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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事情安排了下去,纪晓棠并没有理会郑梓,而是接过宋新月递过来的香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随即就放下了。⊥中文,
宋新月忙就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茶盅,递到一边服侍的小丫头手里,这才后退一步站定了。
能够贴身服侍纪晓棠,对于王府的两位侧妃来说,是实打实的荣耀。
一般的情况下,纪晓棠即便许两人在她的屋子里,也并不要两人服侍,只是偶尔心情极好,或者是两人特别懂事的时候,才会让她们近身服侍一回。
现在,郑梓在地下跪着,宋新月却能伺候纪晓棠茶水,两个人的体面高下立现。
纪晓棠喝过了香茶,润了润喉咙,这才慢慢地又看向郑梓。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么你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向我禀报?”纪晓棠问郑梓。
郑梓心头微颤,不过那件事她确实不敢告诉纪晓棠。
纪晓棠见郑梓嘴上说的很好,却只字不提在秦震茶水里下~药的事,就知道郑梓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将人带进来!”纪晓棠就吩咐了一声。
一会的工夫,汪如海就带着一个穿着鹦哥绿褙子的丫头被带了进来,随着这个丫头身后~进来的,还有王府的两位太医。
接下来,就算是郑梓想要坦白,也再没有机会了。
汪如海就向纪晓棠禀报了,如何受了秦震的吩咐,往郑梓的屋子里去,通过郑梓的心腹丫头,找到了她们还没来得及完全毁掉的茶根儿,证实正是秦震在郑梓的屋子里喝过的。
随后,又怎样通过太医的鉴定,证明那所谓的茶叶里究竟含有些怎样的成分,其中的某些成分,又会如何的损伤人的身体。
听完了这些。纪晓棠面沉似水,郑梓却是面无人色。
这个时候,郑梓是再也不敢隐瞒了。
“……只是生子的方子,绝不会对王爷的身体有任何的损害。就是借给妾身千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并且不会这么做。请王妃明鉴!”
郑梓承认,那茶水里确实加了料,不过却并不是有害的东西,而是她千辛万苦求得的生子的妙方。
到了这个时候,郑梓也不敢将方子推到什么莫须有的人身上。就承认是她从家里求来的。
“肃王妃正是用了这方子,才得的煜儿。”
郑梓想要借这个例子证明,方子确实是可靠且有效的,而且对于秦震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伤害。
纪晓棠冷笑。
“对王爷的身子有没有伤害,别人说了不算,王爷说了才算。你想要邀宠,想要生子,我都不怪你,哪一个后院的女人不想,不过是人之常情。我以前能容的下,以后依旧能容的下。不仅如此,我还希望你们能早早地为王爷开枝散叶,咱们的王府才能更加兴旺达。”
“可是,暗地里给王爷下~药,不仅是王爷,我也绝不能容!你将王爷当做了什么!这件事我们若是容了,说不好,王爷什么时候就着了你们的毒手!”
“方子确实是稳妥的,不信可以请肃王妃来问。是妾身的不是。该事先禀报王爷和王妃知道。” 一面求饶,一面向纪晓棠表示,她愿意将方子现出来。¢£八¢£一¢£中¢£文,
郑梓希望以生子方来打动纪晓棠,让纪晓棠对她能够网开一面。
可纪晓棠根本就不受诱~惑。
“旁门左道。子嗣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王爷的身子!”
纪晓棠下令,将郑梓关入柴房,等待进一步的落,一面就打人往郑勉的府上,申斥郑勉及其夫人。
这件事。因为郑梓的话,还将肃王府也给牵连了进来。
纪晓棠略一沉吟,也不更换衣裳,就带了人赶忙肃王府。
这一天,京城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安王妃纪晓棠大闹肃王府。
亲眼见到这件事的人都讳莫如深,那些只是听说的人却将事情说的绘声绘色,还有的传说,纪晓棠大闹肃王府,不仅砸了许多东西,还将肃王妃郑桂给打了。
纪晓棠大闹了肃王府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安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她只穿着家常的衣裳,几乎没做任何的装饰,可是拿出腰间的金牌来,就没人敢拦着她。韩太后已经接到了禀报,还特意让人到宫门口,将纪晓棠给接进了慈宁宫。
纪晓棠脸上带着泪痕,就到韩太后跟前告了一状。
这一状,不仅告了郑勉一家,还将肃王和肃王妃都给告了。纪晓棠倒是没有特别提郑梓,因为她自己虽不好处置郑勉一家和肃王一家,却能随心地处置郑梓。
韩太后温言劝了纪晓棠半天,并表示一定会为纪晓棠做主。她将肃王秦霖和肃王妃郑桂都召进了宫里,当面申斥了两个人。
秦霖和郑桂都说冤枉,他们并不知道郑梓为了求子,给秦震下~药的事情。郑桂还誓,她从来就没用过任何生子的药。
“若是我吃还罢了,我怎么敢给王爷用那样的东西。”
不仅秦霖和郑桂矢口否认,等韩太后召了郑勉和夫人进宫,郑勉也矢口否认,他说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拦着,再不会如此无知、大胆。”郑勉特意强调了无知两个字,似乎是郑梓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主要是因为无知的缘故。
最后问到郑勉夫人的身上。
别人都否认了,郑勉的夫人宋氏就将一切都包揽了下来。她告诉韩太后,郑梓将求子的想法跟她说了,她想要帮助自己的女儿,就寻来了生子药的药方子。
至于郑桂就是吃了这个方子,所以才能生下秦煜的事,则是她编造出来的,为的是让郑梓更有信心。
宋氏表示,这件事除了她和郑梓,其他的人都毫不知情。而且她还反复强调,说是确定了方子对人的身体没有任何损害。才敢交给郑梓的。
宋氏的话,郑梓是秦震的侧妃,这一辈子的生死荣辱都在秦震的身上,别说她没那样的胆子。就是为了郑梓,她也绝不会希望秦震有事。
宋氏给韩太后磕头,然后又给纪晓棠磕头,说全部都是她的错,郑梓也是被她给瞒哄了。韩太后和纪晓棠要处置,就处置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处置,她都没有怨言。
宋氏在慈宁宫磕头磕的满头是血,还想趁着人不注意,就要撞死在慈宁宫的柱子上。
韩太后最后做出了决定,宋氏被夺了诰命,勒令在家里闭门思过,郑勉被连降三级,罚俸一年。¢£八¢£一¢£中¢£文,却依旧留在户部尚书的位子上。
至于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秦霖和郑桂两个,也没有能够逃脱责罚。
韩太后又斥责了两人,罚了两人两年的俸禄。
还有一个郑梓,韩太后问纪晓棠的意见,想要怎样处罚郑梓。
“全凭太后做主。”纪晓棠只说道。
韩太后就派人传旨,狠狠地申斥了郑梓,并罚了郑梓两年的俸禄,并勒令郑梓禁足三个月,期间不能享受侧妃的待遇。
“也是她们母女糊涂,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今吃了这样的教训。以后肯定是再也不敢了。”韩太后的意思,是让纪晓棠就此作罢。
纪晓棠也就点了头。
韩太后对于众人的处罚,在纪晓棠看来,是不疼不痒。韩太后嘴上说的好听。却从来没有真正打算过要为她做主。对于这一点,纪晓棠心里知道的很清楚。
然而她这样闹了一场,又找韩太后做主,本来也没有打算因此就能够重重地惩处这些人。
纪晓棠不过是借题挥,做出一个姿态来。
韩太后见纪晓棠点了头,连连夸赞她贤惠。还赏赐了不少的东西给纪晓棠作为安抚,等秦震进宫来接纪晓棠,韩太后就放了纪晓棠回去。
回到安王府煕春堂,丫头们立刻打了水来,先服侍纪晓棠洗漱了。
纪晓棠洗了脸,也不梳妆,就素着一张脸在炕上坐了。
秦震看着纪晓棠笑。
纪晓棠的脸色白里透红,实在看不出如何伤心,更看不出憔悴来。
“怎样?”秦震只问了两个字。
“还算顺利。”纪晓棠微微地笑了笑,“这件事,最满意的,应该是太后那里。”
纪晓棠找韩太后做主,韩太后看着十分心痛纪晓棠,而且也为这件事情生气,但是纪晓棠却依旧能够看得出来,韩太后隐藏的并不是十分完美的喜悦。
没错,这件事,让韩太后很高兴。
秦震的后宅不宁,还因此拉扯上了秦霖和郑桂,这应该是最让韩太后高兴的事情了。
“宋氏将事情都包揽了下来,肃王和肃王妃完全撇清,太后虽然借机申斥了两人,却不能进一步重罚,若说太后几天有什么不满,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她也该知足了。”秦震就笑。
秦霖在朝廷中威望日增,与王妃郑桂两个行~事滴水不漏,韩太后可以很难找到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落两个人。
今天这样的机会,对于韩太后来说,是很难得的。
“她给了你那么多好东西,主要还不是为了安抚你,而是为了感激你,给了她这样的机会。”秦震继续笑道。
纪晓棠也忍不住笑。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她应该是更加喜欢我了。”这件事情在韩太后看来,是纪晓棠管不住安王府的后院的明证。不管怎样,纪晓棠的年纪还小,而且她的家世也过于简单了,根本就没有见识过后宅的复杂和残酷。
这样看来,纪晓棠就是有些天真的。而天真的纪晓棠遇到了事情,先想到的就是去找韩太后做主。
韩太后当然会因此更加喜欢她。
因为这样的她不仅更容易控制,而且还更方便利用。
今天的事情,在韩太后看来,应该只是个开头,以后,她会认为纪晓棠以后会为她创造更多的机会。
而且,今天的事情,无疑还像外界昭示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秦震还没有子嗣,安王府后继无人。
就是那些本打算追随秦震的人。看到这样的局势,只怕心里都要犹豫了。
后宫没有子嗣,安王府也没有子嗣,只有肃王府有子嗣。
肃王府势必将会受到更多人的瞩目。相比之下,安王府的光彩则会更加暗淡。
别人都能看到的事情,韩太后更能看的非常清楚。
而这,正是纪晓棠的主要目的。
韬光养晦。
这是纪晓棠和秦震早就定下来的策略,纪晓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不过,整件事却并非出自两人的策划。
是郑梓的愚蠢,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契机。
不过,今天的事还有另外一个影响。
“王爷,安王府是该有个子嗣了。”纪晓棠打量秦震,见秦震心情不错,这才慢慢地试探着开口。
“嗯。”秦震点头,“晓棠,你也这样想,那就太好了。”
看着秦震闪闪亮的双眼。纪晓棠就知道,秦震一定是想差了。
“两位侧妃,郑家的不能信任。还有一个宋侧妃,我一直留心查看她,还是个稳妥的人。”纪晓棠一面说话,一面觑着秦震的面色。
秦震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
“除了宋侧妃,府里的几个侍妾也是服侍王爷的老人儿了,都还稳妥可靠。若是王爷还不大中意,我再……”
纪晓棠想要说,如果秦震不满意府里的女人。她可以另外为秦震寻几个品貌俱佳且好生养的女人进门,早些为秦震为安王府诞下子嗣。
不过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秦震摆手止住了。
秦震的脸色是严肃的。
“晓棠,我只想要嫡长子。”秦震告诉纪晓棠。他的头生儿子,必须是出自纪晓棠的肚子。
秦震不想要庶长子,这也是为什么宋新月和郑梓都比纪晓棠进门的要走,且年纪也更大,更适合生养,却一直都没有怀~孕的根本原因。
因为秦震不想让她们有孕。他无法控制她们生男生女,就只好控制她们不要生。
“晓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秦震抬手,轻轻地按住纪晓棠的肩膀,让纪晓棠正面着自己。“我这样做,不仅是为了维护正统,更是出自我的一片真心。”
“我希望,我的所有儿女,都是你亲生的。”
秦震的语气低沉,话音落地,两个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纪晓棠微微愣怔。
秦震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几乎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告白和承诺了。
“王爷……”纪晓棠呐呐。
“晓棠,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阿震……”纪晓棠改了口。
秦震满意地点头。
“阿震,我……,我并不是不想给你生儿子,可到现在,我都没有怀~孕。你知道,我看过太医,也问过我娘和祖母……”
太医给纪晓棠诊脉,说纪晓棠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
而纪二太太和纪老太太也都跟纪晓棠说了类似的话,纪晓棠的年纪还太小,虽然比同龄人长的要高大丰满,但是身子却并没有完全育成熟。
这是纪晓棠至今还没有身孕的唯一原因。
而纪二太太私下里还跟纪晓棠说过,没有这么早怀~孕,对纪晓棠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纪晓棠的身体,再过一两年再生育,才是最好的。
那样,就可以减少很多生育的风险。
生产对于女子来说,相当于是去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每天都有女子死在这个上头。为了纪晓棠的安全,晚些生育才是最好的。
可是,秦震的年纪比纪晓棠大了不少,秦震和安王府都需要子嗣。
纪晓棠是在经过了认真的思考之后,才跟秦震说这些话的,她可以接受庶长子,并且还会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可秦震却有完全不同的坚持。
“那就再等上一两年,两三年,甚至更久,我都可以等。”秦震告诉纪晓棠,他有足够的耐心,他坚持要嫡长子。
“可是……”可是,这对安王府和秦震却是不利的。
“就让三哥多出些风头好了。”秦震笑,“这样或许对咱们更好。”
秦震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纪晓棠知道,如果安王府现在有了子嗣,事情绝不会更加糟糕,只会更好。
她和秦震有能力护住安王府的子嗣。
可秦震似乎是早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不肯让步。
“晓棠,这件事我做主。”秦震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很霸道地终止了话题,“天色不早,晓棠,咱们该歇息了……”
看着秦震带笑的眼,纪晓棠还能说什么呢。
转眼,就进了腊月。
威武候爷已经被护送回京,他确实伤的不轻,到京城的时候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不过回到了京城,有众多名医照看,威武候爷终于保住了性命,至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现在却没有太医敢下断言。
无论如何,保住了性命,就是一件好事,足可以安抚威武侯府的众人,激励前线的祁佑年了。
镇山关不断地有战报传回来。
祁佑年到了镇山关,立刻厉兵秣马,与北蛮的小股军队生了几次冲突,各有胜负。刚进腊月,祁佑年终于送了捷报回来。
就在冬月二十九,祁佑年率领镇山关大军精锐,在镇山关外二十里的梁山峪伏击北蛮大军,全线告捷,致使北蛮大军撤军三十里!
捷报进京的次日,镇山关又传来消息,北蛮派遣使者,想要与大秦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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