以呢,我会不自觉的就对你严苛起来,廷婷这么多年都不在我身边,我这是把对她的期望都寄托到你的身上了。不过呀,我今天给廷婷办生日宴,看着她那样天真烂漫的样子,想到其实你们相差也不到一岁,不过都才是二十出头的孩子,忽然感觉到自己以前对你要求太过苛责了,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黄鹂莺完美地解释了自己态度变化的原因。
“没关系,我不觉得有什么,夫人。”于洛洛说的也不算违心,之前黄鹂莺确实也没怎么样过分的对待过她,一是因为她那时不被允许进入赵宅,根本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黄鹂莺,二是黄鹂莺眼里根本看不到她们下面这些人,有时候她代替妈妈去送一些什么东西的时候,黄鹂莺是连一个眼神都奉欠的,她对于她们的态度是不屑、看不见,又何来的对她期望苛责之说。
黄鹂莺领着她在林荫处的一条长椅上坐下,继续道:“洛洛,不知道你妈妈跟你说过没有,我跟你妈妈是旧识了,当时她怀着你走投无路时,是我收留了她,让她留在赵家做事,所以,你妈妈因为这件事一直很感激我呢,在家里做事也是兢兢业业。”
这下于洛洛是真的再次意外了。
黄鹂莺看她的表情,笑道:“不信吗?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妈妈,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错。”
不至于不相信,黄鹂莺既然敢这么说,当然是不怕她回去问的了。于洛洛只是非常惊讶,她从来没想过她的妈妈会跟黄鹂莺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而听黄鹂莺的口气,她不仅过去认识她的妈妈,而且还跟她妈妈相熟的样子。
可是于洛洛也不明白,黄鹂莺突然跟她说起这些是什么意思,于是问道:“夫人,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黄鹂莺笑笑,声音婉转温柔:“你嫁到赵家来,我都还一直没有给过你什么见面礼呢。”说着从身边的小坤包里拿出一枚碧绿的翡翠手镯,拉着于洛洛的手,不待她做出反应,已经一骨碌套了上去。
于洛洛慌忙道:“夫人,这我不能要……”
黄鹂莺拉着她的手道:“知道你们年轻人不时兴戴这些玉呀翡翠之类的首饰,不过呢,赵家还是有很多老派的作风的,这个镯子是前两年在一个拍卖会上拍到的,价值么……呵呵,算了不提那些俗气的,总之,希望你喜欢。”
于洛洛听她这么说,知道这镯子一定价值不菲,越发着急想褪下来,可是那镯子戴上去容易,取下来难,竟卡在手中部怎么都取不下来了。
“洛洛,你从来没听你妈妈提过以前的事情吗?”
黄鹂莺的问题吸引了于洛洛的注意力,她停下动作,顿了一会儿才说:“没有,我妈妈不喜欢说她自己的事,她只说过她在我没出生之前就在赵家做事了。”
“唉——”黄鹂莺叹了口气,道:“也是,发生那种事,没有人愿意再提起,你妈妈不愿意提也是情有可原。”
“发生了……什么事?”于洛洛注视着黄鹂莺,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你……真的想知道吗?你妈妈瞒着你,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黄鹂莺的吞吞吐吐更加加剧了于洛洛心里的不安感,“夫人,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
黄鹂莺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道:“你妈妈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提过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