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元白一路上车开得飞快，中途还连着闯了几个红灯。
以前因为季肴本身的能力，基本上是把她当做兄弟在看。
而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其实这个很厉害的小姑娘，去掉前缀后，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二十分钟的路程，他硬生生缩短了近一半的时间。
“白皮松！这边！”
车还没停稳，窦元白就已经拉下了车窗，对着早就在路边等待的卞沛松吼道。
卞沛松不敢多耽搁，立刻拉开车门，将季肴挪到一早准备好的担架上。
他本来今天晚上的飞机就要走，甚至连机票都买好了，结果窦元白直接一个电话让他先别急着走。
一开始他还不大乐意，但听到是皎月的意思，还以为她是想见见自己。
没想到，刚才窦元白一个电话，告诉他皎月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
他便立刻下楼等着窦元白带皎月回来。
季肴意识很迷糊，但警觉感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情况。
“是我，别担心，马上到了。”卞沛松见她想要动，立马制止了她的动作，“别动。”
季肴这才安心的，彻底昏了过去。
从外表看，其实她看上去并没有多严重的伤势。一没伤口，二没出血。但卞沛松的直觉告诉他，季肴一定伤得不轻。
否则大名鼎鼎的皎月，SPO排行第二的人，怎么会如此的虚弱。
半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卞沛松眉头紧蹙，季肴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外伤，但一条胳膊，几乎废了。
多处粉碎性骨折，甚至还有好几处错位，连带着肩胛骨都惨不忍睹。
这样的剧烈疼痛，别说是季肴，就算换成他自己，估计也很难不直接晕过去。
这是大脑开启的自我保护。
“皎月怎么了？”
姜孟山匆匆赶回来，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季肴的伤势。
“很不好，说实在的。”卞沛松将检查结果递给他，“不过好在有我在。”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季肴会提前打电话让他别急着走了。
如果换一个医生，估计这调休个一年半载的都不会好。
但，季肴伤在右手，这对生活上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她伤在右手？”姜孟山看完结果后，皱起眉问道。
“是啊，连带着右边的肩膀都伤势不轻。”卞沛松如实回答道。
“但，她不是下个月就要考试了吗？”
卞沛松一愣，他竟然给忘了，季肴本职还是个高三的学生。
但就目前来看，至少也得需要一个半月才能恢复到可以用力的地步。
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想要在不到一个月里好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只能尽力。”卞沛松低下头。
就算鹿子邑来了，也不可能让一个手臂完全废了的人，在短短时间里恢复正常。
“老白——”
房间里突然传来季肴的声音，虽然冷清了些，还带着些虚弱，但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皎月这么快就醒了？”卞沛松有些发蒙。
刚刚他为了帮季肴减轻一下疼痛，才给她注射了止痛剂。检查完后他就出来了，准备好好思考一下，再给她动手术。
带着不解，卞沛松大步走进了房间里。
只见季肴面无表情，用左手指着自己的右边肩膀：“我这手，是不是断了？”
卞沛松还想着不说那么严重，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季肴接着说道：“不用骗我，我心里有数。”
她是学医的，虽然目前还学艺不精，但不至于连自己手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感觉不出来。
“好吧。”卞沛松叹了口气，如实地告诉了她情况。
本以为季肴可能会有些沮丧，没想到她却松了一口气。
卞沛松：？？？
“你怎么看上去还有些高兴？”
季肴眯了眯眼，看向旁边窦元白一刻不敢松手，带回来就直接放在她旁边的箱子。
“因为是小问题啊，我当然要高兴了。”
接下零那一掌的时候，她甚至想过会因为冲击力导致内脏破碎什么的。毕竟她以前巅峰时期的力量，足以让一头狼穿肠破肚。
但没想到，她只不过是手臂受了伤。更何况，现在药也拿回来了。
她也逃了出来，当然值得高兴了。
“对了，你找个人帮我送下东西吧。一定要亲自送，最好让老白找个专门负责运输的，走他自己的线。”
研究院现在估计正在满世界地找药物的下落。
卞沛松啧啧称奇，皎月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问自己手到底还有没有救，而是叫老白帮她送东西？
“喂，我说你，手不痛吗？”
季肴摇摇头，想了想不大对，又点了点头。
痛肯定是痛的，她本来神经系统就比常人发达，对痛觉的感知也要强烈得多。若不然，刚上车时，她也不会因为疼痛直接昏了过去。
但好在，她习惯了。加上卞沛松已经给她上了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行吧，一会儿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拿给老白。”卞沛松随手拎了个凳子坐下，“现在先来说说你的手怎么办吧。”
“虽然啊我的医术不错，但是你这手伤得太严重了，至少也得修养两个月才能用。”
“而且是只能微微用力的那种。”
季肴却突然打断了他：“两个月太久了，没有快一点的办法吗？”
“大佬，您当您是机器人吗？恢复速度真能这么快，建议你直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啊。”卞沛松毫不留情地说道，“两个月期间，你必须静养，不要用右手。等稍微好些了再做康复训练……”
“但是我下个月要高考。”季肴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十分诚恳。
“手重要还是高考重要？”
“高考？”季肴笑道。
“重要也不行，你要是手废了，考上京大也没用。”
其实季肴本来也只是开个玩笑，高考虽然重要，但那只不过是她的一个踏板而已。她敢这么说，当然是有着别的打算。
“你现在再给我做个检查试试？你就按照正常的手术走，我保证，不出半个月，我能好。”
卞沛松想要断了她的念头，当即重新给她检查了一遍。
十分钟后，他看着检查报告陷入了沉思。
皎月，她真的是机器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