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像潜藏在暗中的疯狗,一旦抓住机会,就会扑上来狠狠的咬你一口,一次两次或许无关痛痒,但三次,四次,甚至五次六次以后,总有一次会被她咬下一大块肉来。
更可怕的是,没有机会,她也会创造机会。
宋誉做梦也没想到,一个他从来不曾放在眼里的女人,却险些害死了他妻子的命!
一瞬间,痛,怒,悔,恨,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忍不住狠狠的一脚踹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但也只得到了更多的痛和恨。
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宋誉也确实没有准备再放过这个女人了。
他朝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转首朝秦笙看了过去:“笙笙,阿云这边就拜托你了,我……”
“你留在这。”
宋誉话说了一半,却被宋言之打断了。
少年素来吊儿郎当的脸一派冷沉,对上宋誉望过来的目光,他再次沉着声音重复道:“你留在这,那个女人……”他目光愈沉,带着狠意,“我来处理。”
宋誉微微一惊,连满腔的悔恨都暂时放在了一边,有些紧张的看着宋言之:“阿言,你……”
宋言之抬眸,再次重复:“我说,我去。”
在宋誉的眼里,他这个儿子从来都是随性的,玩世不恭的,除了游戏,似乎就没什么事能让他上心了。
像这样的状态,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由拧起了眉心。
正迟疑着,就看到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温时昀开口了,道:“让他去吧。”
他深深看宋誉一眼,继续道:“阿云出事的时候最先给你打的电话。”
所以,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是你。
宋誉浑身一震。
似有什么在心中呼啸而过,又似有被忽略了许久的东西渐渐浮上心头,在这一刻竟是压过了对程书雅的恨意和对自己的痛恨。
宋誉隐隐明白了。
他呆呆的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再动弹一下。
宋言之看到他这样子,心头那个气啊,那是蹭蹭蹭的往上蹿,忍不住没好气的嘟囔了两句:“活该我妈不想理你,就你这情商,要不是我妈脾气好,你早就没老婆了!”
话落也懒得再理他了,跟秦笙打了个招呼后就捏着拳头怒气冲冲的往外冲去。
该死的不要脸的贱女人,这次他不整死她就不叫宋言之!
秦笙从宋言之的背影上收回视线,一双杏眸中似有神色掠过。
不过这会儿她的任务是治病研制药物,其他的都先放一边吧。
坐了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一下飞机就赶来了医院,等东西备齐全了就得开始干活,秦笙也懒得回家了,让医院这边腾了间空病房出来就和衣躺了进去。
先睡一觉再说。
*
秦笙是被脸上痒醒的。
睡得迷迷糊糊间,似有什么在脸上轻轻扫过,伴随着熟悉的冷莲香,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沉黑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男人的唇便压了下来,然后以少有强硬的姿态撬开了她的牙关,侵占着独属于他的领地。
唇齿相交间,秦笙本就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意识倒是渐渐清晰起来。
眼中划过稀碎的情绪,她轻轻抬手环住了男人的脖颈,在男人愣神的瞬间,轻声喊道:“傅景珩。”
是女孩独有的嗓音,清而软,又带着些不一样的情绪。
是什么呢?
是脆弱。
是难过。
这样的情绪,似乎不可能出现在秦笙身上,但这一刻,傅景珩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
他的小姑娘,在难过。
心脏在这一刻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傅景珩松开纠缠着女孩的唇齿,手臂用力一托,就把人整个圈进了怀里。
紧紧抱住。
秦笙倚靠着他肩头,难得的乖顺安静。
许久,久到傅景珩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女孩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些哑,又有些静。
“我带着无尽悠长的记忆降生,生而带灵,有异能,有灵力,有精神力,似乎从一开始就领先了很多步。”
“但其实,也没有。”
还是会因为弱小被抓,还是会连累别人,还是护不住身边的人。
秦笙真心觉得:“我挺强的。”
可又:“一直不够强。”
傅景珩将人从怀里拉出了,直直的望入她的双眼,半晌,轻笑了一声:“笙笙,你现在是人了。”
秦笙眼睫轻颤:“嗯?”
傅景珩看着她,认认真真的:“是人,就是肉体凡胎,会受伤,后高兴,会难过,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你为他们负责。”
他轻触了触女孩红润的唇,笑:“你只要对你自己……还有我,负责就可以了。”
秦笙:“?”
前面的都似乎都挺有道理的,但是:“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傅景珩认真道:“因为夫妻一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虽然但是……他们什么时候就成夫妻了?
傅景珩就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虽然从华国的律法上还不是,但你已经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了。”
定情……信物?
秦笙想说她没有,但话刚到嘴边就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神色一顿,从身上掏出了一枚金色的珠子:“你说这个?”
傅景珩点了点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这是我一个长辈送给我的,说给我未来媳妇儿当定情信物的,你收下了,那就是我的人了。”
“哦,错了,是我许给你,毕竟……”傅景珩深深看她一眼,“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秦笙就想起了网上看到过的段子,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那我要是长得丑,这话是不是就成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世定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傅景珩:“……”
他是这样的人吗?
别说,还真是。
傅景珩轻笑出声,睨着眼睛看她:“你难道不是垂涎我美貌?”
秦笙:……还真是。
这该死的以貌娶人啊……
傅景珩看着沉默下去的女孩,心头为松,拍了拍她的脑袋就笑眯眯的道:“天亮了,该起来干活了。”
秦笙:“……”
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