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中乃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自视甚高,打一开始就瞧傅惊涛不顺眼,曾经与他在凌云峰上起过冲突。谁料傅惊涛这趟东京之行,居然屡立功勋,获得赵匡胤兄弟俩的青睐,又击败了李耀光、慕容不器,一飞冲天,俨然成了江湖上最炙手可热的的新星,论风光程度还超过了楚翔。在外人眼里看来,傅惊涛就是轩辕第一门徒了。
白自中哪会对此服气?私底下不知抱怨过多少回,自己缺少如傅惊涛一样的运气,否则同样能风光无限。
今日傅惊涛意外失手被擒,白自中压根没想过救人。荒郊野外的,若能借刀杀人岂不是好?只要他们四人提前串通好口风,把责任都推到妖人头上,就不怕朝廷事后追查。
另外三人心怀邪念,真正的目标是殷怜怜,更不在意傅惊涛的生死,相互使了个眼色,蓦地张臂扑上。
就在这时,傅惊涛霍然抬首,骨骼爆响,压抑许久的魔气不可遏制地爆发,轻轻松松把月牙刃弹开。
魔气冲天,温度骤降。
包括殷怜怜在内,众人难以置信地瞪着陌生的傅惊涛,惊得下巴几乎脱臼——轩辕门的头号弟子竟堕入了魔道?!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消息一旦传开,轩辕门恐将天翻地覆!
白自中惊怒交织,尖叫道:“难怪你修为进展神速远超他人,原来是偷练了魔功!傅惊涛,你欺世盗名,活该千刀万剐!”
傅惊涛双眸暗红如血,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势,沙哑着声音狂笑道:“想杀我?试一试看吧!”手臂忽动,一道夺目的剑芒飞起,仿佛要撕裂时空,瞬间笼罩住那三名呆立的青年。他此刻被杀戮毁灭的欲望控制,一出手便是最强最狠的杀招,誓要扫灭敌人!
剑意腾空怒卷,有开山劈海之威。
这一剑乃傅惊涛模拟了清净子的杀招,无情无义,冷酷决绝,剑锋所及有死无生。清净子能一剑力压鲁十八和众位世家老祖,其造诣可想而知,差不多代表了道门至高的剑术水准。哪怕是傅惊涛仅仅模拟了几分皮毛,又岂是白自中之流能够想象的?
那三位青年但觉无上剑意扑面,背后寒毛炸开。恍惚中,似有一头百丈巨魔震怒咆哮,要碾碎脚下的一切生灵。由于境界差距太大,他们无暇思考傅惊涛此剑有何来历,猛地一咬舌尖,绝望地嘶吼起来,挥动兵器撞上剑芒。
逃是不可能了,唯有拼命!
寒光冷芒眨眼交汇。
咔嚓!削铁如泥的宝剑直直斩下,几截断刃和残臂应声坠地,数股血水如喷泉怒射。
傅惊涛反手又是一剑,三颗满面惊恐的人头被剑风卷送上天。
白自中骇得魂飞魄散,两腿间一热,某种腥热的液体打湿了裤裆。没天理呀!傅惊涛怎可能施展挥出宗师级别的杀招?在魔化的傅惊涛面前,别说是他了,就算是白家家主亲至也难以匹敌。
白自中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傅惊涛如此变态,说什么也不该胡说八道啊!他慌慌张张地转身欲逃,剑光破空飞来,噗的穿入背心,从前胸透出一截血淋淋的剑尖。
傅惊涛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随手一抽长剑,任死不瞑目的白自中软软滑倒,面色冷酷如雪。
殷怜怜手足冰凉,这是杀人灭口的节奏啊!其实她早怀疑傅惊涛拥有另一重身份,谁晓得揭开真相的那一刻,会面临致命的威胁?魔门中人灭情绝性,个个心肠冷硬,可不会顾念什么旧日情分。
傅惊涛回过身,冰冷的目光刺落在她身上。
殷怜怜心脏紧缩,几乎无法呼吸,露出楚楚可怜、娇弱柔顺的表情,道:“公子,奴家是您的侍女白莲啊!你我同生共死,不知闯过多少风雨,难道公子怀疑奴家的忠诚吗?在嵩山密谷时,公子力竭昏迷,还是白莲悉心照料的呢!奴家向诸天神魔起誓,今生今世保守公子的秘密,若有一字虚言,万箭穿心而死!”
傅惊涛沉声道:“你当日不知我已入魔,故能以平常心相待。如今你窥见了我最大的秘密,岂会没有其他想法?”
殷怜怜怯怯道:“公子明鉴,白莲出身邪宗,并非名门正派的侠客,即使我四处宣扬谁又会轻信?”
傅惊涛缓缓垂低长剑,不得不承认她言之有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指证他入魔?
殷怜怜暗吁一口气,顺势屈膝跪倒,伏低身子道:“白莲愿尽心服侍公子,望公子怜惜。”
傅惊涛瞧着她天鹅般雪白动人的脖颈,以及腰背处优美起伏的曲线,一股难以名状的燥热直冲丹田。
殷怜怜感官何其敏锐,仿佛衣衫褪尽暴露在野兽注视之下,羞得耳根通红,暗暗捏紧了粉拳——如果傅惊涛胆敢提出非分要求,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忽听远处唿哨四起,另有数队人马搜索奔来。
傅惊涛既不想浪费口舌解释典七等人的死因,也不想暴露入魔的秘密,索性掀开石板,领着殷怜怜又一次钻回密道躲藏。
殷怜怜根本想不到脚底下隐藏着一条地道,还奢侈到以夜明珠充当光源,灵光忽闪,失声道:“莫非这是通往地宫深处的密道?!”
傅惊涛颔首道:“是的。”
殷怜怜顿时两眼放光,,雀跃道:“公子,传闻地宫里财宝堆积如山,遍地长满灵药,到处是神功秘笈,是不是真的?”
傅惊涛摇头道:“这地宫在内乱爆发后沦为废墟,变成吸血僵尸和毒虫异兽的巢穴,根本没有财宝灵药!”
殷怜怜想象着无数蜘蛛蜈蚣蟑螂涌动的画面,激灵灵打个寒颤,赶紧打消寻宝的念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地下密室。傅惊涛把剑随手插在地上,盯着娇美可人的殷怜怜,呼吸不觉粗重起来。此处幽暗隐蔽,恰是适合共赴巫山的场所,他何必压抑内心的魔性?
肉在砧板,唾手可得。
殷怜怜似乎不晓得自己处境堪忧,甜甜笑道:“公子,你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