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忙忙碌碌处理着应接不暇的问题,私下,我是有些困惑的,迫切需要解决,并且也只能依靠自己解决。这几个问题困扰我好久了。我翻阅了自己手头的电子书籍,但是我没有找到我需要的内容,这让我很郁闷,暗自揣摩也许是我看的太匆忙,以至忽略过去。常翻书的人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或许一本书中只有一句话是有用的,其他的暂时起不了什么作用,至于为什么要看,只是为以后的需要留下印痕,当我们有些问题困惑需要解决或是需要加以佐证的时候,记忆会告诉我们到哪儿去寻找我们所需要的,纵然是模模糊糊只有个大概,我们只要找到那本书也意味着找到了我们需要的东西去充实完善我们在做的。
未雨绸缪,有些工作需要提前做。现在,EATKFC公司所建的装置快要收尾,操作人员很快就要进厂,那么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要进行试车的准备工作了。试车的准备多的是文字工作,否则开车人员前来,让他们凭想象来做吗?操作、检修、分析规程,最为重要的我认为是操作规程。这是个语言转化的问题,由图形等的转化为文字,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关键在于个人的掌控熟悉程度。毕竟,检修、分析的操作规程可以复制黏贴——常规的东西,供应商也是配合,会提供word版的资料,我们所做的不过归总,排版或是根据自己的理解和见识增加内容。困扰我的是操作问题。虽然我称之为操作说明书,实际上相关联的知识等等的我洋洋洒洒搞了有几十万字,这是我这几年的工作所得,甚至可以说我的看法、见解、困惑、疑问都在上面反色标示出来,好在我的疑问越来越少,我的认识也越来越高。眼看着我的笔记将要变为纯然的一色,成就感推动着我继续去琢磨、思考,不敢稍有懈怠。
我的严谨是有着切身的痛苦实践的。有一年我们进行检修,跟着我干的一个小老弟进入到容器内进行清理发生了氮气窒息,这是我一生的痛。好在发现及时,小老弟还没有进入酩酊的状态,近年来正常的结婚生子,否则的话,我活着也不过行尸走肉。
因此,我养成了怀疑的习惯,对工作的事喜欢问为什么,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否则,我内心总是惴惴不安。阿太,我搞不懂他闷葫芦中卖的什么药,他不会给我答案。项目开展以来我和阿太相处的还是和谐的,我任劳任怨的充当着他作为鲜花陪衬的绿叶,然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阿太近来变的阴阳怪气,独独对我倨傲、苛责起来。
那日,阿太请客吃饭,和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一块吃饭,尤其是领导简直是活受罪,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忍受,盼望着早些结束这如坐针毡的饭局。我想,那天在场的同事会有这个感觉和认为。乘着未尽兴的酒意,看着阿太心情还好,我诚恳虚心的向阿太请教为何那个温度必须控制在那个范围之内,没曾想,阿太顿时拉下脸来,面沉似水,黑若包公,如丧考妣,眼中有凌厉的恼怒射向我。不提防的吃了这一记极臭的闷屁,对着阿太的沉默不语,我尴尬万分,只能讪讪自嘲解围,哈哈,保密保密,我的错,我的错,不该问,不该问。凭直觉,我并不认为这个温度应当是神乎其神的机密。我所看的书中也是提到这个温度,但是我的印象中都没有解释为什么。一个问题是如此下场,其他的问题也就可以想见,自此,我断了向阿太请教任何疑惑的念头。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得到答案的途径多的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这天深夜,在处理完别的工作后,我准备求助于万能的网络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百尺竿头事竟成。或许我很无耻,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网络对我的无知和愚蠢忍无可忍了。输入我认为的关键词,敲下回车键后,用不到点开新的网页,我已经恍然大悟——物质的特性决定的。忽略熟视无睹的东西,会给我们致命的一击,我们玩弄生活,生活也无情的嘲讽着我们。我不禁哑然失笑,仿佛看到阿太哭丧着脸说:“嘿,小子,知道山高水深了吧!”我笑容满面,我畏惧神秘的光环太久了,我匍匐于它的神秘,忘记了根本和基础。“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舍本逐末,我不是傻瓜谁是?
再接再厉,兴奋之中,我搜索了另一个问题,从基本概念去找。阿太谈到过混合的问题,但是,阿太谈论的含糊且不确定,有时他说先加浓的溶液,有时他说先加稀的溶液。他也发觉自己前后的说法矛盾,犹疑的语气暴露了他对手头资料不一致的困惑,但是他不愿意去探寻为什么,在他看来无所谓的事情,费不上花费力气去刨根问底。很快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稀释的原则是密度大的物质倒入密度小的物质中。我心花怒放,头也不抬对着空气中的阿太说:“哈,那谁,您看,我吃到了鸡蛋,我也见到了下蛋的母鸡。”
我真是他妈的太聪明,我也真是他妈的太愚蠢了。虽说证明了自己的无知,但是问题得以解决的高兴主导着我,兴奋之下,我右手握拳,得意洋洋的晃动了几下,理智还在,提醒我这是三更半夜,不要做出疯子的举动,否则我真想狂呼乱叫一通。一个温度的缘由,一个放热的稀释,这些足够我有着对生产、安全、检修有着更多的认识。
闻道有先后,阿太的三缄金口不过表明他是在照本宣科,生吞活剥别人的东西,我早于他明白因果是对不劳而获之人的嘲笑。
复制、粘贴……关上电脑,关灯、锁上办公室的门,我准备回去睡觉。走廊内的灯已经关闭,黑乎乎的一片,然而,有安全通道指示温和的绿光,有远处大厅门卫仅留的灯光,我一如既往的很快适应了黑暗,向着微弱的灯光前行。很快我走到了大厅处,门卫横七竖八的躺着,鼾声此起彼伏,司空见惯的场景。但是今天我感到亲切,我朝楼下熟睡中的门卫伸出右手,你们好啊,睡梦中的人,对生活的期望蒙蔽了我们的双眼,生活本就如此简单,吃喝拉撒睡,愿你们有个美好的梦。然后将手伸向前方,为阿太伸出手,阿太此时应当也在梦中不知是否在留着哈喇子,一面在放屁、打嗝、磨牙……。哈哈,看我裸睡,四仰八叉、赤身**,多么通透。最后,我双手前伸,为我自己,不合时宜的在心中念出兰德的诗:
“我和谁都不争,
和谁争我都不屑;
我爱大自然,
其次就是艺术;
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回到宿舍,洗涮完毕,我躺在床上,问题解决的亢奋仍在左右着我,各种念头纷纷而来。
大跃进时,浮夸风很严重。彭大将军说:“人们如果把认识加以片面夸大,认为只要主观意识就可以创造出奇迹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就不能不在具体事物中滑进唯心主义的泥坑里。”实事求是,这是良心的严谨。
记得有一年电视台做一个大型古墓挖掘的现场报道,经验丰富的主持人请了两个嘉宾,其一为历史学家,其一为作家。面对现场开挖出的一具尸体,主持人请两位嘉宾判定,想象是作家的武器,他根据现场的情况做出了尸体是墓主人还是盗墓者等的判断,而严谨的历史学家面对主持人巧妙的劝诱,始终一句话:没有细致的调查不便贸然下结论。记得当时我对这史学家是肃然起敬的,这是治史的严谨。
我还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人面对瓶瓶罐罐的,他们看看颜色,用手摸一摸,而后故作淡然,潇洒说好了,行了,差不多了,应该可以了,大概成了……。这是沽名的严谨,他们不知急功近利会害死人。然而我已经看不清这帮人的容貌了,亢奋不会持久,总会颓然而去,梦神拥抱了我,我进入了梦乡。
兰德的诗,网上有个据说杨绛先生书写的,很漂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