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陷阱(1 / 1)

<>黄昏降临的郊外,几个蹑手蹑脚的身影走在树林里。带头的是看似弱不禁风的芬妮?卡马洛夫,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不怎么友好的同伴——泽波和船长。

“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康拉德的住所了。”此时的芬妮边走边说。

“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个该死的陷阱。”穿着海员大衣的船长望着前面坐落在一片林中小径后的木房,说道。

那是个装潢破陋不堪的偏远民居,孤零零地建在空旷的林地间,周围隐约有些面戴墨镜和红色贝雷的军人身影出没在树丛之中。

“这就是个陷阱。真正的问题在于谁是猎人。”身着便装的泽波将手头的左轮枪一拨转轮,说。

他们一行三人在离民居还有些距离的某处草坡后就近埋伏下来,观察着前方的景象。

“是那些城里的空降兵,他们一定是在早些时候就已经来了。不过这些家伙在这里做什么呢?”船长注视着那些军人,继续道。

“显然他们在监视那个可怜的老人。别担心,船长,我们会找到出路的。”芬妮耐心地说。

“我负责在这里提供他们的位置,你们小心行事。”船长此时断然道。

“我一个人就够了,船长,照顾好芬妮,她还受着伤呢。”泽波瞄了一眼芬妮那绑着绷带的腿,不以为然道。

“你确定不需要帮助吗,泽波?”芬妮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我会需要的,前提是你的伤口别再感染,老天。我要走了——”说罢,泽波便动身从跟前的草坡边摸了出去。

这一刻,有个空降兵刚刚巡逻到林子跟前。突然,他听到附近有石块落地的闷响,便端起枪小心地走了过去。

草坡上,船长正手握一把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石子,面色凝重地紧盯着这一幕。

在异动传来的位置,那名空降兵除了散落在地的石头什么也没发现。他正纳闷儿,却只听身后的树丛里闪过轻微的脚步声。他刚警惕地转过枪口,便猛觉一阵剧痛浮于自己的体内,肚子上还插了一道玻璃碎片,整个人顿时无力地倒在地上。

船长和芬妮在后方目睹泽波将垂死的空降兵拖入草堆以后,便抓紧时间爬出了掩体,匍匐着进入泽波清出来的这一条路。

而在更远的地方,身手敏捷的泽波已经摸进了林地里一条废弃的排水管内。管道的上方生着厚厚的一层野草,附近的空降兵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对方。但他那敏锐的耳朵却听到了敌人愈发接近的脚步声。

一名手执p5的英军士兵正若无其事地走来,时不时地四下环顾着。泽波在暗处握紧了带血的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将玻璃在管道边敲了一下。

“哐”地一声,在坚硬的管子壁面激起的脆响顷刻吸引了敌人的注意。泽波很快往前挪了挪,在几片草叶的阴影下作好了准备。

此时此刻,那谨慎的空降兵单持着p5冲锋枪,一手拿出了标配的防身手枪,走到管道上方,缓缓地猫下腰来,打算察看。

在他的枪口即将探过那几片草叶的瞬间,准星的前方突然寒光一闪,他还没来得及动起紧扣扳机的手指,冷不丁刺来的玻璃片已经划进了他那暴露无疑的喉咙,顿失意识的身体也随之前倾跌了下去,掉在泽波的跟前。

将尸体拖进阴冷的管道后,这时的泽波向紧跟其后的两名同伴抬起手,把食指和大拇指搭了个令人安心的圆圈,然后自己从管道口翻爬上去,趴进上方植被茂盛的草地里,匍匐前进。

远处的民居门前,两名戴着墨镜的空降兵正在交谈着什么。说了一会儿话,其中一个便进屋去了,剩下的那个则朝这边缓步走来。

说时迟那时快,泽波纵身闪进了一株半人高的灌木丛后,掏出左轮枪静候敌人的到来。

只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开枪,而是在那名东张西望的空降兵经过灌木前的一刹那,猛然上前用枪托重重地击打在了对手的后颈。

紧随而至的船长和芬妮在后面看得很清楚,泽波将对方砸了个趔趄便狠命地用手环住敌人的脖子,将其拖入了密不透风的灌木丛里。只是片刻的功夫,泽波便很快完事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上去就快成功了。”船长如释重负地说。

现在,泽波径直地来到了民房跟前,枪不离手,整个人紧贴在入口处的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弥漫着木材气息的屋内传来一些锅碗被搬弄的声音,还有不停议论着的人声,听上去还有不少人,不过都围聚在一处。除此之外,房屋的其他地方就再没有声音了。

确信敌人的位置后,泽波那紧握左轮的右手抬到脸边,冷静地缓了口气,然后便猛地踢门而入。

“别动。”他稳健地将冰冷的枪口端平在腰间,厉声道。

只见一张摆满餐具的木桌前,至少六名荷枪实弹的空降兵闻声转而面向这边。有几个正坐着用餐的家伙,枪就搁在椅子边,正条件反射地在这一瞬间将手往黑亮的枪身上摸。

刹那间,一个反应较快的士兵便将桌子一踹,打算将翻倒的木桌当做掩体。占尽先机的泽波立马看在眼里,空在一旁的左手闪电般地拨上左轮的击锤,连连开火。与此同时,所有桌前的空降兵都抄起武器向他对准,但还没端平手头的突击步枪,便在一通早有预判的速射之下瞬间全倒,血溅当场。

一转眼,屋内便只剩下了散落一地的锅碗和东倒西歪的尸体,短暂的交火在分秒间恢复了沉寂。

不失时机地,船长他们也趁这个时候进了屋,来到泽波的身边。

“你是怎么做到的,爱尔兰佬?”船长望着面前的狼藉,不敢相信地说。

“相信我,这比当初在你的肩膀上开的那一枪要容易得多。”此时的泽波收了枪,说。

“看起来有人刚刚招待了他们一顿晚餐,还真是和睦啊。”紧盯着这幅惨象的芬妮把两手合在胸前,淡然道。

“康拉德?莫什应该就在楼上,”泽波指了指近旁的楼梯口,“我们要小心,今天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呢。”

上了楼梯,大家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这座民居的二层。

这里的景象就像一个简陋的私人博物馆,陈旧的木地板间摆着各种本应淘汰的军用杂物,灰蒙蒙的四壁上不可思议地挂满了枪支,从外形古老的栓动步枪到带有木托的冲锋枪,中间夹杂着零星的ak47、p5等现代武器,看着仿佛让人步入了一个历史错乱的时期。

在某处拉着窗帘的墙边坐着个人影,正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早已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是个头戴羊皮帽、满面胡须的老人,留着棕灰色的山羊胡子,身上穿着挺拔的、带有毛绒翻领的棕色军大衣,上面饰满了五光十色的金质勋章,有些刻印着金穗缭绕的红星,有些则显眼地标记着象征前苏联的镰锤图案,俨然一副只属于那个时代的军人形象。

听见泽波一行人上楼的脚步声,老人缓缓地转过苍老的脸来,凝重的双眼注视着这几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让我猜猜,晚餐时间已经结束了?”他不紧不慢地发话道,语气间显得异常地平静。

“是的,尽管这并不是一场令人愉快的聚餐。”泽波从容不迫地说。

“这里看起来可真是焕然一新呢,莫什先生。你在准备某种欢迎仪式吗?”走在一旁的芬妮四下环顾着,说。

“只是我的一些纪念品,即使是这一带的爱尔兰共和军也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不过我自己还是挺上手的。”老人回答道。

“这可不像是普通工人会收藏的东西,当然这也对应了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正如我所猜想的那样,康拉德?莫什的确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呢。”芬妮转而面朝对方,一字一句道。她已经认出了这就是那个当初使自己身陷迷局的神秘老头儿,同时也正是共和军头目布查在出发前夜提到的那名线人。

“我在过去的一个老对头,是的,我只不过借用了他的名字,只是为了能在这个地方改头换面而已。”此时的老人似乎对“莫什”这个称呼不以为然,只是慢条斯理道。

“老对头?”芬妮愈发感到不对劲。

“喏,就是那个家伙——”老人将手指指屋里的一台电视。上面泛着雪花的模糊图像上正播放着时事新闻,画面间有个头戴黑色贝雷帽、身穿灰黑色将领服的人正在讲话,但由于讯号接受不好,此时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像是德语的浑厚话音。

“我认识这小子,前段时间曝出德国境内出现大规模停电的异常情况,就是他作为德**方的代表出席记者招待会,好像是说什么有关核试验之类的东西。”在一旁沉默已久的船长这时插话道。

“人们管他叫&039;佩吉&039;将军,他的第一名称就是康拉德。不得不说,他曾经还是给了我不少灵感的。”老人沉声说道。

“能帮你制造出一个假身份的灵感?”芬妮眼前一亮,便问。

“你说对了,机灵鬼,莫什老头儿其实还有其他的名字,只是现在没人知道哪一个是真的。”泽波在旁边解释道。

“连你也不知道?”船长听罢便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个本应是莫什亲信的家伙。

“那是自然的,我只是在居无定所的时候被他收留了一阵子罢了,你知道的,然后我就在共和军里过起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密切。”泽波耸了耸肩,说。

“噢?是吗?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个呢——”芬妮拿出自己身上那唯一的防身武器放在了桌上。那把蓝色涂装的特制渔枪上清晰地刻着令人熟悉的铭文——631122,by康拉德?莫什。

“这是我跟泽波之间的暗语,采用了日期的形式来进行转达。通常情况下,只要我把这个象征肯尼迪死期的数字刻印在某个人的物品上,这就意味着此人身上有对己方重要的线索,这是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小秘密。”老人莫什微微一笑,回答道。

“所以,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该不会又是关于那艘外来货轮的吧?”芬妮摊开手,问道。

“当然不是。恰恰相反,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条额外的线索被你给发掘出来,同时也间接引发了眼下的这场冲突。这是大家都始料未及的。”莫什缓然讲道。

“那,你安排这些无非是为了想让我参与进来么?还是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芬妮摇摇头道。

“都不是,因为这都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我们真正需要的,仅仅只是你的头脑。”莫什说。

“我的头脑?”芬妮顿觉奇怪,开始有点愕然地看着这个神态自若的老人。

“没错。”只见莫什这会儿也是眼前一亮,说道,“想必在前段时间里,爱尔兰共和国的当局有跟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吧?这才是他们为什么在那艘货轮事发当天就把你叫往警局的原因,那些躲在背后的高层想要提前掌握更多的秘密,就和我们一样。尽管英国政府比这里的各方势力还胜一筹。”

“说到底,还是跟我的船有关啊。”旁听了半天的船长暗自咕哝了一句。

他没有想到,这也被莫什听得一清二楚。

“啊,原来那艘货轮上的船长就是你吗?”莫什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随即正色道。

“呃…是啊。”船长说。

“这倒是个好兆头,至少现在看来你跟小家伙相处得还不错。”莫什说。

“不过这孩子对我说起过,你曾帮助我的承包人对她家里的情况进行打探,从而导致那里遭人袭击,这是真的么?”船长硬着头皮问起了自己所顾虑的东西。

“这正是我打算说的,不过你们可别惊讶——”莫什的语气慢了下来,话语间伴随着一股紧迫感。

“悠着点儿,老伙计,你打算就这样告诉他们么……”泽波在近旁显得有些急了,不安地插了一句。

“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别忘了你我现在的处境。”莫什用波澜不惊的沉寂眼神望向他,不紧不慢道。

一旁,依然蒙在鼓里的芬妮不由得提了提神。

“那是发生在战争刚爆发不久时的事了,当时我在为俄国总统沃舍夫斯基的政权工作,想必那时许多人也跟我一样,试图支持那位前总统介于美俄之间的和平条约。因此,在他曾经的同僚接管了一切之后,大家都乱成了一锅粥,”莫什表情淡然地说着,冷漠的脸转而面向芬妮,“想必你也知道,你的父亲是一名前俄罗斯联邦的军人,后来在极端民族主义得势后,成为国内反激进组织的成员,也就是反对当前政权的团伙。不管你记不记得,肯定也有人对你提起过吧?”

“尼古莱对我提到过。虽然我也不确定他说的是否属实。”芬妮说。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在那段时间里,有可靠的消息证明,你的父亲卡马洛夫中士参与了一项试验,一场有关人体神经及精神研究的试验,据说是为了研究上世纪60年代中情局发明的现代洗脑方式,甚至是比那更可怕的东西。”莫什尽量用冷静的语气说。

“我父亲?这听起来像个玩笑,先生,他怎么会干这种事呢?”芬妮那全神贯注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疑,但随即化作了气愤。

“因为他想要保护一个秘密,至少我当时得到的情报是这么说的。”莫什解释道。

“很难想象一个普通的阿兵哥会在自己原来效力的政府倒台后,会一门心思地搞起什么科研的东西来。”船长也摇了摇头,表示难以信服。

“在这方面,那些沃舍夫斯基的支持者们是很少撒谎的。”莫什索性继续道,“依他们所讲,卡马洛夫的那支小小的抵抗军拥有来路不明的援助,很可能是来自西方。总之,那会儿他们获得了一种尚处试验阶段、可刺激人体神经的芯片,具体的用法就是放进人的脑子里,植入到某个重要的神经附近。在此之前,使用者可以在芯片里下达任何指令,其中的信息会深深地刻在试验对象的意识里,比任何形式的洗脑都更管用。你可以逼着他去做任何事,也可以让一个记忆力够差的人记住连常人都记不清的复杂讯息。是个远远超出常理的试验。”

“这种东西,真要是成功的话,就没有哪个政权会是他们的对手了。只可惜那帮抵抗分子的效率可是不怎么样,所以计划最终只做了一半,就急匆匆地投入使用了。这才是为什么,莫什老头儿会把芬妮从她的家里引出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把调查的重心转移到这孩子身上了。”泽波此时在一边随声附和道。

“确切地说,是将计就计。”莫什说,“我本来要求沃舍夫斯基的人采取温和一点的方式,可是时机还没到,隐藏在这背后的利益集团就已经紧随而至,当时的我毫无悬念地被他们给胁迫了,其中的筹码便是泽波的安危,为的是让我以自己工人的身份继续打探她家的情况,顺带掌握她的家人们的行踪。但这并不影响我按原计划进行,唯一的不同在于,我会同时向两边提供虚实不一的情报。不用说,真实的那一份自然是到了沃舍夫斯基的大本营里。至于那些威胁我的人嘛……”

“他们因为没有完全弄清我家里的状况,所以我很幸运地活了下来。”芬妮说。

“这同样也有你自己的功劳,孩子,你被卷入这场该死的纷争,我很抱歉,但我也有自己的使命在身。”莫什略带歉意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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