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厮杀起来,起初只是两三个精卫,听到动静后,又有好几个精卫迅速跑了来,赵正便有些招架不住,边打边退。
最后翻墙逃走。
精卫想去追,忽拙的声音却在身后响了起来,“不必追了。”
定是赵正。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赵正的好身手也让忽拙有些意外,能从他几个精卫手中全身而退的人并不多。
“他受伤了,定能追的上的。”精卫急忙说道。
忽拙摇了摇头,他答应过沈悦兮不杀赵正的。他要对她信守承诺。
待回到凌霄院,忽拙便见到沈悦兮站在廊下。
“发生何事了?刚听那边有打斗的声音。”见忽拙回来,沈悦兮问道。
“进来一个小贼,已经被赶跑了。”忽拙笑笑。
“现在的小贼不但胆子大,身手也了得,将军府这么多精卫竟然都没有抓到他。”沈悦兮冷笑着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她自然不相信刚刚进来的是个普通的小贼,却也并不多问,转身回到卧房。
“这段日子也实在太过平静了。”沈悦兮坐在榻上,幽幽是说了句。
忽拙也不喜欢平静,平静是最不正常的,平静之中往往蕴含着巨大的风暴。
那么今晚赵正夜探将军府也算是件好事吧,至少说明,赵正等人开始有所行动了。
不过他们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赵正真的以为就凭他一己之力就能撼动他的将军府?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七王爷救不出我,回到南夏搬了救兵来,北胡和南夏有可能会开战。”沈悦兮问忽拙。
“我十数年戎马生涯,你以为我会怕开战?”
“你是不怕,但是北胡王呢?”沈悦兮似笑非笑地看着忽拙。
忽拙不语,北胡王的确不想开战。
“南夏与北胡刚刚联姻,恐怕这会儿十三公主已经在来往北胡的路上了,你却在这个时候掳了南夏的七王妃,你以为北胡王会任你胡来吗?”
赵正会去请求北胡王支援?忽拙倒是没想过这点。
早知道如此,刚刚真该杀了他,反正是他自己闯进将军府的,当做贼人杀了,料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看忽拙眼神露出凶意,沈悦兮便猜到他心中所想。
“你答应过我不杀七王爷的。”沈悦兮说。
“那该如何?眼睁睁看着他把你带走?”忽拙走到沈悦兮身边,弯身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这次轮到沈悦兮不语。如今的她不管跟谁走,都会伤到另一个。
“悦兮,答应我,留在我身边。”忽拙低声求道。
如今,沈悦兮才是关键所在,她若是想留在忽拙身边,料赵正也拿她没有法子。
“很晚了,睡吧。”沈悦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起身回到卧房,准备入睡。
忽拙跟过去,看着沈悦兮盖上被子,背对着他躺好。
他很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起身重新回到榻上,他已经在榻上睡了好些日子了,他顾着沈悦兮的感受,即使情欲翻涌,也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他只想与悦兮进行两情相悦的欢爱。
如今看来,即使旧情再炙热,也没法让沈悦兮再度对他燃烧。
人的心,深如海,如今的忽拙根本触摸不到沈悦兮心底最隐秘的想法。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啊。忽拙在心里暗暗叹息着。
翌日,忽拙去了趟军营。午后从军营回来,便一直端坐在书房里,门紧闭着,谁也不知他在里面做什么。
他的面容有些阴沉。赵正的蠢蠢欲动让他感受到了危机,而沈悦兮一副打定主意要跟赵正离开的样子更让他焦躁不已。
直到晚膳,忽拙才从书房出来。
“我们喝点酒吧。”忽拙提议道。
沈悦兮想了想,点点头,她理解忽拙的郁闷,她不能答应留在他身边,此时陪着喝一杯酒却是能做到的。
她为何不能答应留在忽拙身边,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与忽拙的那些往事她都记得,看到忽拙,她有时会有那种抛却一切扑进他怀里的念头,但她都忍住了。她心底有些怕,究竟在怕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大概是经过这些巨变,她变得懦弱了吧。
这些念头中是纠缠着她,让她没有头绪,喝点酒也好,能暂时忘却这些。
劲酿依旧一如既往的烈,沈悦兮喝了一碗便觉得一簇奇异的火苗自她身体深处窜了起来,而后燃烧开来。
她有些焦躁,又喝了第二碗,第三碗,试图用更多的酒浇灭身体里那股升腾而起的欲望。
但喝的越多,身体便越来越烫,最后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这么容易就醉了呢。”沈悦兮闭了闭眼睛,自嘲地笑了下。
而后起身,摇摇晃晃地往榻上走去,她觉得身子发软,需要找个地方靠一靠。
忽拙不动声色地看着沈悦兮,直到她差点跌倒时才起身扶住了她。
有了依靠,沈悦兮舒了口气,而后扭头,看着忽拙的脸,柔黄的油灯光下,他看上去异常的温柔。
“悦兮,还记得你第一次喝醉的时候吗?”忽拙在沈悦兮耳边轻声问了一句。
第一次喝醉。沈悦兮的脑子虽然有些不清楚,但是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喝醉的时候是17岁那年,那一次,她将自己交给了忽拙。
酒精,真的能让人迷失和放纵。
今晚的酒精也如那日,甚至比那日更让人迷乱,沈悦兮靠在忽拙怀里,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只想贴着他,不再放手。
忽拙扶着沈悦兮,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直到沈悦兮踮起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忽拙才将沈悦兮拥的更紧,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吻,让他们又回到从前,欢乐无忧的时光,山盟海誓,只愿生死白头。
忽拙将沈悦兮拦腰抱了,走到卧房,将沈悦兮放在床上,沈悦兮双眼迷离,半是醉意半是迷乱,直到忽拙褪去彼此衣物的遮挡,沈悦兮都没有阻止,她的身体在叫嚣着,在欢愉着,她的手触摸着忽拙健硕的体魄,只想与忽拙一道儿共赴云雨,不再想人间烦恼。
卧房里的熏香也都是让人欢情的气味,床上的他们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几乎纠缠整晚。
翌日,沈悦兮沉沉睡到晌午。
醒来,直觉浑身无力,酸痛,没了骨头一般。
她躺在床上,思绪一点点凝聚,昨晚发生的事在脑子里渐渐清晰了起来,她,跟忽拙亲热了。
想到这里,沈悦兮忽地坐了起来,头,晕了一下,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对自己失望透顶。
卧房里,还残留着昨晚熏香的气味,与平时的味道不大相同,这味道闻着便让人气血翻涌,莫名亢奋。
沈悦兮在心底滋生了个可怕的猜测,不觉整个人都如坠冰窟。
呆坐许久,直到忽拙走了进来。
“醒了?起来洗洗,快用午膳了。”忽拙坐到床边,柔声说道。
“我们昨晚做了什么?”沈悦兮抬起头,问。
忽拙直了直身体,没有说话。
“我不是没喝过那么多酒,却不会醉的那般不可控制,你到底做了什么?”沈悦兮的目光越发凌厉起来。
“你不相信我?”忽拙以退为守。
沈悦兮看着忽拙,不再说话。她将头埋进自己的双手之中,只觉得痛苦不已,事到如今,她沈悦兮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既对不起赵正,也辜负了忽拙。
“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见沈悦兮一直埋头不起,忽拙说了句。
“我既嫁给了七王爷,就不再是你的女人,如今发生这种事,如何对得起七王爷,我还有何颜面再见他?”沈悦兮抬起头,盯着忽拙。
“那正好,你可以留在我的身边。”这话正中忽拙下怀。
沈悦兮这才冷笑了下,“果然,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从认识你那日起,我便希望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忽拙说。
沈悦兮看着忽拙,又冷笑了下,没有说话,缩着身体躺下,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蒙住。
自这日起,沈悦兮便没有再用过膳。
起初,忽拙以为沈悦兮只是在生他的气而已,便想等她消了气便好了,他每日如常,去军营待大半日,再回府。
午膳,忽拙在军营里用,到了晚膳时,沈悦兮不吃,忽拙也不勉强。
可是过了两日,凌霄院的婢女禀报忽拙,这两日沈悦兮未曾进膳,也未曾喝过水,忽拙这才觉得不对劲,悦兮是在绝食吗?
晚膳时,忽拙亲自来床前,“悦兮,用膳了。”
沈悦兮昏沉地躺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忽拙上前,将沈悦兮拉了起来。
两日滴水未进的沈悦兮,一脸憔悴,面色苍白,嘴唇干巴着。
忽拙有些气恼,有些心疼,“悦兮,起来用膳。”
沈悦兮没有看忽拙,她歪着身子倒下,闭上眼睛。
“沈悦兮,你到底要做什么?”忽拙的语气急了起来。
“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埋在沈家的墓地里吧,这样,我们一家人便又能团聚了。”沈悦兮轻声说道。
两日滴水未进,她已有些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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