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后,木屋内却并没有什么反应,李白已经提前以法力进行隔离,所以谷小满和大圣都没有发现。
不过小鱼眠却没有听懂李白的话,摸了摸后脑勺上的小丸子,一脸疑惑的道:“你在说什么啊…。”
李白刚才手忙脚乱间,弄得甚至有些灰头土脸,本是激动的神色,听了对方的回答后,他却怔住了。
抬起头看了一眼鱼小眠,随后又马上低回去。
“罢也……。”
喃喃自语时,李白一下子栽坐在地上。
他仿佛在挣扎,想要说些什么,又怎么都说不出口,手臂无力的面前摆动,像是溺水了的人一般,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半晌后,李白站起身,终是一声长叹,向鱼小眠行了一礼,便默默地转过身去。
回头眺望,背后就是长安的方向,于是在鱼小眠不解的目光下,李白独自离开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城雪……”。
“哈哈哈哈……”,时而悲叹,时而仰天大笑,李白的背影就此渐行渐远。
“这人真奇怪”,小鱼眠感到莫名其妙,干脆抱着木头玩具,屁颠屁颠地跑到海滩上玩沙子去了。
木屋内,大圣化身的投影,正坐在床头。
渔夫的气息很虚弱,谷小满不断向他注入着蟠桃之力,但也只能稍稍缓解他生命力的流逝。
渔夫现在看起来,比五百年前要年轻了许多,自从服下了大圣留的蟠桃后,他的身体就开始了迅速的蜕变。
像火云洞众圣,他们受到接引时所吃的蟠桃,都是接近千年蟠桃的灵力。
而大圣留下的那颗,足足有三千年的效力,三倍之数。
渔夫本名吴道子,生于渤海之畔,世代以打鱼为生。
十七岁时,遇到刚出山不久的孙悟空,两人撑一小船,同游于东方诸岛,后孙悟空下海入龙宫,吴道子便继续留在海边生活。
六十年后,老渔夫行将就木,恰好孙悟空重回此地,给他留下了一颗蟠桃,吃下蟠桃后的吴道子获得长生,身体素质飞升。
看着日渐年轻的身体,他也曾踌躇满志,最终一个人远走天下,五百余年间,渔夫选择了画道,并且不断精深此道。
“小时候,我最喜欢在沙滩上画画”,吴道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那时候只能用树枝当成画笔。”
海上的沙画,风吹浪打过便再无痕迹,人各有志,而吴道子在画道上的天赋,同样是顶尖的。
长时间里,他一直行走于各地,或出没在小街巷市之中,给村民们画门神,给宅子画钟馗以镇妖邪,几乎无所不画。
不过他为人一直很低调,从不外显声名,即便被人们称之为“画圣”,也从不抛头露面,是典型的隐士。
就像柯颉以棋入道,吴道子则以画入道,获得了超乎凡人的力量。
“那你这次为什么要画龙点睛?”谷小满疑问道,毕竟此事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
吴道子叹气:“渤海附近的洪涝灾害,在今年有了前所未有的爆发。”
“这里是我的祖地,我的家乡,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强行以画道之里,呼唤出龙族。”
后面的事不用他说,谷小满和大圣也知道了,渔夫画龙点睛之后,便引来天降雷罚,如今已经被劈散了全身经脉,修为尽费,身体也几近油尽灯枯。
就连谷小满如此强大的生命力,也只能稍微缓解,根本就治不了他的伤。
“还有一个小女娃…”,吴道子剧烈的咳嗽着,谷小满加大了法力投入,这才逐渐稳住了他的身体。
“门外的那个小女娃,是我百年前在海上捡到的,当时这娃娃便漂浮在水面上,睡得那叫一个香啊……。”
渔夫接着道:“所以我给她取名叫鱼小眠,这孩子很奇特,她似乎和我一样,有着长生不老之能。”
谷小满和大圣对视一眼,怪不得那小女孩看起来就五六岁的样子,居然是渔夫在百年前捡到的。”
“除此之外,她还有许多奇异之处……”,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次比之前要乱的多,即便加大蟠桃之力的投入也收效甚微。
五脏六腑、全身都在痛……吴道子强行压制住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大限将至,此时他也明白,自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那小女娃…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后,渔夫永远闭上了眼睛……
“吴兄,吴兄!”谷小满体内的灵力继续倾泻而出,然而已经没有了作用。
又一个人走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已看惯了生离死别,但渔夫终究不一样,他在最后选择画龙点睛,一举解决了附近的洪涝灾害。
从根本上来讲,和大圣当年大闹天宫并无二别。
……
三天后,谷小满牵着鱼小眠的手,站在渤海旁边的山上,也是吴道子的墓碑前,做最后的道别。
自己本来也一直在找渔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会是这样的一番结局。
鱼小眠双眼通红的大哭起来,这几天她一直在哭,怎么劝也劝不住。
不过幸运的是,这小女娃似乎对谷小满唯独例外,只要谷小满把她抱起来,哄一会儿就安静了,也不会睡不着。
大圣道:“俺老孙现在没有火眼金睛,暂时看不出来这小姑娘的底细,不过既然这孩子不一般,你也得小心一些了。”
谷小满点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怎么说呢……很熟悉的气味。”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么气味中,并没有蟠桃的掺杂,那又是如何长生不老的?
三天前他们出来后,还发现李白不见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李白已经回了长安。
本来还想着,让李白带鱼小眠回长安,没想到他突然不告而别了,而自己的蟠桃真身也不能在李白面前露面。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进龙宫吧?”谷小满建议道。
谷小满刚准备把鱼小眠带回木屋里,晚点再来接她,没想到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