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妹妹关心,但妹妹所说的话,我不是很懂。”
文贵人并不想承认害自己的是嘉妃,至少在逾晴面前不行,毕竟两人前不久还站在对立面,想要文贵人轻易卸下心房不是件容易的事。
“姐姐糊涂,”逾晴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文贵人在顾虑什么。
“你如今怀着龙种,就连太医都说是位皇子,顺利生产的话,岂不是母凭子贵。你以为嘉妃为什么屡次害你腹中骨肉,无外乎担心你一朝产子,地位越过她去。”
逾晴不打算再和文贵人绕圈子,直接点名嘉妃,文贵人明显有所避及,但她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实际上太医说的是很可能是位皇子,逾晴眼下为了给文贵人打强心剂,硬生生把一道概率题,改为定向选择题。
“妹妹说笑了,我虽然不聪明,保住腹中的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文贵人犹豫不决,宫中女人子嗣何其重要,她能独占储秀宫,不过也是这肚子的功劳。
嘉妃多次残害自己的孩子,她不是不恨的,更多的是害怕。在嘉妃身边多年,屈居于她的淫威之下,她早已习惯了隐忍。
“姐姐不记得珍妃了吗?”平儿换了茶进来,逾晴接过,掀开盖子,细细啜了一口,幽幽的道。
文贵人如遭雷击!怎么会不记得。
当初自己听说了嘉妃和华妃的图谋,还特意避开,未曾参与。
后逾晴被冤进大牢的消息传回,她可是正在嘉妃宫中,听着她志得意满的炫耀自己手段如何高超。
“好好的,妹妹提一个死人做什么?”文贵人笑着,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逾晴看着文贵人瞳孔骤缩,面露惊恐的表情眯了眯眼,自己只是突然想到了珍妃娘娘的死,出口试探,不曾想还有意外收获。
看来珍妃娘娘的死果然和嘉妃脱不了干系。
“姐姐如何能确保自己生产之时也护的孩子万无一失?”
珍妃当初远在清华园都不能幸免,即便到生产最后一刻都遭人毒手,能保住孩子,当真万幸。
“自有皇上护持。”文贵人笑的勉强。
话虽如此,文贵人似乎看到自己气息羸弱的躺在床上,而产婆在一旁不知道和嘉妃商量着什么,两人狞笑着向自己走来,不要!她不要!
珍妃保住了孩子,自己却死了,享受不到该有的荣华富贵,可她不想这样!
逾晴见文贵人有所动摇,知道成功的几率很大,需要再添一把火。
苦笑了一下,说道:“远的咱不说,就说前儿个,靖渊才百天,深受皇上疼爱,嘉妃都敢如此明目张胆加害,如果不是太医院孟太医正好对毒药方面有所研究,怕真的就让她得手了,妹妹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逾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孩子能顺利生产,也保不住能平安长大。
皇上操心天下事,不能时时刻刻围着后宫女人转,只要你不反水,将一辈子活在嘉妃阴影下,提心吊胆。
“姐姐这的茶真香。”逾晴添完最后一把柴,就不再说话,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品着茶香,留给文贵人充足的思考时间。
文贵人有孕在身,内务府孝敬的都是顶好的茶叶,南方今年新进贡的大红袍。
只五个盘子大的茶饼,皇上那两份,太后那一份,皇后素来只爱喝碧螺春,因着自己为海东顺求情,也送了一份,还有一份,便是在文贵人这里了。
文贵人盯着身前茶杯里打卷的茶叶沉思,她从未想过将嘉妃扳倒,可现在不同,她有了皇上的孩子。
这些年,两人狼狈为奸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真把嘉妃拉下马,自己会不会被拖下水还不一定。
可如果自己无所作为,看如今这架势,嘉妃定是不会让她好活,她可不想落得和珍妃一样下场。
逾晴说的对,自己腹中骨肉是她能仰仗的唯一资本,如果失去他,自己很可能一辈子也挣脱不开嘉妃的桎梏。
但有了他,即便有朝一日嘉妃反咬一口,皇上还能念在孩子的份上饶她一命。
想通了,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了,深皱的眉舒展开来,文贵人看着逾晴,脸上挂起亲切的笑。
“既然觉得姐姐这的茶好,妹妹以后常来便是。”
两人都是人精,话不用挑明,就知道文贵人这是同意帮她了。
“姐姐想通了就好。”逾晴放下茶盏,笑道。
“这是自然,好茶谁不爱,如若不听妹妹的,姐姐以后怕是再也喝不上这等好茶了。”
闻言,逾晴只是笑笑不说话,文贵人于她而言,不过是多了一个助力,就算今日她不同意,她也有其他办法惩治嘉妃。
“接下来,妹妹打算怎么做?”文贵人问道。
“储秀宫我是不能常来的,怕会引人注目,姐姐如今身子日渐重了,只管安心养胎,静观其变即可。”
逾晴打着哑谜,计划肯定是不能轻易透漏给文贵人的,帮忙归帮忙,信任还是慢慢建立的好。
文贵人摸不着头脑,逾晴不肯说,她再怎么问也是没用的,既不用她操心,那她也乐得清闲,只等逾晴通知便好。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文贵人身子重,容易发困,逾晴看时间不早,就请辞回去了。出了储秀宫大门,逾晴也没着急走,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等什么。
“小主,怎么不走?”喜玥疑惑道。
话音刚落,门内探出个小脑袋,喜玥一看,不是慎儿是谁,“慎儿?!”
“晴贵人,喜玥姐姐。”慎儿乖巧的请安问好。
“最近怎么样,文贵人还有没有为难你。”逾晴关怀道。
“还要多谢晴贵人安排,自从上次晚荷姐姐送我回来,文贵人就没有再打过我了。”
慎儿很感激逾晴,却一直没再见到,如今终于有机会帮到她并说声谢谢,她很开心。
“这次麻烦你了。”
逾晴指的是让她冒险在文贵人茶盏里放红花的事情,是昨天孟太医走后没多久,逾晴吩咐晚荷到储秀宫找的慎儿。
“贵人太客气了,奴婢愿意帮您。”若不是晴贵人,自己如今怕是被文贵人打死都没人知道。
喜玥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瞪大了眼睛,怎么又是她不知道的事儿。
告别了慎儿,逾晴发现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喜玥一直跟在自己身侧闷声没有一句话。
“怎么了这是,还突然气闷上了。”逾晴奇怪道。
“小主,奴婢是不是特别没用。”喜玥情绪低落。
“怎么这么说?”
“为什么好多事您都只吩咐晚荷去做,而不告诉奴婢。”喜玥揪着手帕,生怕听到逾晴的肯定回答。
比如之前送慎儿回储秀宫,还有钟粹宫受罚那次,还有这次……
逾晴停下脚,侧身看她,喜玥头埋得更低了,逾晴哭笑不得。
“你同晚荷一个春天,一个夏天,都是季节相邻的好姐妹,性格有些微差异,自然各有所用,终归本质一样,小主我不会偏疼的。”
说着,还捏了下喜玥鼻子。
喜玥本也不是小性较真的人,只不过一时撞在死角里,听逾晴这样说,顿时豁然开朗,也不再计较。
眼见喜玥有了笑模样个,逾晴想,还好她直说了出来,这种心思如果憋的久了,被有心人利用,可是害人害己的,看来以后在两人的分工分配上,自己要注意点了。
已经拉到了文贵人助力,嘉妃之事已成定局,暂且静待时机,放置一边即可。
逾晴又想起来珍妃临死的时候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伊尔根家族被灭门之事华妃是主谋。
她是信珍妃的,可却有一点想不明白。
自己父亲不过七品小官,如何能与华妃扯上关系,在完全没有交集的情况下,到底为什么会被灭门?
皇上当初下旨彻查,闹得满宫风雨,最终以容妃自缢盖棺定论。
可逾晴觉得疑惑,容妃毫无征兆,突然自杀,只留有一封信件,并且独自揽下所有罪责。
定是有人为了脱罪,背后要挟,容妃怕牵连母家,才出此下策,皇上也为了息事宁人,不得已停止了追查。
容妃家室甚至比嘉妃还要好,能逼得容妃自杀,令她如此忌惮的,怕是只有华妃了。
可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还有待证实,自己在宫中束手束脚,每行一步都容易被人看见。
如此看来,只能请人帮忙,逾晴眼下能想到的只有福安康。
福安康手握实权,又是皇上仰仗的大将,暗中调查,即便有人发现,也会有所顾虑,不敢轻易动他。
也是她目前为数不多可以信任之人。
福安康对她的感情,逾晴明白,可逾晴对福安康一直没有更多的想法,只当他是姐夫。
上次在御花园假山之中,更是与他说的清楚明白,自己心中倒是没有丝毫芥蒂,就是不知道福安康会不会再帮她。
犹豫再三,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找出伊尔根家族灭门真相,逾晴决定厚着脸皮去求福安康,如果他不答应,大不了再想其他办法。
逾晴从薛贵那里旁敲侧击打听到福安康什么时候入宫,就带着喜玥去他出宫必经之地等他。
临行前想起福安康曾多次帮助自己,自己还答应请他吃饭作为报答来着,如今不但饭没吃成,又要麻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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