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妹妹何必自苦,那牢里面常年待下去,人非得发了霉不可,如今又快年下了,爹爹希望一家子团团圆圆的,那才好。”
“是,四妹受教了。”
宁紫陌点了点头,原来跟在宁紫亭身边的丫头璇星走了过来,代替了宁紫陌扶住了凝紫亭,眼眶红红道:“四小姐,您可愿意出来了,您都不知道,五小姐对您最是牵肠挂肚了,如今您出来了,五小姐也算是宽心了。”
“是啊,让那丫头担心了。先扶我去爹爹那儿吧。”
“老爷方才被丞相府的人请了去,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
宁紫陌听到这话,朝着璇星看了去,璇星也看到宁紫陌看了她,连忙作揖回道:“回嫡小姐,听说是丞相府出了事,所以才找了老爷去了。”
“哦,先不说这个了,我瞧着四妹的腿脚多有不便,怕是冻坏了,你赶紧去准备热乎的艾叶水,泡一泡,再去找了府医来给四妹瞧瞧。”
“多谢嫡小姐关心,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你看你嘴唇都是乌紫的,怕是在牢里冻坏了。”
宁紫亭确实冷,听到这话也不做推辞,裤子给推开的时候,这璇星吓得惊叫了一声,旋即眼泪大颗的往下掉,不舍的又小心翼翼的将腿给放到了热乎的艾叶水中,哭着道:“小姐,您何必如此自苦,您腿上都冻的紫了,怕是肌肉都要冻坏了。”
“无事。”
两个字是宁紫亭咬着牙说出来的,她浑身不仅仅冷,如今更是痛的直哆嗦,那些寒风似乎穿透了她的身体,那种寒冷从内里往外散发,她哆哆嗦嗦的,拿起了暖炉子抱在怀里,问道:“五妹在明月阁的西偏殿如何啊?”
“奴婢已经叫人去喊了五小姐过来了,不过说实话,大少爷总是欺负五小姐,前些日子,嫡少爷和嫡小姐去了国寺不在府里,老爷也入了宫去赴宴,府里大少爷最大,没人给五小姐做主,大少爷瞅准了这么个时期,硬说五小姐偷了他的东西,让五小姐在雪地里面跪了一整夜,等老爷回来了,这事情才罢休呢。”
越说下去,璇星的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宁紫亭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手心,指甲掐进了掌心也不觉得痛,咬牙的问道:“紫蜿的性子从小就怕人,哪有胆子去偷他的东西,分明是公报私仇。”
“是啊,四小姐,五小姐的腿都跪伤了。”
说话间,宁紫蜿过来了,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顿时扑了过去,伏在她的怀里哭个不停,宁紫亭颇有感触的摸了摸她的发,安慰道:“乖,不哭了,姐姐出来了。”
“姐,你可算出来了,妹妹整日担忧你,你出来了就好了。”
“别担心了,姐没事的。”
宁紫蜿比宁紫亭小了一岁半,今年也才十二岁,巴掌大的脸蛋还没长开,但是脸上已经嵌满了豪门宅院的痛苦与风霜,似乎是被折磨的狠了,宁紫亭摸上了她的手腕,她痛的一个本能的哆嗦,想把手往回缩。
“你胳膊怎么了?”
“没,没什么,姐,没什么、”
她越是往后面缩,宁紫亭越是不放过她,一把将人给用力的抓住,猛地撸起了她的袖子,宁紫蜿躲闪不过,叫她看到了青青紫紫的痕迹,都是鞭痕,她的眼眶猛地彤红,热热的,大颗的眼泪落到了宁紫蜿的手背上面、
“谁打的?谁敢在将军府给你动私刑?”
“四小姐,这都是大少爷打的,大少爷借着在练武场练功,把五小姐喊过去看,鞭子不小心抽在了五小姐的身上,这才有了这些伤痕啊。”
“不小心?他武功不弱,会有这样的错误?就他娘是故意的”
“是啊,这大少爷为了不让人知道,还特意没有把鞭子甩在脸上,怕别人看出来。每一次五小姐从练武场回来,都是一身的伤痕。”
这宁紫亭越听越觉得气氛,不舍的将宁紫蜿搂紧,咬着牙的问道:“这宁天成行事如此嚣张,爹都没做主吗?”
“四小姐啊,有大少爷拦着,不让说这种误伤的小事,污了老爷的耳朵。消息送不到老爷的书房去啊。”
这宁紫蜿此刻也停了哭泣,将手附在宁紫亭的手上,说道:“姐姐,你出来了就好了,大少爷也是怨恨姐姐你杀了二姐,小妹受点这苦楚,不算什么的。”
其实从小,宁家除了嫡少爷和大少爷,宁国栋的膝下并无其他的男丁,接二连三一共生了六位小姐,所以从小宁国栋对宁天成甚是看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长大的宁天成便不如小时候那么受宁国栋的看中了,可能是因为宁天成的路子长歪了,总是沉迷女色,不务正业,虽然哪家没有那么个纨绔子弟,但是因为宁国栋自觉虎父无犬子,自己不说多么的威风凛凛,但是好歹是将军,这宁天成那般的作践自己贵为将军府长子的身份,着实有些寒了宁国栋的心。
“还不算什么?你等着,等着姐回头给你报仇,他不让我们舒服,我们也绝不让他好过。”
“姐,算了,现在大少爷每日在练武场勤练武功,爹爹看了很是欣慰,夸他懂事呢。”
宁紫亭冷笑,眼神里面含着一片冰冷,神秘莫测的说道:“嫡小姐也定是断断容不下那大少爷的,我们先暂时别想着复仇,我们先把身体养好先。”
那宁紫蜿点了点头,此刻那府医来了,行了礼之后就开始给宁紫亭把脉,越把脉,眉头皱的越紧,连连叹息道:“四小姐啊,您这好好的身子骨又何必....哎,这寒气已经入骨,早就伤了身子,老奴给您开个方子,您喝着,这热风膏您也要用着,内外一体,方能见效快,您也少受些苦。”
“多谢府医了。”
这府医又查看了一番她腿上青紫的地方,啧啧的叹息道:“这活生生给冻坏了,就算好了,以后一入了冬天,还是疼痒难耐啊。”
“哼,一身病换了她宁紫欣的一条命也划算。”
府医一听到这话,便住了口,他是个奴才,主子们的事情,他就没有置喙的资格,只是不舍道:“你们这些小姐们,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您这小小年纪就寒气入骨,以后时日久了,越发严重,要是渗入了脾脏,更是不好了。”
那府医叹了口气,宁紫亭也没再说这个,只是问道:“还劳烦府医送些上好的膏药来,我五妹的身上,多有伤痕,现在不治,日深年久肯定会落下疤痕的,女儿家,落了疤痕在身上就不好了。”
“先让老奴看看伤口先,这样老奴也好斟酌着用药的分量。”
府医走的时候,留了好些药下来,这两姐妹关了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宁紫陌在华庭苑里面到处找那只小黑猫,朝着一直看守这那十一只小猫咪的思雨问道:“小离去哪儿了?”
“回禀嫡小姐,那只黑猫,很少在府里,奴婢极少才能见到它,奴婢约莫有三五日没见到它了,许是贪玩出府去了吧。”
思雨一边给猫咪喂食,一边接着回道:“嫡小姐,您与嫡少爷去国寺的期间,刑部尚书之女阿楠来过三次府里,见您和嫡少爷不在便回去了。”
宁紫陌只是无所谓的点点头道:“知道了,对了,本小姐问你,今日本小姐同哥哥回城的时候,城门处的官兵似乎是在找什么人?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宁紫陌这么一问,就是想知道京城里面对于丞相府嫡小姐弄丢的这件事情都是怎么传的,她猜,丞相那老狐狸肯定会隐瞒下来的。
“听说是丞相府闹了刺客。”
“刺客的话,该禀了刑部尚书,由刑部出人寻人啊,这怎么丞相直接就拦了城门处进出的人,惹的百姓们怨声载道的。”
“哎,嫡小姐,您可别说这茬,谁不知道这些年丞相势大,拦了城门这种事情算什么。”
主仆谈话间,宁玄离披着一身的雪花进来了,宁紫陌连忙迎了上去,拍了拍他肩膀处的雪花,问道:“你去哪儿了?下雪了还到处跑。”
“小九说太子找我有事呢,太子问了一番六皇子的情况,太子对六皇子兄弟情深义重,这不,我们一回来,他就找人来叫了我过去。”
说话间宁玄离坐到了暖炉边上烤火,那些小猫儿连忙立马就围了上来,不一会儿,宁玄离的肩膀上,大腿上,怀里,凡事能站住脚的地方,全都叫这些花花绿绿的猫儿给霸占了。
“对了,思雨,去小厨房制些点心来,本小姐有些饿了。”
宁紫陌最近有些爱吃小糕点,似乎总容易饿,思雨听到这话便下去了,宁紫陌见人走了,立马凑到了跟前,不放心的问道:“哥,我们现在装的是一直在卧龙寺上面未曾下山,但是之前我在丞相府的时候,你来府里看了我一趟,被银锁看见了,若是银锁说了些什么,那怎么办?”
“除了银锁没人看到我去过丞相府,你不要担心,来日闹了起来,也无事。我们是去了卧龙寺给六皇子送修改府邸的图纸,只要六皇子能够证明我们一直在山上就行了,留丞相绝对不会不知好歹的真的跑去问六皇子的。”
“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宁紫陌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的拍了拍胸脯,旋即又叹气道:“多事之秋啊,我总觉得越到年下,心里越是不安定。”
“无事,左右那留香被送走了,怎么也查不到我们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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