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累了,泽兰并不想看见他们的那副嘴脸,于是出声道“我可以代替姐姐去南国,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只要是为父能做到的,你尽管提。”羌皇难得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明日当婚撵出了皇城时,我与你们,与这羌国皇室便在无瓜葛。”
“您于我虽有生育之恩,但实则无养育之责。”
“我成婚以后,还请您颁下召书,泽兰在南国死活与南国无关,更与羌国无关。”
她这话足够明显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只要她的父王母后的面上有丝毫犹豫,她都会立马放弃。
为此,她始终紧盯着他们,却见他们面上没有丝毫情绪。
她的好父王甚至都没有丝毫犹豫,就点了头。
泽兰唇角轻勾,面上满是嘲讽之意。
“既如此,那便请您二位照顾好我那心思单纯的姐姐。”
随后便转身出了门,行道门口时,她听见了自己父王言,不要忘记晚上的宴会。
除了进门时叫的那一声父王母后,她便在未叫过了,出了御书房,泽兰在宫女的引领下,去了她临时休憩的方泽宫,直到关上房门,她才就地滑落了下去,双手抱膝,紧紧环抱着自己。
明明都是他的女儿,她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等嫁去南国后,她作为公主的使命应当就完成了吧!,姐姐,真是好讽刺的一个词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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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将过时,她听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泽兰在铜镜里看了下自身,左右没问题时,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情绪,打开房门,面上端的是一副温润模样。
房门外,一鹅黄色宫装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满眼的欣喜“小兰,回来了怎么也不来找姐姐。”
泽兰听得自己冰冷的声音响起“姐姐,身子弱,小兰一路疾行,控将寒气带给姐姐。”
兰尚瞥见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她眉眼间的冷意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般,立即上前两步,伸手附上她的手背道“让你嫁去南国之事,我很抱歉。”
泽兰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她唯一侧触感便是,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温润无比,那只手,柔弱无骨,掌心也是一片细腻,不像她,因为常年跟着师傅习武和采药,一双手满是死茧。
“宴会快开始了,走吧!”她知道结界无辜,但她实在是没办法在如从前那般像姐姐撒娇了。
宴会还是一样的无聊,她手中百无聊奈的转着茶杯,看着殿中,那有些刺眼的鹅黄色。
她的姐姐啊!活泼开朗,生性豁达、彷如天上的旭日一样,耀眼夺目,到底是不愿意看着他们一副父慈母孝的模样,是以她以身子不适,提前离了宴会。
临走时,还顺了一坛子酒,七拐八拐回到方泽宫,手中酒坛尚未过半,她便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终是伸手一扬,酒坛子应声而碎,她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床榻,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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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做梦了,梦中她看见了之前的那绯衣女子,女子将她带至了一处山洞,那里人烟稀少,但那惊雷却亮得如白昼。
她意识朦胧,只听得那绯衣女子道“这才第一道天罚,你受得住吗?”
在意识彻底朦胧之前,她听得了一道极未温和的声音道“受得住,历劫一事,劳烦了。”
“好”在然后她便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沉沉睡去。
第二日,泽兰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醒后她迷茫了一瞬,在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时,苦笑了一声,终是收敛情绪,打开了房门。
然后,便是沐浴、梳妆,当她换上那身大红色的嫁衣,头上被盖上了大红的盖头,在宫女的搀扶下步出了宫门。
宫门外,一辆鲜红的马车停在那里,宫女将泽兰扶上了马车,便下了车,马车缓缓朝着宫外走去,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一大片。
泽兰听得外间的热闹,却在没了心思去看,马车始终暗暗稳稳的行走在官道上。
这一走便是十日,她在一次站在那茶楼处,面上带着鲜红的面纱,身上着的是一身鲜红的嫁衣,一双眸子不悲不喜的看着那护送她的送亲队伍,往回走去。
半晌,身侧传来一阵脚步声,停在了她一步开外,她听得一道声音响起道“在入南国之前你还有机会可以逃?”
泽兰听侧,侧目看向身侧之人,一身紫色长衫,头束玉冠,这人便是她的夫君,南国太子常乐。
“又能逃去哪里呢?”泽兰直到连烟尘也看不见,这才转身往马车走去。
常乐看着独自往马车而去的人,明明还是个十八的少女,那双眸子里却布满了沧桑,彷如一个垂髫的老者。
明明是第一次见她,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却无端生出一种,那背影他看了无数便的样子。
马车继续往前行去,泽兰掀开一侧的帘子,那太子说得极是,若她要逃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她如今代表的是羌国,她一旦逃走了,羌国百姓又该当如何。
无意瞥见那骑马走在最前方的紫衣男子,这男子的背影让她觉得有些熟悉,作为一国太子,他本可以和她同坐马车,但他却骑马,是为了谁,结果不言而喻。
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陌生人如此照顾,突然觉得嫁去南国也不是那么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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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常乐接到泽兰以后,一路上他刻意放缓了速度,本来五日便可以到南国的,他刻意走了十日,晚上休息时,也有意放松了守卫,为的便是她可以逃,但那女子似乎是真的不打算逃。
即便常乐速度在慢,也终有到南国的那一,五月初七,算上之前从边境回去的日子,坐了整整一个月马车的泽兰,终于抛弃了马车。
五月初八的太子府,格外的热闹,泽兰头一日便被安排在了驿馆住了下来,常乐离去前,派了诸多暗卫守着她。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泽兰已然知道,南国皇室比起羌国皇室更乱,是以当她从驿馆被劫出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惊慌。
虽然她在羌国不受宠,但她毕竟是羌国公主,且今日太子将她送进驿馆时,南国诸多百姓都是看见的。
若是在大婚当日,没有新娘,那这南国太子的的笑话便闹大了。
受了南国太子这么多的帮助,泽兰觉得自己应该是要回报他的,所以她自己动手解决了那劫持她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