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黄色袍子,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其实宁紫陌也很是奇怪,她哥哥生辰的礼单里面根本没有人送过什么衣服过来,袍子也没有,连片布料都没有,但是那件黄色的袍子,她真的看见过,但是现在就没了。
“哥?确定不是你藏起来了?”
“我好好的藏衣服做什么,对了,你说了给我的里衣呢?”
兄妹二人一言一语的,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玉奴也进来掌了灯,笑道:“小姐,您瞧啊,外面的红梅已经开花了,火红一片,可好看了。”
“对了,五皇子送来的两盆緑鄂梅呢?”
宁玄离听到她还惦记着那緑鄂梅,立时不高兴道:“被我给扔了。”
宁紫陌错愕,问道:“小离之前打碎之后,重新培土的那两盆你也扔了?”
“对,连盆一起扔了。”
玉奴对此只是抿着嘴笑,瞬间觉得这样的嫡少爷的比人前冷冰冰的嫡少爷有温度多了,似乎嫡少爷只有在嫡小姐面前才是一个有血有肉鲜活的人。
“扔了就扔了吧,玉奴,传膳吧。”
宁紫陌用晚膳之后便窝在房里不再出门了,整个将军府都沉浸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细小的雪花从那一丝窗户缝隙中飘进房内,落在炉子旁,瞬间便成了个细小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宁紫陌看着怀里的这只猫,越看越觉得欢喜,肥头大耳的可爱,摸上去的手感那叫做一个顺溜,闭着眼睛的感叹道:“你说你吧,我不买猫儿的时候,就不见你回来过,我这前脚买了那么多,你后脚就回来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喵、、”
“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啊?我瞧着那只小黑猫跟你一样的机灵,就是没你威武。”
“喵。。”
“你说不早了啊,那睡吧。”
其实就是宁紫陌一个人说话,她根本不懂这小离说了什么,只是自说自话,伴随着一种常人无法感触的孤独,她下床灭了烛火,抹黑的上了床之后便睡了。
翌日一早,京城一处还没修葺好的府邸跟前,聚集了许多的匠人们,工友们之间个个都笑着打招呼,这些人一看这么大的一个府邸等着他们去修葺,就知道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了,建成之后,定有不少的收入。
那些人跟前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此刻叼着烟斗,手里捧着茶壶,一边做取暖用,一边将热茶往自己嘴里灌,见这些人交头接耳乱糟糟的,便放下了手里的茶壶,举手示意那些人安静下来,等到交谈声渐渐小了下去,才清了清嗓子的说道:“你们知道我背后这个地方,是哪儿吗?”
那些工人们笑着起哄说不知道。
“皇恩浩荡,这是咱们大舜国六皇子未来的王府!!!”
那人说话间还拱手朝着皇宫做了一礼。
这消息在工人们之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都知道这刘大耳有点本事,却不知道还能够接下这样大的事情,这工程说起来还真是不小,王府主院一共有四苑五阁,还有数不清的下人房,亭台阁楼,回廊走台,要修葺和装修的地方多了去了,这要是这刘大耳在报账里面做点什么,鬼又知道呢。
虽然这话众人心里有数,但是无人说出口。
说完了一些只要好好做就会有赏银拿的客套话之后,那个刘大耳便带着人进了这未来的王府。
这儿其实不小,但是作为王府还是小了,刘大耳先是四周瞧了一番,这刘大耳是有点本事的,此刻一进来就觉得面积不够,又绕到了东西边看了看,心里注意已定。
刘管家下午时候过来了一趟,估计是想看看进程来了解一下情况,见到除草的在除草,搬东西的搬东西,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的,笑眯眯的点头对着刘大耳道:“刘侄儿,这笔生意不小吧。”
刘大耳是刘管家的亲侄儿,所以这刘管家才给他介绍了这么个大活计,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都是宫里头拨银子。
“可得感谢刘叔叔您了,真的,俺爹说了,让我啥时候务必请您到我家吃饭,还有...”
他说道一半,四周看了看才说道:“还有我这小侄儿孝敬您的银钱,您可得务必收下。”
刘管家笑呵呵的,似乎没听到这话似的,只是指点着这儿的亭台阁楼道:“先将这儿清理干净,回头出了图,再给我,我带回王府给王爷看看。”
“叔,我正要跟您说这事儿呢,这儿占地面积不小,但是那边一个大池塘,填了池子那还够面积,若是不填,这面积肯定不够的,我晓得王府的院子,一共九个主院,这根本不够啊。”
管家拧着眉头听着,听完之后才问道:“那你怎么想的呢?这儿是皇上选的地方,人杰地灵的好地儿呢。”
“我瞧了,围墙外边占地两个别院正空着呢,也不知道谁家的,推了墙,再整新一番,直接拿来用,不更好嘛?”
刘管家怒目圆瞪,呵斥道:“不知道是谁家的也不能胡乱拿来征用,我可告诉你,晓得是谁家的更好,买来就是了,不晓得就算了,你可别强占民宅,到时候出了事,王爷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刘大耳见自己叔叔的脸色不对,连忙哈腰道:“是是,您说的是。”
“我把活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可要给做的漂漂亮亮的,免得你叔叔我在王爷跟前不好交代。知道了?”
“是,是,叔叔您还不了解我嘛,我旁的本事没有,就会设计院子,这儿的设计图一早就弄好了,明儿个就送去王府,您拿给王爷看看?”
“做好了就好,今日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今天不要收工太晚了,我看着又要下雪了。”
刘管家前脚走了,后脚天空中确实就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刘大耳身边一直有个帮手,见到这刘大耳似乎被训斥了一般脸色不善,缩手缩脚的走上前来,说道:“你叔叔介绍的这活是挺大的,你叔叔挺能耐的。”
“可不是,王府一把手,有啥好活计都先考虑着我。”
“不过你叔叔这明显是不放心你嘛,说的跟我们会强占人宅子似的,我们也不差那买宅子的几个钱啊。”
这刘大耳之所以叫刘大耳,生下来耳朵就特别大,此刻也听不得这样挑拨离间的话,眼睛一瞪的说道:“你胡说什么呢,你再瞎啰嗦,这修葺院子的木材,我就不搁你那儿弄来了啊。”
“别啊,你看你这脾气火爆的,我的木材可都是上好的油质楠木,还有南孚红木,可都是上好的木材,我瞧着这王府修下来,银子是要跟流水一样的出去咯。”
“你管这许多,宫里出银子,还能少了你的不成。”
那刘大耳说完这话便走了,又看了一眼那院墙外面的两个别院,那院子着实精致小巧的,放在那儿不用,着实可惜了。
他心里一边惋惜,一边端着茶水,顶着一头细小的碎雪花进了王府,吩咐人散了,明日再来。
“皇上?”
奎大监此刻小心翼翼的喊了声皇上,皇上正批阅奏折呢,许是太累了,闭个眼睛休息的功夫就睡着了。
“皇上?”
奎大监也是着急了,若不是要紧事,也不敢这样接二连三的叫了。
皇上醒了之后,大监便立马走到了皇上的身边,小声道:“皇上,燕北的年下礼今日已经到了,老奴已经吩咐了内务府给收下了,此刻正在清点,两相对接呢。”
“知道了,明日设宴,款待燕北使者。”
皇上的语气里面含着疲惫,轻轻的揉着自己太阳穴,问道:“燕北的使者是直接入宫的,还是先去的驿站?见过燕季封那孩子没?”
“没有,老奴特意打听了,燕北使者出发的早,但是因为大雪封了路,故而迟了些时日。不过老奴粗粗瞧了瞧,进贡的牛羊马匹,罗衣貂皮都不少。”
“知道了,确认好了之后按照常例回礼便是了,这几年燕季封也不曾给朕惹事,燕北是时候要换新主人了。”
奎大监点了点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问道:“皇上,离晚膳还有些时辰,您要不要先用点点心?”
“不了,快年下了,太子的病该好了。”
奎大监听到这话,眼里闪过疑惑,问道:“难道太子一直都病着?这定是太医院的疏忽、皇上,要不要吩咐人去给太子看看?”
皇上摆了摆手,预备起身要走,却又转了头的问道:“对了,将军府和丞相府的婚事进行的如何了?”
“一切都正进行着呢,皇上要是不放心,老奴这就让人去问问。”
“恩,这些日子宁老将军一直告病在家养病,你带上太医院的人去给那宁将军把把脉,你且顺便问问这件事情。”
奎大监明白,什么顺便问问这件事情,皇上打发他去将军府就是奔着这件事情去的,才不是真的为了宁将军的身体,但是这样的话放在心里就好了,伴君如伴虎,不能说不能说。
皇上的心里其实总觉得不安定,有些什么东西漏掉了似的,按理说离儿那孩子在他跟前是拒绝的,但是他突然宣布了圣旨,也没见人跑到宫里面来跟自己理论,或者说,顺遂的让他觉得隐隐不安,但是又具体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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